我，最后一个道士
第63章 佛本是道（旧版）

一心方丈脸色微苦，道：“道长，你这又是何必呢？一尘堕入心魔，法秀心有执念，而你，却是一个大智慧之人，身随心动，何苦如此？”

“你佛教为修佛，我道教为修真，道教先人被称为真人，我们虽然也是宗教，但是人，而不是跟你们一样的佛。”

方圆丝毫不为所动，意志极为坚定。

“道长执意如此的话，那么贫僧就不客气了！”一心方丈怒上眉梢，随手拿过旁边的木鱼，就欲砸向方圆。

司徒云和俞招都是一惊，但方圆纹丝不动，神情冷漠的看着一心方丈，道：“早就听说佛教爱打哑谜，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只见一心方丈木鱼并未砸下，势头做的很猛，但手中木鱼最后只是轻轻放到了身前。

“阿弥陀佛！”

一心方丈口诵了一声佛号，缓缓说道：“我若真的砸下，佛道两家再无回旋之余地，现在我轻轻放下，道长，此事是否就有了转机？”

“佛教登门拜访，我只是还礼而已，有何问题？”方圆冷冷一笑，四周的温度都仿佛低了几分。

“道长心神透彻，看来以我之力，无法说服道长了。”

一心方丈叹了口气，道：“既然道长登门，那么贫僧只好奉陪了。”

“请！”方圆神情一动，终于开始了，面对这样的得道高僧，心中还是有很大压力的，但是他早就没有退路，只能勇往直前，一胜到底。

一心方丈闭上了双眼，不一会，再次睁开双眼，眼神之中透露出了深邃的禅意，光是看到这个眼神，一般人就会被其吸引。

“何为佛？”

一心方丈平静的开口问道，看着方圆。

“我不是佛，佛也不是我。”方圆平淡回答。

“何为佛？”一心方丈再次问出同样的问题。

方圆依旧平静答道：“佛在你心，不在我心，我不为佛！”

“何为道？”

“道法自然。”

“何为道？”

“我所走过的路，就是道。”

两人像是打哑谜一般，一个问，一个答，一心方丈每一次问题都问两遍，方圆每一次回答也不一样。

四问过后，一心方丈神情一凝，沉声再问：“什么是佛？什么是道？”

方圆眼中爆射出锋芒，直接回答道：“佛本是道！”

这个回答一出，一心方丈神情大变，震惊的看着方圆，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

俞招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人，听不懂，根本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司徒云倒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似乎有所悟。

一心方丈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世人皆是佛，只要心中有佛，那便是佛。”

“世间万物都是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方圆的回答与一心方丈针锋相对，完全没有任何的退让。

一心方丈平静说道：“我败了。”

方圆也是平静说道：“我没赢。”

“那是谁赢了？”

“那又是谁败了？”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都没有再开口。

许久之后，一心方丈深深一叹：“道长不过二十有余，贫僧是真的输了。”

“方丈白活百年，实在该死。”

“我这一次没有打禅机。”

“这一次我也是说真话。”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心方丈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白活百年，确实该死了，道长，在死之前我想问问道长，你行吗？”

“在回答我行不行之前，我想问问方丈，你真的能死吗？”

方圆十分的平静，一连串的哑谜打下来，都对答如流，而且锋芒满满。

“从此天下再无一心，也再无红叶寺，道长满意否？”一心方丈神情变得悲伤起来，但眼神十分明亮，没有任何的悲伤之意。

方圆摇了摇头，道：“不满，我是下山登门拜访佛教所有高僧，而不是只有方丈一人。”

“也对，佛本是道，道长……不，应该说是道教，真的是好大的心啊，贫僧自愧不如。”

一心方丈没有任何的意外，只是非常的感叹。

抬头看了一眼大殿之中的佛祖金身，一心方丈一脸悲悯，喃喃说道：“修佛一生，拜佛亦一生，一尘入魔，一心无心，仅此余生，到此而已。”

说完，一心方丈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然后慢慢的朝着大殿之外走去，没走出一步，整个人仿佛随时都会摔倒，非常的不稳。

“道长，贫僧死之前会登门武当山，见道长最后一面，从此，天下再无红叶一心。”

离开大殿之前，一心方丈苍老的声音悠悠传了过来。

俞招不解的挠着头，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这是一位真正的高僧，只是心有顾忌，佛心染上尘埃，他不是败给了我，而是输给了自己，一尘的事情，对他的影响怕是不小。”

方圆叹了口气，下山得见高僧，只是奈何种种原因，高僧蒙尘，从他没有退步的那一刻起，这个结局就是已经注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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