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
长安城,一处昏暗的角落。
五名盗贼将身上的黑袍脱下,露出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并不是盗贼,而是长安县衙的捕快
此刻他们气喘吁吁的靠在墙壁上,刚才几幕可谓是让他们惊心动魄。
一个八岁顽童,仅仅一拳便将成年人打到吐血。
吓人!
太吓人了!
“陈仁,你身体如何?”一个捕快问道,他名为刘强,似乎是这五名捕快的老大。
被称为陈仁的捕快回答道:“强哥,八岁顽童过于狠毒,一拳竟让我痛不欲生。”
他正是第一个被杨修一拳打伤的人,他此刻冷汗直冒,虚脱无力,一副要死的样子。
杨修一拳伤了他五脏六腑,如若不及时前去医治,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谢文,你呢?”刘强继续问道。
“强哥,我感觉我快死了。”谢文惊慌的说道,他是第二个被杨修打吐血的捕快。
此刻他十分后悔,明明看到了陈仁的下场,但偏偏不信邪,偏要上去试试,这不是作死吗?
“马勒个巴子。”陈仁忍不住的破口大骂了一声。
这他踏马是八岁顽童?
这尼玛是八岁神童吧!
早知道这八岁顽童如此难对付,他绝对不会掉以轻心,肯定要多带一点人过来。
但已为时已晚。
魏虎派他们五人去除掉八岁顽童,看上去没有任何难度,易如反掌。
但结果人没除掉,反而伤了两个弟兄。
一旦魏虎得知了这个消息,以他暴躁的性格,这五个人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不行。
这件事情决不能让魏虎知道。
陈仁看了一眼受伤的二人,随即说道:“你们两个伤重的,先回到家中,等到天亮后前往医馆看看。”
谢文和陈仁艰难的爬起来,拱拳说道:“谢谢强哥。”
言罢,这二人便互相搀扶的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之中。
“刘强,我们现在该这么办?人没除掉,反而伤了两个弟兄,一旦魏头领得知的话.....”
一个捕快分析道,魏头领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啊,手下的人一旦做错了事,直接拿鞭子抽打,毫不留情。
即便是县衙的县令,对魏虎也是敢怒不敢言,原因无他,就凭魏虎的族兄是当朝御史之首,郑国公魏征。
“废话,就魏头领那爆脾气,我能不知道后果吗?”刘强怒斥了一声,紧接着他继续说道:“待会我们进入县衙,谎称已经除掉了那个八岁顽童。”
另外两名捕快,得知要欺骗魏虎后,忧心忡忡。
“那八岁顽童,力大无穷,想必魏头领也绝没见过,否则他怎么可能会不叮嘱我们?”刘强分析道,
紧接着他继续说道:“只要我们一致声称已经做掉了八岁顽童,即便被魏头领发现并没死,我们只需要找一具毛头小子的尸体顶包,声称杀错人了,想必魏头领也无话可说,毕竟我没也没见过,杀错人很正常。”
其余两名捕快闻言,纷纷点了点头,同意了刘强的办法。
“那谢文和陈仁两个弟兄怎么办?”一名捕快问道。
刘强笑了笑,回答道:“这还不简单?直接跟魏头领说,他们两个人还没睡饱,跑回去睡觉了。”
“行,就依强哥所言。”两名捕快纷纷点头示意。
.....
长安城,县衙内。
魏虎正坐在椅子上,静候佳音。
这时,三名捕快进入了县衙内。
魏虎目光一凝,满怀期待的问道:“怎么样?那八岁顽童,除掉没有?”
“启禀魏头领,那八岁顽童已经被乱刀砍死。”
刘强脸不红,心不跳,单膝跪地,拱拳回答道。
“哈哈哈,好。”魏虎大笑,神采飞扬。
他还以为杨修有些能耐,可没想到如此轻易便将那八岁孩童给除掉,成功为族兄魏征出了口恶气。
但他并不知道,杨修还在茶馆二楼酣睡,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这时,魏虎突然发现,他派出了五个人,结果只回来了三个人,于是问道:“怎么就你们三个人?陈仁和谢文呢?”
刘强闻言,便将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启禀魏统领,他们二人还没有睡足,便回家休息去了。”
魏虎摇了摇头:“还真是两个懒蛋,下午让他们两个人来县衙,我要好好教训一番。”
言罢,魏虎便让刘强等三人退下了,后者额头直冒冷汗。
.....
寅时。
郑国公府。
魏征已经起身。
“魏姥爷,魏虎大人已经在庭院等候多时了。”
一个奴婢站在门外,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魏虎?他这么早来我府中有何事?”
魏征念道,十分诧异,他并不知道魏虎此刻正兴奋不已的在庭院里等候。
“行,老夫知道了,进来更衣吧。”魏征应了一句,紧接着两名奴婢便进入房间内,为他更衣。
约莫三分钟后,身穿御史长袍的魏征来到了府邸庭院,正好看见了等候多时的魏虎。
魏征看了一眼魏虎,诧异的问道:“你此次前来,是为何事?”
“族兄,我此次前来,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魏虎兴致勃勃的说道。
魏征眉头一挑,饶有兴趣的问道:“好消息?什么好消息?”
魏虎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奴婢,魏征心领神会,便开口说道:“你们两个,先退下吧。”
“是,姥爷。”两名奴婢立马走开了。
紧接着魏征与魏虎二人便来到私密的书房内。
魏征继续问道:“说吧,什么好消息,能让你这么早就在庭院等待。”
“族兄,昨日羞辱你的八岁顽童,已经看不到升起的太阳了。”魏虎毫不隐瞒的说道,甚至颇为得意,甚至都想说:“夸我,快夸我。”
魏征闻言,脸色大变,怒斥道:“混账,混账啊,谁允许你擅自除掉杨修?你知不知道会引起大祸?”
魏虎不以为然,他漫不经心的说道:“不就是以八岁顽童罢了,我查了他的底细,在朝中没有任何势力,除掉又如何?”
魏征恨铁不成钢的怒斥道:“混账,杨修乃是陛下亲自册封的御史,你擅自将他除掉,岂不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你可知你此为,将为魏家带来灾祸?”
“放心,族兄,我虽然性子冲动,但不是没脑子,我派五名捕快佯装成盗贼,洗劫了杨修所在的茶馆,看似洗劫,但实则除掉杨修,即便陛下得知杨修的死讯,也最多斥责长安城的治安,绝不会怪罪到族兄头上。”
魏虎有条不紊的说道,颇为得意,就差自夸一句:我踏马真是个天才。
殊不知,魏征此刻用看弱智的眼神,看着魏虎,没想到自己的族弟竟然如此愚蠢。
且不说他将其他人当弱智看,就凭让捕快去佯装盗贼,就足以看出他有多么愚蠢。
不过事已至此,也已经无法挽回,只能将任何痕迹全部抹掉
于是魏征问道:“你派了几名捕快?”
“派了五名,都是我的亲信。”魏虎回答道。
魏征继续问道:“那五个人,在什么地方?”
“三个在县衙带着,两个回家睡觉了,放心,绝对是我的心腹,不可能会出卖我。”魏虎拍了拍胸膛,郑重的承诺道。
但在官场混迹多年的魏征,做事绝对小心翼翼,不会留下任何把柄,于是说道:“无论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让那五个人说不了话。”
魏虎不解的说道:“可是.....”
未等魏虎说完,魏征目光一冷,呵斥道:“没什么可是,按老夫所言,照办即可。”
魏虎不敢拒绝,点了点头说道:“是,族兄。”
待魏虎离开后,魏征望着窗外逐渐升起的太阳,他内心五味杂陈。
虽然魏虎擅自行事,未经他同意便除掉了杨修,让他惊讶的同时,也倍感气愤。
但联想到,昨日于朝堂上羞辱自己的八岁顽童,已经看不到升起的太阳,整个人都不由的豁然开朗。
“杨修竖子,别怪本官,怪就怪你锋芒毕露,盛气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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