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娘娘见白溪意志坚决,便不再阻拦,只告诉他走之前向道长道个别。白溪这才冷静,想起齐全还有冯祺,但他并未因此改变心意。
“白娘娘,或许我与齐全和冯祺有了些情感上的羁绊,但我也始终记得我们殊途不能同归。既然终将要离别,不如我现在就切断念想,与人世做个了结。”
“去了霖山之后,你还打算做什么?”
白溪想了想,道:“之前的事发生的太突然,倒忘了自己的初衷。白娘娘,当初您让我下山历练,说让我铲除邪祟,如今罪魁祸首虽已伏法,但还留了不少残余势力和祭坛术法在各地。我想,不如等我修炼几年,收回留在山崖下的那一尾,恢复法力,再将它们一网打尽可好?”
“你已有决断,那便是最好的选择了。去吧。”白娘娘将二人送至庙外。
老妪从偏殿走出,问道:“娘娘,何故放他们离去?白溪那小子从来恣意随性,他这一走,宫中那一大烂摊子谁来收拾?”
“你已从宫中出来随我修行,也别管子孙后代的事了。”白娘娘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我已料到白溪或许厌倦,说不定真隐居山林了。这信你去送给云道人,我在里面交代了白溪的情况。”
“娘娘,您不是说白溪与这宫中之事已然牵扯了因果,他能随便脱身吗?”
“你这是关心则乱啊。白溪此刻的选择并不会影响王室之后的气运,虽然我不知他会因为什么重返王宫,但他肯定会有不得不回来的理由。这个理由也是他从前种下的业障,不会轻易消散。”
“那我就放心了。也不知那成神预言何时发作,这天下还能太平多久?”
“若真发作,也不是你我能改变的。”
听到这话,那老妪没再多言,只起身告退,往道观奔去。
道观中,云道人接到信后,立刻往王宫赶去。
白娘娘算的不错,白溪果真没去找云道人,既然如此,她就替白溪了结了宫中的差事,顺道指点云道人办理王宫“琐事”。说是琐事,其实就是辅佐王后。白娘娘算出王后命中就是一统天下的女帝,如今双王并立,与她自身命格相悖,迟早会引发一场内乱。道长若是能悄无声息地助王后夺权,也是顺天命而为,也可使黎民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云道人也是知道这一点,白溪说到底不是人类,过度参与人事说不定会改变人间气运,自己出马也好。白娘娘叮嘱他,入宫之后只需削弱王上的权力和势力即可,因王后本身已是天命所归,过多襄助反而适得其反。至于成神预言,白娘娘告诉道长,这并不是人力或仙力能实现或预测的,大可不必过于上心,先顾好眼前更为要紧。
这边,在去霖山的路上,白溪将最近所发生的事都讲给了白烟,白烟除了震惊就是后怕,白溪便紧紧握住妹妹的手加以安慰。他们一路交谈着,不知不觉到了情人崖下。
黑衣黑发的白溪一尾现身了。
“好久不见。差点忘了你还在这山崖下受苦。”白溪寒暄道。
“你有能力带我离开了吗?”一尾问道,声音较之前虚弱了很多。
白溪探了探周围,心生疑虑:这个祭坛的阵法应该在誉国国主被灭之时就已损毁,怎么法力更甚从前了?
“有无人来过这里?”白溪面无表情。
“看来你也发现了。”只听一尾说道,“那道天雷我也瞧见了,本以为此生幸事,没想到那天之后,有人加强了阵法,我一天比一天虚弱,再这样下去,恐怕连化形都困难了。我总觉得这阵法在吸取我的灵力。”
“我先帮你减轻痛苦。”白溪施展术法,削弱了阵气。
“哥,我感觉,这阵法并未有损毁的迹象,难道这国脉从来就不是为誉国准备的?”
“或许你是对的。卫鸢不至于为了一个誉国搭上性命,她在宫中苦心经营多年,怎么会在毫无胜算的情况下发动总攻?这阵法让我觉得,她或许是假死?”
“又或许,为了掩盖更大阴谋,那时的她知道自己必须被牺牲,不论是假死还是真死。那一战后,这世上就没有卫鸢了。这才是她的目的。”
白溪打了个冷颤。自己这么一脱身真的对吗?他开始陷入自我怀疑。
良久,白溪开口:“原本以为现在王宫里的权力斗争我们可以不参与,毕竟人间之事,但现在看来,危害生灵的大患还未彻底除尽。怕就怕这些权力顶端的人,人心不足蛇吞象,要拉上世间生灵一同为他们的春秋大梦陪葬。”
“哥,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们还是先不要插手宫闱之事。你叫上白坻和白铄,我们先去各州把这些阵法铲除。”
“好,我去安排,只是这尾,你打算怎么办?”白烟指了指另一个“白溪”。
“这容易。”白溪伸出手一指,那位“白溪”重新化为纯白的尾巴,回到了白溪的身上,“它真的被吸尽了灵力,只是一条普通的小白白了,回到我身上还不是易如反掌。”
白溪按顺序摸了摸自己的九尾,对白烟笑了笑。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