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宇文阀的老少阀主都没多少骨气,手底下的兵,倒是不怂。”
远处,马超坐在军阵之前,一面饮酒,一面点评。
在他身侧,荀彧捋着胡须,脸上的神情则带着几分期许。
“也不能说他们没骨气,仔细想想,他们只是背负了太多,以至于束手束脚,竟连本心都丢了个干净。”
马超闻言,朝着荀彧看了一眼,随后似乎是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不禁仰天大笑。
“妙啊,既然如此,咱们就看看,这独孤策今后能有多大的进步。”
荀彧面容带笑,可却没说什么,也不知心中是在想些什么。
见荀彧不说话,马超追问:“怎么?难不成文若你又想出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荀彧抬头去,用马鞭指了指远处,正在进行的战斗。
马超顺着马鞭看过去,结果,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惊愕。
紧接着,他飞速起身,四下张望着,寻找自己的传令兵。
“嘿,孟起,你这是作甚?”
趁着马超还没走远,荀彧一把扯住马超的手腕。
马超急道:“敌人的援军到了,单凭独孤阀那些人,根本撑不住,我得去支援。”
“莫急。”
荀彧颇为平静地说着,仿佛这个决定,不会影响到任何人。
马超皱了皱眉,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他压低身子,在荀彧身前,小声质问。
“你想借刀杀人?”
荀彧盯着马超,眼睛里露出一丝异样,“在孟起眼里,我荀文若,几时成了这种人?”
马超嘴唇动了动,想开口,却又说不出话。
实际上,倒也不是马超说不出,而是在他的印象里,的确找不出荀彧此类劣迹,或是丝毫可称为动机的线索。
见马超不说话,荀彧索性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他沉声解释,道:“独孤阀虽说实力一般,子弟也远没其他几家那边身手矫健,但身为世家子弟,又世居于洛阳,一个个尾巴都快翘上天了,别人往昔的几句奉承,他们却也当真。”
马超眉头紧锁,虽已经明白荀彧的用意,可心中,却仍有着一丝怜悯和不甘。
昔日里,马超杀人亦不手软,可如今,独孤阀是自己的友军,独孤策和他同为臣属,就这么看着独孤阀即将覆灭,马超心里,实在有些不是滋味。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荀彧已经说到了重点。
他说:“这样的军队,这样的人,如果丢在巴陵,不用三天,他们就都得连骨头都不剩,今日不让他们出血,明天,他们就得丢了性命;两者相较,你自己来做抉择吧。”
说完,荀彧干脆坐回原位,摆弄起手中的扳指。
马超伫立良久,嘴唇几度张合,可最终,还是没能将军令传达下去。
军阵正前方,襄阳城,内城城郭。
当独孤策正沉浸在胜利带来的喜悦时,噩耗却正在瞧瞧酝酿。
一名小卒打扮的独孤阀子弟,跑到独孤策身边,直接跪了下去,还没开口,便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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