刍狗
第2章大年夜（旧版）

“小子！”朱明跑到刑楠的破房子前叫道：“小子，今天我打算和村里的其他年轻人去市区打工，你小子天天在张家村混，我看是没有什么前途的，还不如今天收拾收拾到东华市去吧。听人说那里的垃圾是永远都捡不完的，搞不好你还可以捡到个什么好东西一夜暴富或者成为垃圾之王呢！”朱明奸笑到。

说着，一脚将刑楠昨天才弄好的纸窗户给踢得稀巴烂，“小子，起来了！”一阵拳打脚踢后刑楠从脏兮兮的被子中钻了出头，红着眼看着朱明……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啊！”

二人厮打了起来。

张家村又是快乐而平凡的一天。

“刑楠该给老子除草了，今天要是没有将地里的草除完你就不要想吃饭了！”张老头也来到邢楠门前叫到。对于在村里愿意帮自己的免费劳力，最为守财奴的他还是很愿意“压榨”这个孤儿的。

“滚！”刑楠扒着朱明的肩膀，“老头子，再怎么说我都是二十岁的人了，你以为我还会给你当苦力吗？”

朱明竖起大拇指，“这才是好兄弟嘛，今天下午就去东华，你去吗？”摸着脸上的疙瘩包朱明道。

刑楠看了看朱明，没有说话。离开，刑楠自己也想过，想过离开这个落后的地方。但是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巴佬而言，到了城里又能干什么呢？不知进城做什么才好，或许自己还是像以前一样吧捡垃圾……刑楠想了很多，对于未来却是迷茫。

张家村河边。

草地上，“朱明，你的理想是什么啊？”刑楠懒散的问道。

朱明好没生气的看了一眼刑楠，“我的理想就是挣钱，当一个大老板，呵呵。等我有钱了就可以住好的房子，开好的车子，找一个好的老婆，生一个漂亮的孩子……”

“打住！”刑楠将手上的草塞到朱明嘴里，“老子看你还是好好的做你的白日梦吧！”

朱明瞪了眼刑楠，“这就是你的无知，你难道没有这样想过吗？真是的，在老子面前还装，难道我不知道你心里成天想的是什么吗，不就是捡遍天下垃圾嘛。”

“爬！你娃娃！”刑楠一脚毫不客气的踢在朱明身上，朱明机灵的一个翻身躲过刑楠的攻击，与此同时朱明还狡猾的拾起地上的干泥土扔向刑楠，正好不偏不倚的打在刑楠额头上。顿时一个指头大小的包就长了出来。

“哈哈！”朱明笑道，“现在你小子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刑楠眼红的看着朱明，这个气呀，不管三七二十一，刑楠跳到朱明面前双手张开紧紧的抱着朱明的腰，朱明也毫不示弱的咬着刑楠的胳膊，二人如同孩童般厮打了起来……

“咚！咚！”一声水响，大战最后在两个小子同时掉进水中结束。

“小子，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朱明示威的看着水里的刑楠。

“你小子不也是在水里吗？”刑楠笑嘻嘻的看着朱明，“老子为什么怕你啊，毛瓜一个！”说着刑楠走到岸边捡起地上的背篓，“小子，回去吧，不然我就吃不到饭了。哎，这样的日子还真是惬意，但就是太没劲了。”

朱明走了上来，拍了拍刑楠的肩头，“我不是告诉你到东华吗，走吧，我们一起去总会有个好的未来的。”

刑楠看着朱明坚定的眼神，使劲的点了点头。

东华市。

东华市东华垃圾场边上，刑楠坐在自己的屋子里。

“妈的，都来到这里快半年了，还说这里是最大的垃圾场，我看完全就是他妈妈的一个工业废堆。”刑楠拿起地上一块发霉的面包啃了一口，“干你仙人，什么东东嘛。”将手中的面包扔到一边，刑楠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刑楠听了朱明的话和村里其他年轻的打工仔来到了东华市。看着大城市的灯红酒绿刑楠彻底的被这里的一切征服。从小就在张家村长大的刑楠哪里有机会见到这样奢华的地方，城市的一切对于刑楠而言都是新的。

捻转跑遍了整个东华市刑楠终于在一个叫花子的帮助下找到了东华一个偏僻的垃圾场，本以为自己可以在这里大展拳脚的。后来才知道这里确实是个“超大”的垃圾场，但是都是些没有任何用处的工业垃圾，不是废水就是废渣。感叹万千后刑楠艰苦的奋战了半年才基本上解决了自己一日两餐的温饱问题。

经过长期奋斗在垃圾场一线的努力，刑楠终于摸清楚了这个垃圾场，每天朝五晚九的奋斗在垃圾最前线，唯一的希望是每天可以吃好一点。但是时不待他，自己来了没有几个月垃圾场就要被清空了，所以刑楠现在面对的问题不是怎么奋斗而是到何处去。

“老子这一辈子看来就只有与垃圾生活了。”从自己埋藏了很久的地方逃出一个罐子，刑楠将手伸到罐子中掏出一把零钱，看着一角、五角、一元……不等的零钱，刑楠也禁不住流下了眼泪。“哎，这就是我的人生，幼年丧父母，从小垃圾为伍。”

拉着脏兮兮的衣裳揩了揩眼泪，重整旗鼓的将只有几平方米的小屋翻了个遍，刑楠走出了这个相依为命的垃圾屋子。

“轻轻的我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刑楠念叨道，这句话还是自己从捡来的报子上看见的，闲来无事便背了下来，用在此处还真是恰到好处。

走在垃圾场同往东华市的一条小路上，刑楠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着美丽的建筑才知道自己以前的向望的生活正在一步步的接近自己。但希望又是那么的渺茫、无依。

“老子要是有一天有这样的大房子可就太好了。”说着从破烂的衣兜中掏出自己的老底，“捡了一辈子的垃圾才有一千块钱，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买房子的可能，哎。”轻声叹道：“城里面确实是比张家村好很多，但是没有人告诉我城里面捡垃圾的很多啊。现在这个社会的竞争是越来越了……”一路悲伤的念叨着，刑楠就不知不觉的来到市区。

“妈也，几个月没见这里是越来越好了啊，就是不知道朱明现在混得怎么样了。希望在他那里可以找到个吃饭的工作吧。”说着刑楠左摇右拐的来到一施工地上。

“大叔，这里是不是东华市啊？”刑楠客气的问道工地上的一个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中年人懒散的看了看面前穿的破破烂烂的少年，“哼！”一声冷哼，中年人转过脸，没有说话。

刑楠再次低声问道：“大叔，这里是不是……”

“滚！哪里来的小子，没有看见老子现在很忙吗？”中年人毫不客气的直起身来将刑楠推到一边，“没有人告诉你这里是施工重地吗，你一个叫花子来这里是不是准备偷东西啊？”中年人严肃喝道。刑楠看着凶巴巴的中年人，没有说话便自己走开了。

背后响起中年人的恶骂：“妈的，天天有人来这里捡垃圾，每次老子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你们这些龟儿子捡走了，老子吃什么啊！”

刑楠没有说话并不是自己不想说话，而是自从来到这个灯红酒绿的地方刑楠深深的明白个道理就是没有钱什么都没有，包括尊严。

恶骂了几句，刑楠一个人来到一住宅区，四处看了看确保没有门卫，一股烟的溜了进去。东躲西藏的才在一单元楼的后面发现了垃圾堆，不管三七二十一，刑楠一个小跑来到垃圾堆面前，就开始快攻……刨了半天刑楠才找到几个可以卖钱的塑料瓶，恶狠狠的将瓶子丢在地上，刑楠甩头就走了。

等到刑楠再次来到工地时已是黄昏。看了看，刑楠生怕再次遇到今天中午看见的中年人。确保没有一个人后刑楠从围墙翻了过去，因为刑楠几个月前来过这里找朱明，朱明告诉他只有翻过围墙才能到工地，朱明就在舅舅干活的建筑工地那里打下手。

不知自己饶了几个弯，刑楠来到朱明以前住的地方看了看，四处都没有人只有一间临时搭建的屋子，刑楠走到屋子旁边敲了敲门。

“请问朱明在吗？”刑楠客气的问道。

“哪个？”屋里传出一个询问的声音，随之而出的十个年老的老头，胡子都有些花白了，满脸的皱纹堆积在一起。

“你好，我是朱明的朋友，我是来找他的，他在吗？”刑楠整理着脏兮兮的衣服，眼神却打量着不远处看门的老头。

老头从裤袋中取出皱巴巴、脏兮兮长满老茧的手，挠了挠蓬乱的头发，“小伙子，你是不是找几个月来这里下力的朱明啊？”刑楠点了点头。

“他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在几天前回家去了，好像听他的舅舅说是他的老汉得了什么病。”

“哦！”刑楠全身不由得一颤，“你是说朱明的老汉生病了？”

老头答应了一声。

刑楠道谢后便落魄的离开了工地，不知朱明什么时候回来，看来这次是没有办法见到朱明了。刑楠说着便起了回到东华市垃圾场的打算，但是仔细想了想回去也捡不到什么值钱的东西，还不如在这里呆着呢，打定主意后刑楠来到市区最繁华的地段。

看着繁华无边的都市，刑楠心中不知不觉的燃气一股无比的向往。城市里的胭脂迷雾不知道迷惑了多少他这样的“有志之士”，但是每天往来于繁华和平庸的又是数不胜数，不光是人，就连动物也兴起了进入都市的高潮。或许这就是物欲的诱惑吧。

眼福是过够了，但是不争气的肚子是不会看眼前的艳色的。刑楠使劲的勒紧了裤腰带，绕了几个大圈才来到一家酒楼的后面。

找到一块堆着垃圾的地方，刑楠才放下了悬吊的心，希望有点什么吃的东西吧，都快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找了半天都没有任何的发现，最后刑楠无精打采的看着装潢华丽的酒楼，坚决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真他妈的没用，就是我这个样去抢劫都没有人怕。”

逛了半天，刑楠终于等到了午夜，再次回到酒楼后面，看着有所增加的垃圾。刑楠扑了上去，等到刑楠再次出来的时候嘴里含着一块吃了一半的牛排，双手抱着一盒压扁了的桶装方便面。吐出嘴里的东西，刑楠笑嘻嘻的看着手中的方便面，经历了一天的波折刑楠终于找到了点可以填肚子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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