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沿着朱雀大街一路向北挺进,车头上悬挂的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苏茂身上的甲胄褪了,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套庶民的着装。
脑袋上扣着幞头,一袭青灰色长衫,双脚裹着一双布履,简陋的不能再简陋。
兜里还有些碎银子,都是从系统那里兑换的。
浑身上下,自信的很!
马车一路辗转,进入了东市,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喧嚣景象。
客栈酒肆沿街林立,熙熙攘攘的古人穿梭坊间主干道,提着菜篮的妇女,腰挂玉佩的公子哥,还有挑担忙碌的行人。
偌大的天子脚下,像极了后世乡镇集市。
“哎呀,公子进来歇息啊……”
“这位官人,楼上请……”
“风儿、杏儿,出来接客了……”
马车车轴发出吱吱呀呀的声,沿着青石板一路向内摸索。
渐渐地,苏茂看到了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地方。
大唐红灯区!
估摸着,没错了!
这里就是名震青史的长安平康坊,夜夜笙歌,历史上李白、杜甫等这帮文人骚客最喜欢的地方。
当然。
这会儿还是初唐,虽然没有盛世景象,但也算得上热闹。
闹归闹,折腾好多天,总算得找个地方好好歇息一番,至于找李二的事儿,怎么着也得等明天。
一袭贫苦户的行头,手里握着鞭绳,像极了马夫,一手勒停马车,苏茂一跃而下。
“哎呀,想是外地来的官人吧?”
没等苏茂开口,登时,两名浓妆艳抹,手持蒲扇的女人迎了上来。
几乎连看都没看苏茂,女人直接冲到马车前,掀起轿帘,探头一看。
傻了!
车内空荡荡!
下一秒,两女方才直愣愣地看向苏茂:“这……你家公子何在?”
“小爷便是来借宿的。”
苏茂不疾不徐地将袖口绾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楼上可还有房间?”
“哎呀,当是不巧,今日里……”
那满脸刻薄的女人话还没说完,眼珠子一下子愣住了,直勾勾盯着苏茂手里的玩意儿。
一副闪闪发亮的珍珠项链。
放在后世夜市地摊上,怎么着也值个二三十块。
“也罢!”
见状,苏茂将项链一收,扭身便走:“小爷这边寻一下别家……”
“诶诶,公子公子……”
这一次,俩女人彻底疯狂了,一股脑的冲上去,顺势挽住苏茂的胳膊:“公子有所不知,莫说在这平康坊,纵使整个长安城,还没有谁能比得上俺家的姑娘。”
“这天底下谁不夸自家的孩子?你说的我便能信?”
“哎哟,公子,我还能骗你不成?”
那女人盯着苏茂手中项链的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一眨不眨:“多少国公世子谁家姑娘都不认,偏偏只认俺家姑娘,若是不信,公子可以去打听打听。”
“当真?”
“千真万确。”
那女人顿时点头如捣蒜。
“也罢!小爷一路舟车劳顿,今日便在此歇息了……”
说着,苏茂将那珍珠项链往兜里一塞:“就是不知,你家姑娘怎么个好法?若是真如你所说,小爷身上这件物件,当做过夜的盘缠,倒也是可以。”
“公子楼上请……”
那女人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扯着嗓子冲楼上一顿喊:“快快让紫萱出来迎客,今日贵公子驾临。”
天色未黑,青楼貌似刚刚进入营业的时辰,不少姑娘还没找回状态。
两层高的楼阁围成了宛若方型的四合院,一进门,阵阵胭脂味扑鼻而来。
说实话。
苏茂确实有些受不了。
这会儿的青楼还没有后世的夜场繁华,大多数胭脂还都是低廉的化妆品,哪里能比得上后世的那些小姐们会保养自己。
鸨母那尖锐的嗓音穿堂而过,紧跟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们迎上来了。
“哎呀,公子想是第一次来长安城吧……”
“公子好生面善,哪里人士?”
“观公子举止,府上定是朝廷命官吧……”
拍马屁、说好听的这些拿手本事,可是小姐们从古到今都会的东西,简直是第一职业素养。
一群妖艳贱货簇拥着苏茂进了一道雅间,道岔断水,捶背揉肩,伺候的那叫一个舒坦。
苏茂到底是久经夜场的老手,一脸的波澜不惊。
摘掉脑袋上的幞头,不疾不徐地坐下,二郎腿一翘:“方才说的那紫萱姑娘是何人?”
“哎呀,公子,紫萱想是来不了了……”
“是呢,公子有所不知,那卢国公的世子早已预定了紫萱……”
“妈妈想是一时上头,未曾多想……”
女人们七嘴八舌的话语,听得苏茂眼前一亮:“卢国公?程咬金?”
“嘘……”、
话一出口,赶忙被一名女人用手指摁住了嘴巴:“公子怎敢直呼国公大名?若是被他人听得,乃大逆不道!”
“……”
苏茂瞬间一脑袋黑线:“那……那位世子何人也?程处默?”
“公子认得世子?”
一听这话,一群女人们愣了,再次打量着苏茂:“公子衣着平庸,却对三公九卿家世了解这番清楚。”
“尔等方才说,今晚程处默要来此处?”
苏茂可没心情打理这帮妖艳贱货,赶忙追问起来。
“若是不出意外,想是会呢。”
女人一手用蒲扇挡住半张脸:“哎呀,公子,累了吧?奴家为公子解乏可好?”
“走走走,赶紧走……”
苏茂听得一阵头脑发热,灵机一动顿时不耐烦道:“告诉尔等的妈妈,那紫萱小爷今日要定了,若是紫萱来不了,小爷即刻便走。”
“这……”
一时间,这群女人傻眼了。
对于紫萱是谁?
苏茂没有半点兴趣。
他感兴趣的是程处默。
长安城是来了,李二也必须得见,连特么的文成公主都抢了,还怕个鸟!
倒是程处默可以见识见识,按照历史轨迹,这货现在怎么着也得十六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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