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元年。
长安京兆府。
“请问,我给一个女子钱,犯法吗?”
“不犯法。”
“那和她共处一室,犯法吗?”
“不犯法。”
“那我和她,在同一时间衣衫不整,犯法吗?”
“不犯法。”
“那不知道她的名字,犯法吗?”
“不犯法。”
“这就奇怪了,我不过是将这几件事一起做,你都说不犯法,为什么抓我?!”
大堂上,一个身影颀长而又俊俏的十六岁少年郎,奋力挥了挥锢在脖子上的刑具,愤愤然道。
“怎么,你还有理了?”
四十余岁、身材高大的京兆府尹罗腾脸色铁青,指着少年郎的鼻子,瞪视着他道:
“你没有得到那位小娘子同意,将她囚禁于一室——就算得到同意也不行,我大唐律法法理不容!”
我囚禁她?
开什么玩笑!
明明是她囚禁的我!
少年郎心中那个气啊,当时他刚醒过来,便看到一个女子和他处在一个密闭的房间中。
然后发现那个女子提着把短刀,当着他的面,把衣服故意弄成衣衫不整的模样。
少年郎记得。
那个女子约莫十六七岁,穿着一袭红色襦裙,明眸皓齿,肤色如玉,尤其是将漆黑秀发分为两部份,在头的两侧各盘成上卷下垂环,是有名的未婚女子的双环垂髻。
美如仙女从画中走出。
但少年郎没想到,本以为是遇到小仙女了,谁想到是这个仙女给他玩仙人跳!
看他醒过来以后,那个女的叫的那个狠啊,就差把房子掀了!
最让少年郎震惊的。
是这个女子一边叫喊,一边还不忘跑到他跟前,从他的兜里翻出一些文钱,自顾自抱着文钱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然后……
密闭房间的大门被撞开。
一群魁梧的中年女衙役,一脸凶神恶煞的抄着刀,鱼贯而入。
他就被抓起来了!
“你虽然没有她发生关系,但你与那个小娘子衣衫不整,你作何解释?当时在场的男子就你一个人,不是你还能是谁?你这是未遂之罪!”
罗腾越说火气越大,拍着桌案大吼道:
“最让本官气的还不是这个,衙役们当场抓捕你时,发现你竟给她钱?你把那个小娘子当成什么了?”
“还说你不知道她的名字?废话!你能知道她的名字吗?!你分明馋的只是她的身子,你下贱!”
少年郎气笑了,他娘的,以为老子留的锅盖头吗,什么黑锅都能扣在老子头上?
他大声道:“我是被冤枉的!”
“你冤枉?”
罗腾反倒嗤笑一声,摇了摇头,盯视着他,语气不容置疑道:
“你冤枉什么?人证物证确凿,大难临头喊冤,你说冤枉就真的是冤枉?”
少年郎只觉头皮发麻。
回顾整件事,别说是罗腾不相信,就是他自己也明白,不管怎么拎都拎不清嫌疑。
从这个案件上来看,少年郎就觉得,自己是真的没办法把自己拎出去,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件事分明是那个女子自导自演的仙人跳!
怎么好好的就穿越了呢!
少年郎欲哭无泪,他很想告诉眼前这位身穿红色官袍的京兆府尹,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他来自未来。
但问题没人会相信啊!
“现在本官问你!”
就在此时,罗腾沉冷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堂下何人?!”
少年郎沉吟道:“男人。”
“你是铁了心的不打算招供吗?”
罗腾微眯着眼眸,杀气腾腾道:“程处默!!”
“我说罗府尹,你这就过分了,你明明知道我给的供词名字上写的是叫程墨……”
少年郎没好气的说着,忽然感觉不对劲,眼瞳一凝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你随便弄出个名字想糊弄完本官,现在还想装失忆?”
罗腾冷笑道:“收起你的小把戏,这些在本官面前无用,程处默!”
程处默……
等等!
这名字。
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少年郎忽然间想到什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我爹是程咬金?!”
罗腾目光充满戏谑,一副看戏模样,语气冷淡道:
“是啊,继续往下说,是不是觉得丢人?不想说没关系,本官帮你往下说。”
“你叫程处默,你爹是卢国公程咬金,你娘孙氏,你有两个弟弟,二弟程处亮,三弟程处弼,他们都跟你父亲、母亲北上前往边关,迎击贼寇。”
“程家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在长安,因为你是长子,是以后要袭爵卢国公的程处默!”
罗腾一脸惋惜道:“你说,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勾当?”
“你扯什么犊子呢!”
穿越前叫程墨、穿越后变为程处默的少年郎,本还陷入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听到罗腾的话,登时忍不住大声道:
“我对她怎么可能有非分之想,她手里可是有刀的啊!”
“而且!”
“这明明是个局!”
程处默晃了晃箍住他脖子和双手的刑具,愤愤然道:
“我才是最冤的那个人!你赶紧把我放了!”
然而,罗腾鼻子更是已经快被气歪了,不停的拍着惊堂木,怒声道:
“程处默,你死到临头,还敢做如此狡辩?!”
“你说是她做局?”
“本官且问你,是谁和那位小娘子共处一室,是谁和那位小娘子同时衣衫不整?又是谁被她指认成的恶贼?”
“程处默,你做了恶事,现在吃干抹净不仅不承认,还把事情往那位小娘子身上推,你还是人吗!”
“条条证据都指向你,且再无丝毫疑点,你是百口莫辩,本官也不容许你辩驳!你就是说破大天,证据确凿之下,谁来了也救不了你!”
听完气势汹汹的罗腾之言,程处默惊呆了,不得不说这个罗府尹口才是真的好啊,说的连程处默自己都快相信,是他自己干的。
可问题是。
真不是他啊!
倒打一耙的不是他程处默,而是那个女子,这一切是他亲眼所见啊!
而且罗腾刚才说什么?
没有疑点?
怎么就没有疑点了,不说别的,就只说一件事,为什么闯入密闭房间中的衙役是女的?
这合理吗?
忒特么不合理啊!
“来人,叫他签字画押!”
一团疑惑压在程处默心头,正当他陷入沉思,前面响起罗腾的声音。
紧跟着,在程处默眼前,多出了一张罪状!
程处默定睛一看,铁肺都快气炸了,抬头瞪视着罗腾怒声道:
“姓罗的,你还说你跟她不是一伙的?你要我签字画押的是罪状吗?你明明要我签的是婚书!”
“我大唐律法有明文律条说是允许京兆府尹包办婚姻吗?你还有脸刚才说我是不是人?我可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你是真的狗!!”
“你还跟我讲律法?”
“你要不要脸!”
“我不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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