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的剑舞
第三章：漫漫长夜路，静候死神音 分段1（旧版）

“必须亲自去会面雇主本人？”

我看着手中的空空如也的委托书，还是多少因为突如其来的事态变化有些不能理解。

“嗯。”

姐坐在座位上埋着头，也不往这边看。

……她的脸色有些严肃，就算猜也不是什么好事。

在很多委托里，双方会面的这个事态是最麻烦的，容易暴露双方在现实生活中的身份，而且处理不当也会把雇佣兵拖下水。

一般来说，能尽量使用代号的任务便尽量隐藏住自己的真实信息。

我缓缓开口。

“母亲选定的任务？”

“……是的。”

“嗯。”

我回答着，把手中的委托书翻了个面，背面清清楚楚的打印着“双珠市病原体研究机构”这一名字。

“……”

姐什么话也没说。

“我走了。”

耳边能清楚听见自己的回音。

我离开了家，姐没有再说什么，一路上也是一片漆黑的景色，什么也看不清。

实际上要前往那个地方也不是难事，只是返程会比较麻烦，现在已经是快到深夜的时间了，而我身上并没有带着多余的财物，盘算一下也只够买一躺列车票加上一瓶饮料。

就是这样，我不得不面对自己的返程的问题，徒步前往那里会浪费自己的精力状态，所以眼下处于比较尴尬的关头。

停下脚步，注视着眼前。

收回前言。

“上来吧。”

望着不远处正坐在驾驶位上扭头对自己讲话的来客，我这时候是不是应该回答些什么？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玻璃车窗上反映出的脸是属于我自己的，看起来还蛮充满敌意的。

“别以为我也就这样原谅了你啊，小鬼，连我的女儿也要接近，我才应该拿着刀比在你脖子上问你呢。”

对方也挺不爽的样子。

我走近载具，把手放在了车门把手上。

“……谁派你来的？”

“最好不要认为我是喜欢退让的人啊！小鬼头！”

“我当然知道，所以是谁派你过来的，我不记得有提及存在协力者这回事。”

车窗中的女性不满的瞥了我一眼，接着回过头去操作驾驶面板上的按钮。

“你以为我会愿意和一个固执又弱又缺少经验的小鬼头合作？开玩笑。”

“……不回答也无所谓，目的地研究所。”

我说着打开车门进入载具。

“嘁，还喜欢指手画脚。”

比我大上了20多岁的女性就这样不闭嘴地一路抱怨一路驾驶。

……真是嘈杂。

我把目光转向夜色的大道，模糊的看上去每棵树、每盏灯都一样，无尽的往后退去，后方闪耀着若有若无的一颗光点，前方则还是同样的景色。

就像这无尽延伸的道路一样。

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呢？

“喂！小鬼头！”

也许是注意到我看着外面的世界出了神而对于她的抱怨一句都没听进去，现在又提高了很多分贝。

“……嗯。”

“敢对我的女儿做出什么可疑的举动，我就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活着……活着么？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的视线焦点也许早已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现在看什么都是一片模糊。

“啊！？什么！？我看你这小鬼纯粹就是想无视我的话是不是！？”

“我早已经后悔了，所以不用劳烦。”

载具内片刻的沉寂。

是啊，连活着的意义也找不到，谈何后悔？

“……啧。”女士轻声咂起嘴。

“如果让我说一两句，我反而想摆脱你的女儿的纠缠，麻烦的不得了。”

“我才不管，这种事情你自己想办法，敢找女儿的麻烦，你就死定了。”

“……”

真是标准的强势霸权主义，这句我没有说出口，反正这样吵下去也没意义。

“……有什么原因让你不得不接送我现在到那里，我可以这么想？”

“嘁，小鬼头能这么想那我可是谢天谢地了，不用浪费口水。”

“所以？”

“啧，到了再说。”

载具在道路上飞驰着。

半明半黑的世界交错有规律的变化着，我瞥了一眼外面的景色。

还是模糊成一团。

我回头看向车位上的后视镜，女性正拿着同样的眼神瞅着我。

……我是不是又得罪她什么了？

“女儿她在学校的表现怎样？”

“……一般般，说不上很好。”我在移开的视线尽量如实回答道。

“又闯祸了！？”

“没有，只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些小麻烦。”

“那就好，你未来可是做绅士的材料，现在让着她点无所谓。”

虽然我不明白她口中的“绅士”到底是指哪一方面的。

“到了，下车吧。”

“……”

我拉开车门走下载具，环视一周，这里除去绿化区的草木之外最显眼的也是不远处的灯火通明的大楼。

那里就是全国性质的病原体研究所？

“我还有要会见的人，别乱跑小鬼头，跟我来。”

我怀揣着兴许想了解的心情推开玻璃制的大门走入内部，跟随女性的步伐乘坐电梯来到不知是地下第几层的大厅。

刚踏出一步，迎面向我们走来三个白大褂装扮的陌生人，女性很自然的上前与他们握手。

“好久不见了，蕾娅女士。”带头人带着微笑问候道。

我把视线转向其他地方，这里的干净程度简直不输单独病房，到处都是白净一片。

“嗯，Leton先生在么？”

“他正在办公室等你。”

想去走廊里看一看，耳边迅速回荡起女性的呵斥声。

“嗯，小鬼头，别到处看了，快走！”

我只得迈开步伐跟着她继续前进。

推门而入，办公室里一片漆黑，除了不远处的一张办公桌上单独的点着一盏小灯。

不久之后，我立刻意识到在那张办公桌前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的面庞我几乎看不清。

有些瘦长的脸……一头不太健康的灰发，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出来。

“喂，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

蕾娅站在我身后伸出手，只觉得背后一阵推力就将自己送进办公室内。

“辛苦了，女士。”

在办公桌旁响起中年男子的话音，至少听到这一点的我不清楚对方的真实身份，既然会面也没必要鬼鬼祟祟，那么为何遮掩？

“那个东西准备好了？”

“当然。”

说着对方拿出一提箱放置在桌面上。

我把视线转回身后，双方的视线貌似都集中在我一个人身上。

嘶——

手臂感觉到了瞬间的疼痛，看样子自己好像被女士进行了血样采集。

“喏。”

身后的她将保存血液的玻璃容器放在桌面上，对方拿起容器注视片刻，而我些许感觉到了来自背后她的视线。

之后，在一番繁杂的医学仪器操作之后，坐在桌对面的人抬头看了我一眼。

“怎么样？这下相信了吗？”蕾娅女士在我身后道。

“……确实是极为稀缺的Rs血型拥有者，没想到在我活着的时候还能找到第二位。”

第二位……

我回头看了眼女士。

“看来你还对自己的与生俱来的优势有所不知啊小鬼头。”

“……”

我沉默地转回去继续看着办公室里坐着的那位Leton先生。

“来，坐下吧孩子。”

对方向我推来一张椅子，我也顺势坐在他面前，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现在的语气平和许多。

“关于Rs这个新发现的血型的具体功能还有来源都是众说纷纭，因为它几乎是千万里挑一级别的稀罕品，很难被人发现并做具体研究……”

说到一半，对方像是自顾自的笑了笑。

“……我能做些什么？”我开口问道。

“向我提供你的血液和DNA样本吧，我需要它，当下的状况没有时间一一细谈了，所以这是十分紧急的委托。”

语气突然带动气氛变得沉重，我甚至能听见自己平缓的心跳声，其它人的呼吸声也听得一清二楚。

“……紧急？”

“是的，不久过后会有一场灾难发生，如果不加以阻止，人类的生存将会面临第三次世界大战相当的麻烦。”

“……具体是指……病原体？”

“是的。”

他很肯定地给予我答案，然后加快速度继续说了下去：

“我尝试从社会组织相关方面阻止悲剧的发生，但是看起来收效不大，行动受阻了。”

“……”

“以后你就会理解的吧，但是危机一旦开始蔓延，像你这样拥有优势血统并且身手出色的新手猎人很有可能累计经验活下来。”他继续说道。

“传染性……很强？”

我试着提出我的疑问。

“重点不在传染性，如果有一个前提，就拿你也能听得懂的比喻吧，病原体十分狡猾以至于我们跟不上它们更新换代的速度制作对应的药物，所以只能封锁，那么，封锁以后也迟早会进行隔离区的清剿，这些清剿人手将从哪里来？”

“……”

我没有回答。

对方看到我的反应，也是很柔和的笑了笑，我尽管无法从视觉上判断他笑了。

气氛……确实有所缓和。

“好了，你们该走了，如果还有再见的机会的话，我会介绍那名和你一样血型的人给你认识的。”

“……了解。”

“好了，别发呆了小鬼头，走吧。”

这次乘坐载具回去的路上，蕾娅女士时不时通过后视镜看我一眼。

应该是有话要说吧。

“……这就是你所说的必须搭载我到那的理由，对吧？”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

她瞥我一眼，继续开车。

“……之后会发生什么？”

“嘁，谁知道？”

充满变数的未来啊……

“……了解。”

“还有，小鬼头。”

“嗯？”

“……照顾好我女儿江轩。”

载具在大路上飞驰着，车内一如既往地沉寂，就像外面的黑夜。

……无声无息。

我那时还没听懂，也不太想听懂女士当时想传递给我的话语。

但，就像那样吧，很多事情，不是自己不想看见就不会发生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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