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小雪在玫瑰园小区的屋子里等来了何平,外面是起雾的夜。
十一月下旬,明天会降温,天气预报在电视上放。
电视开始放广告,何平和小雪肩并肩坐在沙发上,小雪起身关了电视,她拉起何平的手,要何平回自己的家,何平摇摇头。
小雪到厨房做晚饭。
饭端到了茶几上。
烫饭上放了咸罗卜。
何平不吃。
小雪又下了碗元宵。
何平用蓝花白瓷的小勺子舀了元宵吃了下去,一碗黑芝麻元宵有十二个,何平把汤剩下了,小雪让他喝,他摇摇头,汤在碗里,小雪只好随他。
小雪进浴室洗头,何平走了。
秋风阵阵,地上一层层的落叶。
何平踩着小区人行道上的树叶,听着发出的声音。
雾重了。
5
十二月,下了第一场雪。
空调开着,薇薇花店,傍晚六点半。
容华清扫店面。
小雪准备关店门。
路灯亮了,容华坐出租车,小雪坐公共汽车。
容华要去车站送三子到上海,三子去打工。
小雪在公交站下了车。
路面上的细雪已经化了。
何平悄悄跟在后面。
小雪只好答应这个三十二岁男人的请求,和他跳一支慢舞,没有音乐在耳边。
这个男人把小雪抱在怀里,吻她的眼睛。
小雪脸上是幸福的表情。
两个人喝速溶咖啡,同时喝完,蓝色的杯子放在茶几上,像蓝色的天空。
何平说我们去海边呆一个星期怎么样,那里很暖和,海风吹着,你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小雪点了头。
圣诞节,鼓浪屿的沙滩上放起了烟火,何平抱着小雪。
6
何平离开了荷城,临走的时候给小雪五万块钱。
小雪把钱存下了,想以后给二叔养老,她想这钱是何平的心意,他还算是个好男人,自己不要,反显得矫情。
蓝天上白云朵朵。
薇薇花店的生意清淡了许多。
玉珍劝女儿打起精神。
容华离开花店,她去三子身边照顾三子,豆豆也被带去了。
小雪没有帮手,感觉劳累,想再请一个年轻姑娘。
她贴了招聘纸。
人找到了,是个高中刚毕业的女孩,小雪感觉轻松了些。
三月,春暖花开,薇薇花店改名为雪彬花店,招牌是蓝色的,字是白色的,小雪看工人在墙上挂招牌,心里想生意要兴隆。
帮忙的姑娘不太上心,小雪辞了她。
玉珍在店里,帮着打扫,搬运花草。
四月,草长莺飞。
小雪去同镇文彬的家,看望那对父母,她丢了一万块钱给贫穷的家。
7
小雪不想结婚,她快三十岁了。
秋天,玉珍给她算了命,算命的老头说她会独身,玉珍心里添了块石头。
小雪听母亲说起这个,大笑,劝母亲别当真。
小雪想起童正,想起何平,狠抽自己耳光,然后大哭。
圆月当空,窗户半开,米色的纱帘掩着,蓝色多瑙河的钢琴声响起,小雪竟然想到了去文彬的家乡生活。
同镇小街上多了一个小书店,店名叫蓝色生活书店,店主是三十岁的孙雪。
荷城新街上的雪彬花店消失了,新的小花店在旁边开张,一样是鲜花芳草,艳丽夺目。何平回荷城,来到薇薇花店的旧址。小雪不见踪影,他问也问不到下落,到了派出所问民警,民警不置可否。
何平在新街上走了一圈,到玫瑰园小区转了一圈,还是不死心,他对自己说你已经离婚了,这是报应,找到她,和她一起生活,一定能找到。
小雪在何平面前已是另外一副面孔,谦谦有礼又冷若冰霜,何平惊异小雪的变化。
两个人分别了。
何平到了荷城小站附近小雪的家,看望恒贵和玉珍,希望他们劝说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何平没有等到消息。
又一场雪纷纷扬扬,荷城被白雪笼罩,何平离开了,再没有回来。
小雪想文彬太孤单了,我要陪着他一生。
玉珍看女儿,已经不愿再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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