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见悦乐站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动,黛安不由得开口问了声。
闻言,眉心蹙了蹙,悦乐剜了一眼李泰后,转身抬头目视前方道:“走吧!”
说完也不等身后的黛安是否有跟上她,悦乐便步履匆匆的离开了大明宫。
待只剩自己一人后,李泰此事扶着地板缓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苦心经营了十几年,没想到就此一日便毁的一败涂地。
比起对前程的担忧,李泰更惧怕的是来自父皇的失望。
攥着手心,李泰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行走在宫道上。
虽然殿前对峙时,并没有外人在场,可他刚刚和李承训在大明宫所发生之事,还是在宫中不胫而走。
毕竟是皇子之身,又有亲王之位,所以宫中的众人纵使没敢对他指指点点,可是他们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们的心事。
深吸了一口气,李泰伸手搓了搓面颊……
哪怕早已状况百出,他此刻也要粉饰太平!
输人不输阵,更何况他还没有一败涂地!
人走霉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寸,李泰此刻最不想遇到谁,他就会遇到谁!
“四哥!”
李佑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时,李泰正强装无事的“闲步”走在自己返宫的路上。
此刻已到申时,按平常时间来算,这个时间点李佑不是出宫到花街喝酒去了,就应该是在阴妃娘娘宫里请安,再不济也该是在他书房里温书,可是……
目光暗了暗,纵使李泰现在强行想要看不见,听不见李佑,可也架不住对方伸手阻拦!
“嗯。”
猛地收住了自己的脚步,李泰抿唇抬起了头。
“何事。”
他出口的声音全都简短的不能在简短,敷衍之意在明显不过了,可是对面的人也不知是真的感觉不出来,还是怎么地,就是没有爽快的要让开的意思。
额角的黑线越生越多。
“四哥~~”
李佑声音带笑,听得李泰格外的牙痒痒。
“你有事儿说事儿!”
终于绷不住了,李泰蹙了蹙眉心,抬眼便对上了面前人的目光——
挑着嘴角笑笑,李佑错开了自己与对方相交的视线,看着不远处的景色道:“我刚听宫里传的沸沸扬扬的,说……”
似是故意要卖关子般,李佑的声音适时的停顿在了说的后面便没有下文了。
知道对方想要什么效果,李泰也没有和他兜圈子,直接就有些不耐烦的出口道:“说什么了?”
“说……”
闻言李佑挑眉转头,再度对上了李泰的眼眸,嘴角笑容讽刺道:“说你被武安王耍了!”
李佑深知李泰一向自诩聪明绝顶,此生最恨的便是被人当傻子耍,所以更为添油加醋道:“还说武安王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没想到你会笨的如此不堪一击!”
笨到如此不堪一击?!
一听此话,李泰的脸色瞬间青白,他咬牙攥手,一双微眯的眼眸里凝聚着可怕的寒光。
“四哥?”
见目的达到了,李佑假意关心道:“你没事儿吧?消消气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些人而伤了自己的身子。”
眼眸微微动了一下。
李泰抬眼目光深沉的看了面前的人一眼,然后勾着嘴角,笑容冷淡道:“那真是谢谢五弟关心了。如果没有什么事儿了,为兄就先行一步了!”
“四哥忙~小弟就不叨扰了!”
闻言,李佑急忙躬身道。
“嗯。”
从鼻腔里挤出了一抹声音,李泰一拂袖子,转身便往前去,可脚才迈了将将三步,便猛然收住折返了回来。
“佑儿?!”
李泰的声音暗沉的没有一丝温度,听得李佑心口发紧。
下意识抬眼看了看自己的四哥,李佑一时拿捏不准对方此刻的情绪。
搓了搓手边的衣料,李佑吞咽了一口口水……
“你想知道那日在厢房外冲你丢石子的人是谁么?”
随着出口的声音,李泰的嘴角渐渐勾出了一抹可怕的弧度。
“……你知道?”
看着面前人的表情,李佑心腔打鼓。
“知道啊~”
这次换李泰吊人了。
他眯着眼睛,嘴角带笑的看着眼前脸色瞬息万变的人。
“谁!”
当日的耻辱犹记在心。
李佑搓了搓指尖,眼中目光深沉如水。
“谁?哈哈哈”
闻言李泰仰天长笑,声音凄惨令人记忆犹新。
“还能有谁!我们共同的敌人,李承训!”
随着自己出口的声音,李泰渐渐止住了那凄凄惨惨的笑声,脸上再度恢复了平静。
“谁?!”
李佑攥着手心,这声谁仿佛是从他喉咙间挤压出来的般,低沉暗哑的厉害。
“李——承——训——!”
李泰勾着嘴角一字一顿道。
“……”
良久后,李佑猛地挑眉探身低语道:“四哥不会是因为今日之事,想要报酬,所以诓我的吧!”
对于李佑这该聪明时糊涂,该糊涂时聪明的“蠢人”,李泰早已见怪不怪。
他勾着嘴角,抬眼目光紧紧的看着面前的人道:“五弟,四哥仅是好意提醒,你爱信不信!你怎么做都和为兄无关。”
李泰的这几句话说的非常之轻。
说完便没有在等李佑去说些什么,转身便向自己寝宫的方向走去,留给李佑一个淡淡的背影。
真的是李承训么?!
李佑眯着眼睛,目光深沉的看着李泰的背影,不由得将垂在身侧的手越攥越紧。
“王爷!”
一直和李佑保持着一段距离的小太监,见自家主子一直愣怔的看着前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后不由得出声提醒道。
“阴妃娘娘已经再等了……”
母妃?!
心口猛地就是一个停顿。
在这空荡又冰冷的皇宫中,李佑谁都可以不在乎,谁都可以抛弃伤害,唯独母妃是他的软肋,他心底的港湾。
咬了下唇瓣,李佑转身冲身后的小太监道:“你不用跟着我了,我自己去母妃那里。”
闻言,小太监急忙收住了自己的脚步,抬眼目光紧紧的看着自家主子,耐心的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你……”
果不其然,李佑的声音几乎没有停顿,他看着前方,脸色阴郁不定道:
“想办法给我证实一下李泰刚刚所言,那日伤我之人是否是武安王!”
“是王爷,小人明白。”
收到主子的命令后,小太监即刻回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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