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大盗拉莫斯的审判是在德城法庭进行的,法庭位于公爵城堡边上的一个又大又长的房间里。
在房间的尽头,走上三层台阶,就是一个高起的平台,平台中央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铺着绿色的穗子。桌子后面放了三把圈手椅,高高的橡木椅背雕刻着花纹,椅子后面的墙上挂着两幅幅有真人那么大的、颜色鲜明的贵族画像,一个是斯瓦迪亚的第一位国王——爱德华苏诺,另一个是第一位德城公爵——威廉德赫曼。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德赫曼家还只是圣鲁兹哥达堡的伯爵家族。随着古卡拉德帝国的末代皇帝暴虐无道,德赫曼家在苏诺家的号召下和其他贵族一起起兵推翻了古卡拉德帝国。
威廉德赫曼在战场上作战英勇,在一场关键的战役中,带领少数骑士和重骑兵,战胜了数倍于己的国王军队,解救了被围困的贵族们,最终获得了东斯瓦迪亚贵族们的忠心,受封成为德城公爵,为新兴的斯瓦迪亚镇守东境。
克拉斯德赫曼望着先祖身穿铠甲的英姿,他不会忘记家族的家训,“铁蹄即正义,荣耀高于生命。”
自从他继承爵位以来,一直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让家族的声望威严受到一丝损伤。这次的公主失踪案险些让家族蒙羞,他对于德城境内的强盗还有不法之徒都恨之入骨,就是他们这群人险些让德赫曼家被贵族们耻笑,所以当他看见拉莫斯嚣张的样子时便不由得愤怒起来,但公爵大人的愤怒从不现形于色,那是一种沉默的愤怒,却更有力量。
房间的右边墙角有一个神龛,上边供着乌梅雅女神像,传说是乌梅雅女神的身躯化成了一条自东向西流入亚德里亚海的大河——乌梅雅河,大河北岸是广袤肥沃的苏诺平原,大河南岸是狭长的山间平原,再南边则是罗多克的圣十字山,正是乌梅雅河给了斯瓦迪亚和罗多克大量的粮食,养育了众多的人口。
奥兰德坐在贵族观众席上认真观看着这场审判,审判的法官是德城公爵克拉斯,控方是德城治安官兰斯提尔伯爵,周围挤满了被允许前来观看的德城市民,甚至有村民从遥远的比格伦前来观看臭名昭著的大盗拉莫斯受审。
“根据斯瓦迪亚的律法,我指控拉莫斯谋杀了小浣熊村(提斯泊汀郊外的一个小村庄)的村民,并要求判处他死刑”,兰斯提尔高声说到。
“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克拉斯象征性地问了问拉莫斯,没等他回答就继续说到,“根据斯瓦迪亚的神圣律法,以伊耿苏诺国王之名,我德赫瑞姆公爵、东斯瓦迪亚守护克拉斯判处你有罪,并执行死刑”
“你们不能直接杀死我”,拉莫斯怒吼,“我要求神圣裁决”
神圣裁决是卡拉迪亚大陆的一项审判手段,如果控诉方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被控诉方有罪,但控诉的罪名最终施与被控诉方死刑,那么被控诉方有权要求通过比武审判的方式为自己辩护,如果在比武中有幸存活下来,就可以被无罪释放。
“你不能要求神圣裁决”,治安官兰斯提尔厉声说到,“你的罪行有人看见了”
“是的,我可以作证”,奥兰德在旁听席上起身施礼,“尊敬的公爵大人、治安官大人,我亲眼看见拉莫斯在小浣熊村杀死了那里无数的村民,烧掉了他们的房屋”
“就是他,他是个大坏蛋”,一旁坐在奥兰德身边的小土豆咬牙切齿地喊,“他杀了我的爸爸妈妈”,小土豆愤怒的脸上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一旁的艾索娜急忙抱紧他,并不停地安抚他,“是的,大人我也可以作证”,艾索娜郑重地说。
“哦不”,拉莫斯脸上神情扭曲,“你们看见我杀人了吗”
“你的手下们是怎么折磨那些村民的?”,奥兰德有些愤怒,身子不由自主地发着抖,不断地喘着气,两眼闪出绿色的光芒,就像愤怒的虎眼,“你不会不记得了吧,你们为了抓住我烧死了哈根和夏拉”
“那不是我”,拉莫斯狡辩,“那是我的手下干的”
“那就相当于是你干的”,治安官兰斯提尔厉声说到,“是你指使他们干的,你的罪恶更深”
“哦不,那不是我指使的”,拉莫斯的眼珠飞快地转动,“那是哈霍伦指使的,他给了我的手下们一大笔第纳尔,他们要挟我一起去参加,我是无辜的”
“乌梅雅女神在上”,拉莫斯在法庭上进行着令人恶心的即兴表演,“即便是将死之人也应该有权为自己辩护”
一时间,整个法庭竟然没有人站出来反驳拉莫斯,不知是被他的无耻震惊了,还是确实找到到拉莫斯直接杀人的证据。
“好,竟然你想这么死”,克拉斯公爵微微一笑,“那我就成全你,可以进行神圣裁决”
台下的人们都震惊了,公爵大人竟然允许拉莫斯进行神圣裁决。
“等一下”,拉莫斯的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怨毒,他看向奥兰德,“我要求指定对手”
“你无权要求”,克拉斯公爵断然拒绝
“他答应我的”,拉莫斯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奥兰德你不是要亲手杀掉我吗,我接受你的挑战”
法庭内的人们脸上浮现出了各种各样的表情,并开始议论纷纷。
“拉莫斯你真无耻”,有的人为拉莫斯的诡辩感到愤怒。
“这样不公平,奥兰德还是个孩子,怎么能打过拉莫斯”,更多人则是为奥兰德担心,因为他虽然是剑术冠军,但那是学院里的,说到底,奥兰德还是个孩子,和拉莫斯这样的在刀尖上添血的江洋大盗比不了。
“我接受他的挑战”,奥兰德的脸上无比自信,眼神里流露出满满的杀意,另人不寒而栗。
那边拉莫斯的脸上浮现出了奸计得逞的得意之色。
“奥兰德你疯了吗”,爱德华德赫曼有些愤怒,但更多的是担心。
只有艾索娜脸上神色淡定自若,“没有人能用剑击败奥兰德”,那声音很快被人们震惊的话语淹没。
奥兰德慢慢走上了法庭专设的比武台,拔出了死神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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