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青色的天空掩映着延绵不绝群山,薄云倒映于碧湖,不时有白鸽贴着湖面展翅飞过,掀起淡淡涟漪。
在这平静间。
一艘木船倏然闯入视线。
立于船头,披着帽子的蓝发青年,不断用力的划动着木桨,额头细汗顺着脸颊涔涔流溢而下,目光里夹杂惶恐。
在船尾,身着火红短裙,高挑曼妙,仙姿玉色的女子,则玉手拨弄烈火,左右挥舞,阻挡着从后方射过来的冷冽箭矢,玉容上也全是担忧与紧迫。
两人看上去有颇为狼狈,身上尽是大小不一的伤口。
他们并非旁人。
正是昔日百越旧将驱尸魔与焰灵姬。
“快些!”
“快些!”
“再不快些的话,他们就该追上来了!”
眼瞅着身后船只即将追赶而上,以及望见立于船头的那道披着红袍,白发飞扬的挺拔身影。
焰灵姬呼吸一滞,皱起柳眉,开始急急的催促驱尸魔。
当初百越被灭。
他们被血衣侯白亦非关押在新郑。
将近十年了,如今好不容易逃离了那座炼狱,她绝对不想再被抓回去。
驱尸魔只觉双臂酸疼不已,但被焰灵姬提醒,还是使劲全身力气,强忍着继续加速,因为他明白,这短暂的疼痛相比于暗无天日的牢狱,根本算不得什么。
任由清风拂面。
吹起三千白发。
望着愈来愈近的船只,立于帆船前方的白亦非眯起眼睛,鲜红如血的嘴角,勾勒一抹嘲讽的淡笑:“瓮中之鳖而已,逃离牢狱也就罢了,却还妄图逃出我的手心?可笑。”
就在半月前。
这焰灵姬与驱尸魔。
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从雪衣堡的天牢之中越狱而出。
他先后派遣数人抓捕,都无功而返,最终只得亲自动手,一路追捕到了此地,即将将两人抓回。
其实若是寻常犯人倒也不必如此,可这焰灵姬,决不能轻易放走。
这时候。
立于一侧。
同样有着一头白发,身穿白色绒袍,长相温婉甜美的鹦歌,望着前方不远处的群山,俏脸上闪过一抹担忧,忍不住朝白亦非提醒道:“过了这座湖,可就要到云梦阁的地界了,是不是要小心些……”
现如今的七国。
谁不知道这神秘至极的门派。
于三年前由一神秘之人创立,先后不知从何处招揽众多高手,特别是其中一人,被人称剑魔,实力可见一斑。
可以说。
这宗门的实力足以堪比诸子百家任何一家。
甚至犹有过之。
闻言,白亦非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屑:“云梦阁?你觉得我会惧怕这样一个江湖宗门吗?”
他手底下十万白甲军,拥有侯爵之位,什么仗势未曾见过,一个江湖门派而已,何足挂齿。
但尽管这般说着。
他还是下达命令。
让正在驶船的属下动作快一些。
虽说不惧这云梦阁,但却也担心节外生枝,毕竟这云梦阁的实力,他也是耳闻过一二,故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未几。
持续了近半刻钟的你追我赶后。
焰灵姬乘坐的木船,终究驶不过血衣侯的帆船,两船之间,仅仅相差不到三十米,而且距离还在不断缩小。
可白亦非却已等之不及。
白眉一挑。
嘴角上扬。
顷刻之间纵身一跃。
只见在其脚下出现由冰凝聚而成的巨形藤蔓。
这些藤蔓,以极速之势朝着向着焰灵姬与驱尸魔两人蔓延而去,散发着浓厚的冷气。
一时间周遭温度都是骤降三分!
“快些!”
“快……”
此刻正在催促驱尸魔的焰灵姬,感受到身后传来凉意与杀意,玉容霎时剧变。
转过身来后,看到白亦非红袍鼓动,白发飞扬,逐渐逼近他们,心跳慢了半拍,立即拔出插在头发里的发簪,进行迎敌。
但见火焰缭绕。
她整个人气势变的凌厉。
可白亦非仅是不以为意轻轻一笑:“呵~你的火太微弱了,像你这样的美人,还是乖乖呆在深闺织衣为好。”
话音落下。
他伸出手掌一握!
只见自湖面上窜出了两道带刺的冰条,直接将焰灵姬缠绕住,使其不能动弹半分。
与此同时那些火焰,也全部冰霜吞噬,化作乌有。
“你!”
仅仅才一个照面,还未接触,她便是败下阵来,这让焰灵姬俏容变的更加难看,可她不管如何使尽力气,都是无法挣脱束缚。
眼瞅着白亦非即将身至。
她心提到嗓子眼。
所幸千钧一发之际,驱尸魔扔下双桨,拦在了她的身前,手持木仗作出御敌姿势,脸上全是慎重。
“不自量力。”
白亦非脸上浮现轻蔑。
伸手间。
伴随着咔嚓之声响起,一只冰剑缓缓凝聚而成,下一刻,这柄冰剑‘砰’的一声斩断木仗,紧接着在焰灵姬惊恐的目光中。
直接贯穿了驱尸魔的身子。
只见鲜血流溢而出。
猩红且又刺目!
驱尸魔嘴角抽搐了下,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只觉撕心裂肺疼痛。
随着白亦非顺势倒退,染血的剑抽出,他瞳孔一缩,摇摇欲坠,最终直接扑通一声落进了湖中。
凝望逐渐沉没的驱尸魔。
以及湖面如墨一般散开的的鲜血。
焰灵姬玉容苍白如雪,眼神当中闪动着无可奈何的悲痛与愤怒,同时也没料到,不过短短十息之间,他们便是溃败下来。
只能说。
在这十年之间。
这白亦非的实力又精进了不少,当然,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周遭皆是水,于其而言有加持作用。
缓缓收回目光。
眼神当中毫无怜悯。
白亦非脚踏湖面,凝水成冰路,慢慢朝着企图挣脱冰刺的焰灵姬走去,嘴上还不忘调笑:“这一次我会把你关押在我的私人牢狱,不会再给你任何逃脱的机会。”
焰灵姬咬着朱唇,美目当中尽是幽怨,却也为之奈何。
“呜~”
然而。
就在这时。
一道悠扬箫音倏然传来!
只见缠绕在焰灵姬身上的冰刺化作乌有,与此同时,白亦非脚下冰层亦是崩裂,令他不得不抽身倒退,回到帆船之上。
“何人?!”
白亦非警惕环绕四周,冷声质问,在他旁边鹦歌则一脸慎重。
焰灵姬亦是满脸狐疑。
蓦然间。
一艘一叶扁舟不知何时突兀驶来。
轻舟之上,还盘坐着一位头戴白玉冠,一袭蓝衫,遮有银面的青年。
在数人瞩目下,当轻舟来到两船之间后,青年放下手中玉箫,左右环望一眼,淡淡出言:“你们吵吵闹闹,可知,惊扰到我垂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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