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崇左森林。
这是南洋最大的一处热带丛林,东西纵横三个国家,原始,野性……还有,恐怖。
林中草木繁盛,遮天盖日,密集处连光线都透不进来,毒虫毒草遍地,沼泽瘴气横生,对普通人来说,这是地狱。但对蛊师、降头师而言,这里是天堂。
除了这两类人外,南洋的一些苦行僧也喜欢在里面修行,吃野草,饮露水,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而在此时,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正跌跌撞撞的在林中穿行。
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澡了,他的脸很瘦,尽显疲态,仿佛下一刻就会因为体力不支倒地。
全身唯一还有生气的就是那双眼睛,很明亮,始终散发着一股坚定的光芒。
他手上拿着一张简陋的地图,走一段路就会对着地图努力的辨认方向。
两天后,少年在丛林深处的一个山谷前停了下来。
“是这里吗?”少年已经撑到极限了,茫然的望着一层不变无穷无尽的树林。
两条腿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是这里吗?”他对着山谷嘶吼,声音带着绝望。
谁能想到为了找到地图上标注的地方,他横越了上千里,冒着巨大的风险偷渡边境线,一个人在原始森林里面走了整整两天。
一个月来,他没吃过一顿饱饭,没睡过一次好觉,完全凭着意志和仇恨支撑了下去。
可现在他根本找不到图上标注的位置,这片森林太大太大了,所有地方看着都是一个样子。
“啊……”
少年发出野兽一样的嚎叫。
面前仍旧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藤蔓,杂草……
绝望的现实击碎了他的意志。
昏迷前,他脑中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容貌恐怖的老太太,对少年来说,老太太的模样比任何人都要慈祥温和。
“是要死了吗?”少年轻声呢喃。
……
少年是被馋醒的,不知道从那飘来的一股鱼汤香味,馋得少年直流口水。
但他没有睁眼,比起美食,他更想继续睡觉。
“醒了就起来。”
一个粗哑的男人嗓音突然在少年耳边响起。
“刚才说话的是地狱里的鬼吗?”少年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然后愕然的看着离他一米远的一个瘦瘦巴巴像猴子似的老头。
老头旁边的火盆上面用铁丝挂着一口铁锅,刚才的鱼汤香味就是从锅里面飘出来的。
“这是哪里?”少年愣愣的问道。
老头没回答他,用脏兮兮的碗盛了一碗鱼汤递给少年。
被香气一撩,少年顾不得再问,连忙狼吞虎咽的喝了起来,也不怕烫。
“饿了这么久,第一次别喝太急。”
少年根本没听进去,三下五除二就把碗里的汤喝完了,连里面的鱼骨都被他嚼碎吞进了肚子,露出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情。
“好,汤也喝了,我问你,你是什么人?这张地图哪来的?魏燕子和你什么关系?”老头膝盖上放着少年的那张简陋地图,缓缓问道。
“我叫魏天笑,这地图是魏奶奶给我的。”少年激动的答道,听到老头那口流利的苗语,就已经猜到了老头的身份。
“这么说,你就是魏光松的儿子咯?”
“不是。”
老头这才有些惊讶。
“燕子还有其他儿子?我怎么不知道?”
“没有,我是魏奶奶在河边捡的。”
“哦。”老头恍然,“那你一个人跑我这来干什么?”
“扎图爷爷。”魏天笑跪到了地上,声音哽咽,“魏奶奶和光松叔都死了。”
“死了?”
扎图发了下呆,接着站起身,干瘦的身材猛地爆发出一股异常恐怖的气息,周围的气温仿佛都下降了好几度。
“他们是……是被人害死的。”魏天笑嚎啕大哭。
随后将事情的始末讲了一遍。
“魏奶奶为了给光松叔报仇,被蛊毒反噬,那个年轻蛊师不依不饶,带人将魏奶奶给害死了,我带着奶奶的本命蛊去医院,咬死了姓黄的,可是斗不过那个年轻蛊师,只能跑来找您。”
听完魏天笑的讲述,扎图的恐怖气息很快敛于无形,沉默的坐回了木桩子上,又变成了一个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耄耋老人。
“燕子三十年前就是三级蛊师了,竟然斗不过一个刚入行的后生仔,现在的年轻人果真可怕。”
又说:“其实蛊术这一行,跟降头一样,都是邪术,命中注定了不得善终,你应该看开点。”
话里意思不言而喻。
“不是的,魏奶奶是因为几十年没碰过蛊了,而且我听人说,那年轻蛊师有一个很厉害的金黄色蛊虫,奶奶的蛊虫打不过它,才输的。”魏天笑急忙解释。
“金黄色蛊虫?”
这几个字好像魔咒一样瞬间抓住了扎图的心,眼睛大睁,脸上的肉竟微微颤动,看上去比刚才听到魏燕子死了还要激动。
“你确定是金黄色的蛊虫?”
得到肯定的答复,扎图开始自言自语起来,眼中毫不掩饰的闪过贪婪之色。
“难道是金蚕蛊?一定是了,只有金蚕蛊才有如此威力。”
却没注意他的反应都落在了魏天笑的目光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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