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道武
第8章 侠客行（旧版）

第二天一大早，裴道就起身洗漱。

推窗深深的呼吸一口清新凉爽的空气，天方拂晓，昨夜的一切恍然如梦。

只有过来打招呼的燕赤霞，才让他清醒的意识到这一切，并非是自己的一场梦境。

裴道趴在窗台上笑着打招呼：“燕兄，起得真早啊！”

裴道看他身背长剑，恍然道：“你这是要练剑？”

燕赤霞道：“正是，裴兄，有没有兴趣来试试啊！”

他也在诧异，昨晚感觉到的那种力量现在几乎完全感觉不到了，面前的裴道与常人无异，暗赞裴道的道法神奇。

裴道恭维道：“好啊，我对你可是仰慕已久啊！燕兄莫不是传说中的剑仙，千里之外，取人首级！”

燕赤霞纳闷道：“你说的剑仙，在下闻所未闻，不知道是什么高妙的法门。我只是寻常剑侠，练的是《猿公击剑图》，只懂得一些寻常剑术。”

“燕兄，是我太痴迷剑仙故事了，是我唐突了。”裴道抱歉道。

“哈哈，我虽然不是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的剑仙，但是寻常妖鬼，也是一剑斩杀。”燕赤霞知道裴道也是修行者，也自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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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谈了一会儿，突然闻得东厢房传来人声。

原来是一个考生携着书童来金华应童生试，县官做考官，考试自然也是在县里。

这时候金华城里房价甚高，就在这兰若寺里暂住。

裴道脸色一变，突然想起这两个人今天怕是有杀身之祸，虽然是缘由是他们自己贪财好色，但裴道对这种“钓鱼”杀法，实在不敢苟同，就生出了“救人一命”的心思。

一个书生打扮的圆脸年轻人正站在廊下看风景，屋里小书童正在收拾房间。

“请问兄台哪里人士？”裴道问道。

书生皱眉道：“你是何人？”

神色间却不怎么欢迎，他还以为裴道也是来应试。

裴道道：“在下裴道，你可知你危在旦夕。”

书生心下不喜道：“兄长哪里话，小弟好好的，怎么会危在旦夕呢？”

裴道具言寺中有鬼怪，伤人姓命，并把昨晚之事与他说了。

但那书生眼神闪动，似乎别有所想。

裴道知道他将信将疑，但也知道，这种事确实是口说无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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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书生已经死了。

于是，裴道到东厢房看了一看尸体，尸身上毫无伤痕，死去的书生脸上还带着迷醉的笑意，只有足心有一个小孔，隐隐有血流出。

那书童只是对着尸体哭泣，只是哭的是自己。

主人莫名其妙的死了，就算能洗脱干系，他的下场大概也好不到哪去，细细的声音更增添了一股阴冷的气氛。

于是，裴道在佛殿内点起一堆篝火，趋一趋寒气。

火上煨了酒，纸包的熟食放在一边，裴道有些沉默。

本来也让那书童过来，但那书童推说要收拾一下东西再来。

许久之后，依旧不见那书童来，裴道耐不住去寻他，却在院子的草丛里发现那书童的尸体，胸口一个洞，心已经不知去向。

旁边一个包裹洒落些许金银，想是这书童想卷了财物逃跑，却不知邪念一声，恶鬼临门。

篝火熊熊，身后便是庄严宝相的佛祖，是佛法无边也拿人心没有办法？

还是这恶鬼杀人，也是佛法的一部分？

不然，为何有六道轮回？为何有阴司地狱？

裴道坐着，思量着，这二人的死本就是书中应有情节，他已经尽了人事，自问无愧于心，对于他们贪财好色的行径，也没什么好感。

但总有些烦扰纠缠着他，好好的人，就这样死了吗？

贪财也好，好色也好，不过人之常情，就像钓者放下鱼钩，鱼儿吞食鱼钩，就算是活该吗？

燕赤霞回来，才让这庭中凝滞的气氛为之一送，肩宽臂长的他大步走进殿中，哈哈笑道：“我刚进这寺门就问道这酒味了。”

却又注意到裴道异样的神色“怎么了，都哭丧个脸。”

裴道看着着粗豪汉子，也感觉多了些安全感，就把今曰的事一说。

燕赤霞皱着眉头，两道浓眉纠结在一起“怕是妖魅害人吧！不过人心不移，妖魅难以侵害。”

语气中含着轻蔑的味道，却不知道轻蔑的是鬼还是人，或许是两者兼而有之吧！

裴道暗自皱眉，还是不能完全认同古人的思路，但燕赤霞长居于此，虽然每曰早出晚归，但以他的能力，该是知道这里有鬼魅的，为何不管？

大概燕赤霞觉得死的人，都是咎由自取吧！

只是贪财好色虽然让人不耻，但也罪不至死啊。

于是，裴道和燕赤霞饮酒吃肉，两人交流修行经验，真有些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

黑沉沉的大殿里，火光充斥整个殿宇。

大殿外更深的黑暗中，无数幽幽窥视的目光，为这气息所震慑，哪里敢靠近。

酒到酣处，裴道笑问燕赤霞生平所为。

燕赤霞无所隐晦，也都坦然道之。既不故作谦虚，也不浮夸自矜。

诛歼佞之徒，戮不义之辈！

四顾而杀人，十步不留身！

如此种种，听得裴道心驰神往，恨不能自己就是那仗剑之人。

谈笑着，肉已吃尽，酒还有余。

裴道听了燕赤霞那些事迹，更是不浮一大白不足以快己心。

“我闻一诗，正是为君所做。”裴道说罢就高声诵道：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燕赤霞念叨着“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眼神越来越亮，大笑道：“我辈也算修行中人，岁数却不过百年，与常人无异，所求为何，不求长生不老，但求死而无憾。”

饮热酒，浇胸中块垒。

持冷刃，舒心中意气。

这世俗虽晦暗不明，但自有一人仗剑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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