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无时终有你
第十一章:他的过往(旧版)

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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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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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煜的童年

?“雨涵啊,你怎么忍心就这么走了,留下这两孩子可怎么办啊!”林墓园的一座石碑上被刻上了“爱妻雨涵之墓”,送她的地方并没有特别奢华,只是一堆“石块”中能分辨出的这块是崭新的。

吼得撕心裂肺的女人是她的小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范泽安杵在墓碑前一动不动,像是在沉思,留恋。男人身后有站得整整齐齐年龄各不相妨的学生,他们都不约而同穿上了肃静的衣服,像是在悄悄地提醒着,此刻有什么事发生了。

在这个地方,一整片天都是乌云行走过的痕迹,那些灰黑色拉拢了天地之间的距离,范煜有六岁,带着三岁的小时雨却没有哭。

没人骂他没心没肺,他却轻轻上扬了嘴角。范煜的母亲是一位大学老师,她待人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在学校有不少学生喜欢听她讲课。后来宋雨涵在一次文化交流会上,遇上了范泽安,俩人便很快坠入爱河,不久后就举行了婚礼,生活过得非常幸福美满,还有了范煜和时雨,是让人十分羡慕的家庭。

范煜并不是从小就喜欢安静,他的安静是从察觉到妈妈的不对劲而开始的,明明家里没别人,却总是在进门时看到妈妈一个人在房间弄得手忙脚乱的,分明是夜半凌晨,妈妈爸爸的房间里却还是有着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妈妈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算做一道家常的鱼香茄子也会一动不动地杵在那儿让它变糊。

她是病了吧,可是没有原因。范煜喜欢阅读,戴着头戴式耳机听歌,也喜欢运动,兴趣颇多,但他却慢慢舍去了自己的爱好,只为守着她,他会时常关注她的,尽管是多么地微不足道,他也会守着妈妈的,她是多么地温和。

宋雨涵的死讯来得突然,所有人都一概认为她是病死的,但范煜却在几天前听到了妈妈那段时间以来对他和时雨最多的嘱咐。

那时宋雨涵缓慢地坐在了客厅的软垫上,突然开口问:

“小煜,你能不能独活?一个人快乐健康地活着。”不知为何,那时的范煜想也没想,就给予了肯定的目光,能。

而当她看到自己孩子眼里的坚定时,宋雨涵脸上的欣喜是难以遮掩的,眼里还有泛红的闪光,于是她又开口补充了几句:“小煜,妈妈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但妈妈想表达的是,假如哪一天你失去了一个你很喜欢的东西,它就此不见,你也不要变得悲伤,在这个世界上你所感受到的失去,并不是真的就此不复存在,只要你记得,它便从未离开。”

“记住了。”小范煜放下自己最喜爱的书籍,怔怔地看着妈妈,回答道。

“嗯,好。”宋雨涵笑着,眼睛却迟迟不肯从他的身上挪开,一个劲地摸着小范煜的后脑勺大概五六次,终于忍不住将他抱在了怀里,她说“妈妈就知道你最能理解。”就这样紧紧抱了很久,也没有厌倦。

时间回到几天后乌云密布的那一天,范煜紧紧地拉着范时雨的手,一直没松开。所在的学生都是不请自来的,人人都着着黑色西装,手拿一束黄色或纯白色的菊花,脸色沉重,大概是怀念那几堂课了吧,也再没有那种体验了。

范泽安放下一大束哀悼的花束,便不再站在那里,而范煜却手捧一束郁金香等到了最后,他是最后一个为母亲致词的,那时候的人大多数也已经离开了,他才强行将自己的嘴角硬是弯了上去。

“妈妈,您说的独活我也做到了,您让我以后也要守护时雨我也在尽力,您让我淡然面对别离,我也正尝试着,那,那妈妈您是不是也能在我所不明白的地方,过得幸福了?”小范煜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一声不吭地放下了手里的那束花。

“我却带了您最爱的郁金香。”下唇被锋利的牙齿给弄出了血印,他也没再出声,只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石碑,这时的小时雨才试着拉了拉哥哥的衣袖,稚嫩的童声让范煜转头。

“哥哥,母亲这次是不是要睡很久,不然其他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也都来看望她?”小范煜对着妹妹笑了笑,又转过头微微颔首像是默认了。

“我会永远守护妹妹的,妈妈,我也能替你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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