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完了。”罗信同情地说。
卷帘大将脸色苍白。
刚吹完自己从未出过差错,立马打烂了一个琉璃盏。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离不开暴风圈来不及逃。
他不能再想……
他不能再想。
因为他已经懵圈了。
罗信给他指了条明路:“快逃亡吧。”
再晚就来不及了。
“只是一个琉璃盏……”
卷帘嗫嚅着。
只是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琉璃盏而已,不至于逃亡那么惨吧?
孙猴子大闹天宫,打碎的东西多了,这个琉璃盏是不是也可以算到它的账下?
卷帘内心飞快地盘算。
侍候玉帝多少年了,从没出过错,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对待忠心耿耿的老臣子,包容一点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谁最喜欢这个琉璃盏?”罗信问。
卷帘怔了,心头如遭雷击,声音如蚊:“……王母娘娘。”
王母娘娘是天庭女仙首神,三界内外,十方女子凡登仙得道者,都是王母娘娘的属下。
“但我是个男的,还是玉帝的近臣……她……”
卷帘心中还保有一线希望,不知是想说服罗信,还是想说服自己。
“二郎神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牛郎织女为何长期两地分居?”
“七仙女为何与董永绝别,永无相见之日?”
“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罗信对卷帘发出了一连串灵魂的拷问。
“你只是个卷帘的,说到底,是个打工的。”
“二郎神七仙女,那几位可全都是老大的至亲,尚且落得那般下场。”
“你的待遇还想比人家好?”
(作者注:民间故事有众多版本,各不一样,就不考据到底哪个版本才是唯一正确了,因为讨论一百年也不会有定论。一本书一个世界,一本书一个设定。在本书,罗信所到的位面世界里,王母的设定就是如此。其他的人物也是同理,请书友们知悉见谅。)
“要是再不跑,你运气好还能在流沙河吃土,运气不好就直接被喀嚓了。”
罗信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卷帘呆看琉璃盏的碎片半晌。
最后他握着罗信的手,泪花点点:“谢谢啊大哥。”
转头撒丫子跑了出去。
罗信目送他的背影,很欣慰:“孺子可教也。”
不料卷帘推门出去后,转身又小心翼翼地把门从外面带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玉帝虐我千百遍,我待玉帝如初恋。
罗信叹服:这就是专业。
都跑路了,还把开关门当成工作时一样对待。
“玉帝先生,你点的外卖到了。”
小电驴开到玉帝的案桌前。
那案桌足有近十平米大小,大半个人那么高,铺着金绣绸缎的桌布。
玉帝掀起桌布,从桌下探头出来,压低了声音有如作贼:“来啦?快拿进来。”
罗信支好小电驴,把尾箱上绑着的烧烤箱搬下来,推进案桌里。
然后把那一整锅麻辣小龙虾和两箱啤酒也卸下。
案桌既高,又足够宽敞,罗信与玉帝坐在里面,把烤烧铺开,竟然还有许多空间。
“你可真会享福,桌子底下都跟大广场似的。”罗信笑道。
玉帝闭起眼,闻着空气中的烧烤香味:“啊~~~”
美。
他拿起一串烤鸡腿就啃。
风卷残云一般,三两下就把鸡腿啃光了。
然后他左手三串羊,右手四串牛,口中还嚼着大腰花,眼里泛着泪花:“香。太香了。”
罗信只觉得惨。
太惨了。
就这吃相,知道的,他是玉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乞丐。
打开一瓶啤酒,罗信递给玉帝:“你慢点吃,别噎着。”
还等他吃完了给五星好评,要是半路噎死了,责任算谁的。
天庭这路况,救护车也不好走。
罗信甚至能想像到一辆救护车,车里运着玉帝,车外挂满了负伤天兵,车顶上还趴着几十个人的盛况。
玉帝接过啤酒喝了一口:“此是何酒?味道……有点奇怪。”
“但是配上麻辣小龙虾,嘿,真绝了。”玉帝手里的串转眼就没了,已经开始吃小龙虾。
他吃小龙虾连壳都不剥,直接生咬,吃得嘎吱嘎吱地响。
“这虾得剥壳吃。”罗信提醒他。
“不用。”玉帝满口流油地嘟囔着:“带着壳嚼,才够入味。”
桌布突然被掀开,一个老头钻了进来。
“哟,玉帝,在吃着哪,蛮香的。”
老头满脸笑容,眼神却一直在烧烤和小龙虾上面打转。
看得出他也很馋,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长庚星,你来啦。”
玉帝摇头晃脑地把一瓶啤酒喝光,才想起要跟老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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