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白娘子传奇续集
第四百七十六章 根究着实（旧版）

饭后，素贞回忆着那妇人的话，不停地盘算着。

“太夫人，您还在想白天之事？”吟儿推开房门，素贞只是站在窗户旁对月沉思。

素贞转过身来，待吟儿放下点心后，才慢慢走了过来，语气有些无奈地说道：“那妖畜来无影去无踪的，大家都未见过，更别说捕捉了。我呀，还真怕再有人出事。”

吟儿倒上茶水，看着素贞点头附和道：“话是没错，可是我们又去哪里找这妖怪呢？”

素贞细细地回想着，又转头看向身后的吟儿，问道：“吟儿，这几日你是否还闻到那血腥味？”

“太夫人，您是怀疑什么吗？”吟儿不明白地看着素贞，摆了摆手说道。

素贞微微蹙眉，又掐指算了算，叹息说道：“我也不知道，可总觉得蹊跷事就在身边。可从外地来的夫人，说得也是一样情况，我还不清楚是否是同一只妖怪，还是有多只妖怪？”

“不会是同一只吧？”吟儿心里揣着疑惑，好奇道，“莫非这妖怪也可以腾云驾雾，没事也来杭州城转转？”

素贞走回桌旁坐了下来，一只手捏着医书的一角，抬头看着吟儿反问道：“那或许就是同一只呢，杭州城人多，毕竟也好下手？”

“那，这只妖怪是选中杭州城咯？”吟儿继续摆手，亦作不解。

素贞苦笑着合上了医书，起身对吟儿说道：“罢了，这事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先歇息吧。”

“是。”吟儿扶着素贞回到绮云堂，来到房中，许仙依然不在。

“太夫人，太老爷说，这几日重症的比较多，让太夫人不必等，早些歇息为好。”素贞刚进屋，柔景便禀告道。

素贞对着柔景微微一笑，说道：“好，我知道了。你们也早些回房休息吧，我这边不用伺候了。”

几人都知道素贞的习性，便纷纷退下。

天蒙蒙亮，卿安早已按耐不住，早饭也没吃便匆忙往山下赶。

“师父，我们就这样出去了？”元俊快步走到卿安跟前，好奇地问道。

“嗯？”卿安停下脚步，看着元俊一副贪玩的样子说道，“我们这次下山可不是玩，你若不想去，就在山上待着，替为师看看流素他们。我呀，和元祥去便可。”

元俊又看了一眼偷笑地元祥，赶紧对卿安说道：“师父，我要去，我这是随口问问罢了。”

卿安没有多言，只是叮嘱道：“这山下还不知是什么情况，我们万事小心就行。”

“是！”两弟子双手抱拳，恭敬回道。

教完女弟子，素贞便在医馆坐着歇息，一边看着医书，一边喝着茶。吟儿站在一旁一声不吭，依旧是规规矩矩地添置茶水。

“白娘娘！”采因在门外敲了敲门，待素贞回应后，才推门而入。

素贞邀请采因坐下，第一时间问道：“采因，可有查到什么？”

“白娘娘，那血腥味就是猫妖挖了眼睛留下来的。”采因来不及坐下，就立刻跟素贞讲述。

吟儿反而不解，对采因问道：“这是为何啊？”

采因只是摇了摇头，又继续讲道：“白娘娘推算得没错，它们果然是回到洞内享用，而且是一次性必须凑够十二双眼睛，才能回洞。”

“难怪，会有那么重的血腥味。”素贞对采因所说的这番话，并不感到惊讶，自己也早已推算出来了。

吟儿也会抓住重点来问：“这么说来，洞内可不止一只猫妖？”

采因微微地点了点头，对吟儿说道：“或许是吧。”

“这一只猫妖一次性便要吃掉多双眼睛，一双自然是不够吃的。”素贞放下茶盏，对着采因和吟儿继续说道，“想必，这妖孽就在我们附近，只是它在暗处，我们还得多提防一些。”

“这么多啊。”吟儿唏嘘道，“那这得要多少双眼珠子才够它们修炼啊。”

“这还尚不知呢。不过，杭州城这么多年来，也没听说府衙上报，有人口丢失现象。”这种推测，素贞还不好去判断。酝酿之际，素贞突然想到那条河，又对吟儿追问道，“吟儿，我让你打听的血河，结果怎么样了？”

吟儿又凑到素贞耳边，看了一眼四周，复又悄声说道：“打听好了。不过，那洞内确确实实有一条河。卿安亲自去打探了一番，那河就是红色的，不过全是人血浸染而成。”

“猫妖吸收不了人血，那眼珠子自然是要洗干净了才食用。一条河能够染成红色，这得洗涤多少双眼睛才变成这样啊？”采因唏嘘一声。

“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了，辛苦你们跑这一趟，若有事我再叫你们。”素贞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二人打发出去。

刚思索一会儿，素贞便下楼去后院找二丫。

“二丫，过来吧。”素贞站在房门外，看着躲在沐雨身后的二丫，唯唯诺诺地却不敢上前。

沐雨轻轻地推着二丫上前，说道：“去呀，太夫人叫你呢，你就大方地走上去。”

二丫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前，只是对着素贞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又站在原地低着头不语。

素贞转头看向沐雨，莞尔说道：“沐雨，你先下去吧，我跟这小丫头聊聊。”

沐雨点了点头，行礼后便关门而出。

素贞伸手将二丫拉到跟前，又抚着二丫的小辫子，温和地问道：“二丫，这几天在府上住得可好？”

看着素贞温柔的眼神，二丫也放下警惕，只是点了点头，还是不肯开口说话。

“二丫，在这里就不要害怕，不会有人打你，更不会再把你发卖出去，既然来到了这儿，我们就会保护好你的，绝不让你受苦。”素贞的温柔呼唤，二丫的心都快融化了。

二丫低头听着素贞温柔的话语，眼泪便忍不住地掉落。

“好孩子，这些年你吃了不少的苦，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以后便不会这么苦了，你既然到了这儿，就得安心待下来。”

二丫这才止住眼泪，轻轻地点了点头。

素贞为二丫倒上水，又慢慢地问道：“孩子，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是真的想学习医术吗？”

二丫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拽着衣角，不知该如何回答。

“无妨，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便是。”素贞再次温柔说道。

二丫声音降低了不少，低头说道：“我不想学医，但是不学医，娘就会打死我。”

素贞安抚着二丫的情绪，又拍了拍二丫的后背，轻声说道：“不怕，你在我这儿，谁也不能动你，即使你家人来了，也不行。”

“我什么都可以做，洗衣做饭，什么都行。”二丫突然抬头，一副祈求的眼神看着素贞。

素贞直言问道：“为何不学医呢？”

“我，我不想....”

见二丫不肯说出实情，素贞也不再询问，只是拍着二丫的肩膀，说道：“没事，不想学就不学吧。你呀，先在医馆帮忙便好，其他的事我日后再做安排。不过，你得自己想清楚要做些什么，以后才可以养活自己。”

“是，二丫谢谢夫人。”二丫感受到素贞的关心，也终于开口致谢。

午饭后，素贞安顿好医馆的事，便想着回府去落綪轩看看青儿。

“青儿！”素贞来到房内，青儿和清婉在一块儿研究衣裳的花色。

青儿即刻起身，来到素贞身旁，欣喜地想要拉着素贞坐下，连问道：“姐姐，你怎么回来了？这个时辰，你一般不都在医馆忙活着吗？”

“姨母请坐！”清婉也挪了挪凳子，对着素贞微微行礼说道。

素贞对二人点头一笑，又关心着清婉说道：“清婉这几日累坏了吧？”

清婉习惯性地为素贞放好凳子，温和地说道：“还好，这院里的女使、婆子倒是费了不少心。不过，姨母可是许久没有来落綪轩了，今日啊，婆母特地让后厨做了好多好吃的点心，姨母也一块儿尝尝。”

“好啊，清婉对后厨的事倒是很上心。这样，你婆母也可以少操些心。”素贞抬眼看着清婉，微微笑着说道，“念薇这几日我看在房里认真看书呢，这是受了谁的启发？”

“姐姐莫要打趣了，是洛离呗，念薇也是好奇罢了，跟着洛离一块儿看书。前些日子因为生意的事，赔了不少的钱，这不找官人来取银子，还被官人说了一通。”青儿一提到洛离的生意，心里就很是担心。

素贞一时惊诧，眼中似乎有些责备，看着清婉问道：“洛离的生意亏了？”

“也不是多大的买卖，就是粗心造成的，是下面的人办事不力，洛离都已经解决了。”青儿抬手在素贞的手背上抚了抚，紧接着说道，“官人是担心洛离被人给骗了，才没有好言语。”

“若是银钱的问题，你就不必跟姐姐客气，只要姐姐有，就不会短缺你们的。”素贞看了一眼清婉，又对青儿宽慰道。

青儿笑着点了点头，也看了一眼清婉，继续说道：“我知道的，姐姐，这么多年来，若不是姐姐和姐夫的鼎力相助，我和官人的生意哪能这么长久做下去，洛离的生意哪能这么顺利呢。这里面啊，还有仕林的关系在，所以啊，我们都很感激的。”

“你呀，又再说这些见外的话，姐姐帮助你们，那是应该的，也不是为了让你们来回报的。一家人嘛，不就是求个平安顺遂？钱财不钱财的，也没有那么重要。”素贞对青儿摆了摆手，又看着站在一旁的清婉，继续说道，“你们入住杭州城，本就是困难的，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不出手，难道让你们饿着，姐姐才安心？”

听素贞这番话，青儿倒是忍不住发笑，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姐姐。对了，姐姐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那夫人求上门的消息，如今怕是半个杭州城都知道了，姐姐是想来找你帮忙的。”素贞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开口说着重点。

青儿愣了一下，又试探性地问道：“姐姐，你是想会一会那妖精？”

“至今还不知道那妖怪的下落，我把吟儿和采因都派出去出去打听了。”素贞刚接过茶盏，又放了下来，长叹一口气说道，“眼下医馆的事也是冗杂得很，我怕官人一个人忙不过来，便想着分担一些。”

青儿明白地点了点头，对素贞问道：“那姐姐是想让我做些什么？”

“打探一下妖怪出没的地方。”素贞眉头紧锁，心里还是担心着无辜百姓的性命，“眼下这事，怕是越来越棘手了，我只怕更多人丧命。”

青儿诧异，看着素贞好奇地问道：“姐姐，您都找不到那妖怪的住处吗？”

“那妖怪来无影去无踪的，留下的也只有那一抹血腥味，散落得快，不方便寻。”搁下茶盏，素贞便对着青儿说道，“青儿，你我在这尘世间，仙法皆不能用，这事儿姐姐也只能拜托你了。”

“姐姐说什么拜托不拜托的，青儿愿意效劳。我们虽说没有仙法，但我们也武功啊，自然可以捉拿那妖孽的。”青儿此刻却没有埋怨，只是笑了笑说道，“我呀，在这屋子里也快闷坏了，早就想出去看看了，有这么好的大展身手的机会，青儿自然是愿意的。”

“你呀，这么多年来，性子倒是被这生活磨得平平的。”素贞欣慰一笑，又看着清婉说道，“都说这女人做了母亲后，什么样的性子都会变，瞧瞧你婆母，这跟以前啊，就是不一样了。”

青儿别过脑袋，看着素贞莞尔道：“姐姐呐，你又来取笑我了。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

素贞点头一笑，拍着青儿的肩说道：“好，你办事，姐姐放心。不过，也得千万小心。不过，那妖怪喜欢吃人眼，自然也会趁人熟睡后动手。”

“那是自然。”青儿也是毫不客气接过话来。

素贞垂下眼帘，心里还是担心着：“我知道，晚上是最容易蹲守的。不过，杭州城这么大，也不知去何处蹲守。”

青儿略略点头，又心生疑惑对素贞问道，“那，可有什么样的异味可以追寻？”

“我们眼下对那妖怪也是一无所知，只有推算了。”微微蹙眉的素贞，想了片刻对青儿继续说道，“对了，卿安来找过我，他也好几次闻见那血腥味，可就是找不到下落。”

青儿直接问道：“不是说，屋面山上就有线索吗？”

素贞面露出一丝无奈，对青儿回道：“是呀，我也曾去打探过，不知是被它知晓了，还是总会换地儿，每次去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青儿一愣，好奇地问道：“这妖精这么狡猾的吗？”

“若是不狡猾，如何躲得过那些官兵搜查，那些道士和和尚想必也是费了不少精力的。”素贞苦笑，又拿起茶盏紧握在手里。

素贞所言也是有理有据，青儿微微点头，看着素贞问道：“那，姐姐，我们还要去外地吗？”

“吃人眼的妖怪若真是多只，那外地的那只就一定还在。”素贞抬手对青儿摆了摆，又揣测道，“这些也只是猜测罢了，且再看看吧，我已经让卿安前去打探了。”

青儿为素贞续上茶水，点头回道：“好。姐姐，我明白的。那我和卿安一起去，不就行了。”

“卿安的人手自然是够，只是这深入虎穴的事，也不能让卿安的那些小弟子去出面。”素贞抬手拍了拍青儿的手背，叮嘱道，“对方是什么妖物，我还未见过，只是凭猜测推算出来的。”

“姐姐道行如此高深，推算的也会是没错的。”青儿仰头微微一笑，对素贞莞尔道。

素贞拿起茶盏，与青儿手里的茶盏碰了碰，再次告诫道：“那也不一定嘛，就怕有失误。青儿，你去时千万要小心，可别伤了自己。”

见素贞面色稍有凝重，青儿举着茶盏点头示意道：“姐姐，我会的，我现在的功夫可比以前厉害多了。”

素贞放下茶盏，故意加大了音量对青儿吩咐道：“那也得小心！”

“是，我知道了。”青儿使劲点了点头，对素贞拍着胸脯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