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白娘子传奇续集
第四百七十四章 素贞收徒（旧版）

仕林挨到戌时才回来，媚娘在房里也是左等右等。

“娘子，不是说过不用等我吗？这么晚了，你还未歇息？”仕林一推开房门，便看见房内亮着灯，媚娘还在一针一线地做着女红，看着这一幕，仕林不免“责备”道，心里也很是担心媚娘。

媚娘看着仕林莞尔一笑，又指着绣架说道：“官人，你回来啦。我也是睡不着，就想着一边绣一边等你。”

“你呀，还真是不嫌累，用过晚饭没？”仕林无奈地说道。

“吃过了，我还让如初也给你留了一份。”媚娘说着，便转头看向如初，“如初，去把饭菜端上来吧。”

仕林接过筷子，又担心着媚娘过于劳累，只好说出实情：“这几日，朝中事多变，我以后可能都会回来这么晚，娘子就不必每次等着我，早点歇息为宜。”

“我知道了，我也是怕你累着嘛。”媚娘心里也是明白，点头说道。

仕林看着媚娘如此照顾自己，舒心一笑说道：“娘子，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媚娘一愣。

仕林突然放下筷子，将媚娘的手捧在手心里，一脸宠溺地模样看着媚娘：“谢你不分昼夜地来照顾我，每次回来，都有热茶饭。”

“哪家娘子不是这样的？再说了，你在外也够辛苦的啦，我就做一些分内的事，谈何辛苦。”媚娘对着仕林笑了笑，缩回手后又递上筷子，“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赶紧吃吧，待会可别又凉了。”

“好。”仕林咧嘴笑了笑，沉思了一下，又对媚娘说道，“娘子，最近朝廷多变，很多事也是预料不及，几时回来尚是不知，你也不必等我啦。”

媚娘只是浅浅一笑，夹好菜到仕林碗里，温和地说道：“就因为这样，官人才更要好好照顾自己。饿坏了，那可如何是好？”

仕林笑了笑，边看着媚娘关切的模样，边点头回道：“娘子所言极是，我啊，素日都是在内宫用饭，只是想着娘子在家等候，便忙完就直接回府来了。”

媚娘瞪大眼看着仕林，心里的关心转变成了一丝小傲娇，对仕林问道：“官人这话说得怪，又不是我拦着你不在宫中用饭。”

“那也说不准，谁叫娘子留的饭菜最为可口，别的啊，我都瞧不上眼。”仕林咧嘴一笑，顺势一嘴说道。

“就你会贫嘴，我还是担心着你呢，毕竟公爹关照过，说一定要多关心你，你身子本就禁不住折腾。况且朝中事务是繁琐了些，你也要多注意自个儿。”

仕林点了点头，对媚娘保证道：“我知道，如今我就是许家的顶梁柱，我做事会有分寸的。”

媚娘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脸宠溺地模样看着仕林，又继续为仕林夹着菜。

离先生开课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许府上下甚是热闹。素贞和许仙用完早饭，出门前特意绕到前院去看了看，几个孩子聚在一起吃早饭，朝气蓬勃的一群年轻人，就像那初升的太阳。

“瞧瞧，多热闹。玉莲的孙子，墨含的外甥安勋，再加上逸弦和颔凌，这怕是又可以坐一桌了。”许仙不经意间打趣说道。

“官人可真会说笑。明年的科举，想必人员也一定不少。”素贞侧着脑袋又看了一眼许仙，莞尔说道，“今年啊，我们还得辛苦一些，多照顾一二。”

“那是自然。”许仙对素贞笑着微微点头，又轻声感叹道，“想当初，我许仙一无亲朋，二无好友，一个人也是怪孤苦伶仃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仅有了这么多的亲眷，还有不少的朋友。”

“官人，我们在这世间，不就是求得安稳嘛。”素贞挽上许仙的胳膊，慢慢地回到桌旁坐了下来。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尽顾着这些孩子去了，保和堂如今多了不少的学徒，你可得多去盯着点。”素贞心里想的永远都是眼下的事，为许仙打点着一切。

许仙的茶水还未咽下去，就被素贞给安排着，许仙倒是乐意做，咽下茶水后对素贞表示道：“娘子放心，这医馆啊，我会安排妥当的。除了墨含，那些老弟子也可以帮忙带一带。我现在想的是女子内症一事，现下依旧是娘子操持着，不是有许多送女儿来送医的，娘子为何不收下，是不适合？娘子可不是特别挑剔的人，莫非有什么隐情？”

素贞看了许仙一眼，笑着说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官人，是有隐情，只因那些孩子可怜，我才不得已留下的。”

许仙瞪大眼睛，看着素贞追问道：“怎么说？”

“如今卖女儿的依旧不少，很多父母都是为了生活，逼不得已才逼迫女儿来受这份罪的。”素贞微微叹息，看着许仙继续说道，“很多人怕是看中那些银两吧，也只有我们才会这般，收人也就罢了，还会返还一些银钱给他们，对他们而言自然也就是何乐不为。由此，带女儿来的人就会更多。”

许仙听着素贞说的这番话，也是颇有道理，一直点头附和着，似乎感觉哪里不对，又问道：“娘子，那你收下那些孩子，又不授业，可她们一样也养活不了自己啊。“我现在还在考虑中，先问问她们的意见吧。”素贞心里也在盘算着，怎么安排最为妥当。

“不可能再入我们许府吧？”许仙愣了愣，对素贞问道，“娘子是最节俭的人，就连开支用度都是算了又算的，总不能养这么多人嘛。”

素贞笑了笑，许仙总是把自己的话记得如此清楚，节俭二字提了又提，素贞对许仙说道：“官人，我们保和堂还有许多银两，怎么也够的。不过，长久如此可不行，还得靠她们自己才可以。”

许仙又是一愣，反问道：“娘子这是受了卿安的启发？”

“就你话多。我呀，这几日也还在挑选中，有几名是很有意向的，我再去谈谈，看看她们是不是真的愿意吃这份苦。”素贞起身，提起茶壶又为许仙倒上茶水。

许仙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着素贞的身体，连说道：“娘子，这段时日你也不要太过于辛苦，这些冗杂的事交给其他人做就行了。”

素贞嫣然一笑，点头回道：“我知道了。”

许仙拉着素贞的手向大门走去，觅梅早已为二人安排好了马车，亲自扶着素贞上了马车，便转身回府。

马车刚停在保和堂门口，一名女子便快步走了过来，行礼问候道：“许伯父、许伯母。”

许仙看着来人，诧异道：“剪秋？你为何一大早就来我们医馆了，不会这么早就来送药材吧？”

剪秋摆手笑了笑，只是看着素贞说道：“送药材我可没这么积极，今日我是特地来找许伯母的。”

“找我？”素贞扶着许仙的手臂下了马车，这才看到剪秋不远处的另一名女子，连问道，“这不是寄云吗？”

寄云点着头快步走了过来，对着二人行礼道：“许家祖父、许家祖母慈安。”

许仙看着剪秋着活泼好动地性子，打趣道：“剪秋，你的女儿这性子跟你颇为相似啊。”

剪秋笑了笑，对许仙说道：“那是自然，我生的就得像我。”

“走吧，里面聊。”许仙挥了挥手，带头走向里面。

走进医馆，秦掌柜已经开始摆放东西了，见素贞和许仙进来，打着招呼道；“东家早、东家娘子早。”

“秦掌柜，今日可是用过早饭了？”许仙进门依旧是习惯性问着秦掌柜这个问题。

秦掌柜向许仙挥了挥手，回道：“东家的药就是好，吃了也不吐了，今日吃了整整一大碗呢。”

“那就好，只要能吃，那就是无碍了。”许仙点头一笑，对秦掌柜宽慰道，“这几日啊，还是得多注意自己的身子。”

“知道了，多谢东家。”

“剪秋、寄云，你们坐，别客气。”素贞招呼着二人说道。

许仙转头，从柜台径直走了过来，说道：“是呀，这一大早地，我们的茶水还未烧好呢。”

“师父，水早就烧好了。”墨含不知从何处走到许仙身后，搭话说道。

许仙微微皱眉，一副不可置信地样子盯着墨含手里的茶壶，问道：“嗯，今日你为何这般勤快？”

“谁叫剪秋一大早便来了，没办法，为了待客，我也只好先去烧水。”墨含瞧了一眼剪秋，又故作无奈地动作。

剪秋这又逮住机会，看着墨含直言问道：“见你平日最是偷懒吧？那你今日还未曾问我用过早饭没，莫非你还要给我做？”

墨含也不敢罢休，只是回道：“幸好啊，这做饭我也不会。”

许仙走到跟前，对剪秋温柔地“训”道：“剪秋啊，你就别打趣墨含了，好歹都是这么大的人了，还这般打趣，你也不怕寄云笑话你。”

剪秋笑了笑，别过头看着寄云，寄云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二人的戏。

“剪秋，你今日一大早赶来，究竟是有何重要的事？”墨含将刚泡好的茶递了上来，素贞接过后转手递给剪秋便问道。

剪秋突然提高了音量，对素贞说道：“拜师啊。”

“拜师？”素贞和许仙同时诧异，赶紧问道，“拜谁为师？”

“许伯父，您们家的招募，都贴在城墙外了，这事儿还用问吗？”剪秋说完，还特意起身指着门外贴告示的地方。

许仙诧异，看了一眼寄云，对剪秋问道：“莫非，你还想要你女儿继承这衣钵？”

剪秋忍住不笑，对许仙反问道：“我哪有什么衣钵啊，莫非许伯父说的是送药材？”

“剪秋，你是不是看着城墙上的那几个字啊？”墨含继续为剪秋续上茶水，还不忘问着话。

剪秋抬眼看了看墨含，细细回想了一会儿，又好奇问道：“什么字？”

“重金收徒呗。”

剪秋给了墨含一个白眼，墨含憋笑实在是太难了，又转身前往诊间，一坐下后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剪秋缓缓坐了下来，对许仙解释道：“许伯父，若是卖女儿的话，这里可是受罪的地方呢。”

“我知道。”许仙微微点头，对剪秋询问道，“剪秋，这活儿不好做哦。你忍心，让她来受这份苦？”

剪秋却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只是说道：“无妨，只要我们家寄云喜欢便好。”

“寄云，你怎么就想着要来学医？”素贞看着身形娇小的寄云，只是问道。

寄云抬眼一笑，对素贞诉说道：“寄云从小就热爱，许是受了外祖父的熏陶，所以就很喜欢医药呢。只是外祖父不肯，说是女孩子学医不好，特别是为男人家把脉不妥。”说到这儿，寄云脸上浮现出一丝遗憾。

剪秋看着素贞和许仙，也抓紧说道：“眼下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寄云说不会放弃。现如今这保和堂名气颇大，来看诊的妇人也会不少。这对寄云来说，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只要寄云真心愿意，又是踏实的孩子，我就收下了。”知道寄云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做女大夫，又愿意在保和堂帮忙，素贞自然是无二话。

剪秋一喜，拉着寄云赶紧起来，说道：“寄云，快来给师父磕头。”

“哎，剪秋，磕头就不用了，我们就不需要这么多繁文缛节的，敬个茶就好了。”素贞赶紧制止，对剪秋和寄云温和地说道。

剪秋也默许点头，又看着寄云说道：“寄云，去吧。”

寄云也不是扭捏之人，自己动手斟上茶水，双手端着茶盏慢慢地朝素贞走了过来，来到素贞跟前，寄云跪了下来，双手将茶盏举过头顶，对素贞行礼道：“师父请喝茶。”

“好。”素贞接过茶，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将茶盏放回桌上后，素贞就赶紧起身扶起寄云，“寄云啊，以后就要好好学习了。”

寄云笑着点头，对素贞和许仙行礼道：“是，寄云一定好好学习，定不会辜负师父和母亲的期盼。”

许仙摇头一笑，对着寄云说道；“合着我就是多余的。”

“官人！”素贞用胳膊肘又撞了撞许仙，“刚才还说墨含呢，你也是小孩子啊？”

墨含在里间一听到这话，赶紧插话说道：“就是。”

许仙还未来得及回怼墨含，寄云便走了过来，心里十分明白，对着许仙再次行礼道：“师丈，以后寄云在这保和堂内，还得承蒙师丈照拂一二呢。”

许仙自然是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只好点头作罢，又看着寄云对剪秋说道：“寄云不过十二岁，年纪这么小，还这般能说会道，剪秋莫是刻意在寄云身上培养着？”

“哪有，这孩子口才可不随我，随铂舟多一些。不过啊，这孩子年纪小不打紧，我可以先培养着，这毕竟不能扫孩子的兴嘛。”剪秋即刻对素贞说道，“许伯母，寄云年纪是小了些，但是她勤恳好学，这点您可以完全放心的。”

“没事，一个也是教，几个也是教，寄云有这心思，我高兴都来不及呢。以后啊，没事就多来药铺便可。”素贞起身抚着寄云的发髻，对剪秋说道，“剪秋，不过啊，话说回来，学医是一回事，但是这学业也不能耽搁的。我们家的私塾还是要先学完，再说。”

剪秋心里十分感激，看着素贞回应道：“许伯母，您大可放心，我日后会多督促寄云的。”

寄云也是听明白了，看着剪秋说道：“娘，我会两不误的。”

“你呀，可真是不嫌累的。”许仙看着这孩子，也是佩服着，为了学医做什么都愿意坚持。

寄云回头看向素贞和许仙，点头笑着说道：“不怕累，因为喜欢，便愿意去做。这是爹爹和外祖父经常教导我的，寄云都记下来了。”

“好。”素贞和许仙相视一笑，二人也对寄云抱有了一丝希望，以后的衣钵又多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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