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界传说
第一卷 剑界篇 第二十二章 周家剑圣出手（旧版）

源源不断的冰石雪块从北方大地飞过来，夹带着震封的意志，死死围困陆思程的三柄仙剑整合的力量。加上封余半步剑圣的修为与北地之人的同心协力，陆思程只能坐以待毙。

“现在，你还不去救你的徒弟吗？在这与我这个将死之人耗着，可是得不偿失啊。”陆思程还是极力想要脱身。

“虽然我不明白天地为何要针对剑尊，但我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果陈鸣身陨，那么是他实力不济，该有比他更强的人继承剑尊遗志。但是，您老人家又能得到什么？有人跟你保证剑尊的力量会出在你们陆家吗吗？您老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胡殿辉虽然关心陈鸣的安危，但是放陆思程离开，反而有种更不好的感觉。

陆思程叹惋一声，“剑尊的力量我不知晓归属，但是我陆家还有一位剑圣，就在不久之后。所以，我们这些老家伙死了也就死了，只要还有剑圣出在我陆家，家族就可延续下去，也会开枝散叶。如此，便足矣。”

“嗯？”胡殿辉立刻抓住陆思程话语中的重点，有人或者说“仙”，承诺给陆家剑圣的名额。这怎有可能？

“你不信？”陆思程只是任凭仙剑自行抵消震封的力量，自身却是拂袖向后，“开始我也不信。知道那位将王博、穆成雄、陈鸣、剑心、剑邪、剑魔等人的力量，一一展示给我们之后，我不得不信。”

“你们？包括陆思遥？”胡殿辉问道。

“当然，那位的想法我无法揣测，更无任何迹象追寻，但是需要我陆家做的，就是你所看到的。就像是，必须这样。”

这下不仅胡殿辉，连同琅嬛学院的其他人也是久久处在震撼当中。身为陆家老怪物，竟然好似认同了天命既定的说法，这与逆天修行的修士信念背道而驰，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思程似乎在看天时，从胡殿辉出手至今，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已经是底牌尽出。而现在，陆思程决定终结这一切了。“你师傅剑心临终前，一剑破开远古仙剑的力量，实非常人所能为。我做不到，但是最后一击，见证老一辈人的尊严吧。”

“朝闻道，夕死可矣”

墨羽、瑶光、歃饮三剑似乎绽放最后的神采，冰原在阳光下耀眼夺目，此刻竟然也黯淡下来。

剑招，“三光日月星、三才天地人”

只见三柄仙剑的留影力量尽数释放，日升月起星出，天开地辟人现，无尽空间中只一柄古朴的剑立在其中，有日光笼罩，有月芒流泻，也有星辉闪耀。天作阳、地化阴，太极二仪始生，而后力量聚集到正中，太一人作剑。

晶莹剔透的雪原不断凝聚，在阳光下散发炫目的光芒。陆思程剑招既出，封余也不敢放松。“叔叔，我们开始吧。”

雪原的力量不断镇压陆思程，但是也因为仙剑的力量而不断消散于天地之中，此时封余剑诀起，仿佛之前的逸散的雪原还未回返北地，又被封余攫取出来。

琅嬛学院周边空气瞬间凝滞，呼气吸气尽皆成为了冰晶，唯有不断运转体内灵力。

“朔风起兮大寒”

封余一剑挥下，遁一剑迅速聚拢无数寒流，而后北地雪原以十倍于之前的速度飞来凝练，自遁一剑剑尖到陆思程身边，形成两道不断旋转的风柱，让三柄仙剑的力量也是一顿。

封雪寒也在一旁协助。

“尽目飞霜”

此前只是琅嬛学院上空有冰原罩住，而现在连断壁残垣也尽皆染上白色的霜雪。为遁一剑助势，只见每一枚晶莹的雪花霜叶，都化为锐利的剑气，从地面到半空、再到视线所及的天穹，仿佛绝世阵。无关围困，因为天地之间皆是剑，也不顾精准与否，因为四面八方、六合八荒、九天十地都是剑。

陆思程三剑合一奋力向上。封余一剑化万，闭目下冲。

极致的凝练力量似乎没有遇到阻隔，破开风雪冰原的桎梏，直击封余眉心。

强大的力量已经逾越了界塔限制，也燃烧了陆思程的神魂。

“死”

封余一直在借助胡殿辉的力量使用遁一剑，一招天下寒，已经力量枯竭，身形的下坠与其说是不顾生死的对撞，不如说是不由自主的，坠亡。

但求生意志依然让他释放出自己的本命佩剑，自眉心一闪而出，面对三柄仙剑即刻溃败断裂，而后化为齑粉。饶是如此，仙剑的依然稳稳地刺入封余眉心。

“余儿”封雪寒悲痛大喊，哪怕此招真的灭杀陆思程又如何？封余怎么办？

但见封余竟然没有立时倒地，而是眉心顶着三剑聚合的力量，满脸血污，却是死死抓住陆思程的臂膊，“你知道吗？剑心师祖是个怪物，师尊是个怪物，我也是哦！？”

从来没有人见过封余的笑容，陆思程却是不想见到。那是怎样一张脸，被鲜血涂满，看不清眉目、见不到鼻翼，像一张平整的木板。用木板形容一个人的脸，陆思程想自己一定是疯了。

下一刻，“雨雪为冷化雪寒”

之前被陆思程无视的飞霜，只是浅浅割伤了他的肌肤外表，对于功体运行略有阻滞，也没放在心上。然而此刻却是每一道伤口，都结出绚烂的冰花，先是体表肌肤，而后是血管肌肉，最终连骨头也一柄冻结、破碎。

陆思程临死前也不会想到，本该是人生最至极的一剑，却好像是一场闹剧。

江映月从李家逃遁而走，一路折返东海，发誓只要潜心修炼到绝巅剑神境界，就要胡殿辉百倍还回来。欺欺瞒之事，断不会如此轻易饶恕。

但江映月刚刚到了东海之前，却见到此生最后一幅画面。

东海之水悬浮于半空之上，流动之处却是更高的界塔十万丈之上。而脚下却没有所谓的东海，而是如镜子一般平滑的晶面。隐隐有波纹流动。

江映月试探性得踩了一下，很坚固。

“你去了李家杀人？”

似乎有人问话，不疾不徐，不悲不喜，不怒不嗔。但江映月却是从内心深处生出一种回答即是一荣幸的感觉来。

“是”

轻飘飘一句话，江映月却似呼出千钧重担。

“那，东海亡，亦是天数。”

呆愣的江映月终于回过神来，“东海？亡？”

那声音又道：“仔细看你脚下，映照着谁的面容？”

那平滑的晶面，还能映照出谁？江映月低头，就看到了李笑凡努力克制愤怒得样子。“道友，让他陪葬吧。凡俗之事，我不想再有太多牵扯。”

“也可，不过你要答应我，与剑尊陈芸的感悟不能再有所保留。”

周帆与李笑凡相谈甚欢，没人再去过问江映月。江映月思索着为什么映照出的不是自己，而后不自知的下坠，仿若是界塔十万丈坠落的凡人，又像是无底东海的溺水者。

远在南域的王博望着东海天翻地覆，若有所思。“剑圣剑圣，只以力量精纯来说，未必有我强盛，但对于这天地之力的运使，着实是有够变态的。”

正思考着，封灵大阵中的六人已经死去五位，仅仅剩下一位单手执剑跪着，“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哦，差点忘了。你要去哪？”王博问道。

“你说了只要我们剩下一人，就会放那个人走的。”这位剑神也有些慌了，莫不是王博要反悔？

“那倒不会，只是想问你要去哪儿？”

“废话，除了陆家，我还能去哪儿？”

王博淡定的拍拍手，“我想你还是算了，陆家现在已经树倒猢狲散了。陆思程、陆思遥哥俩也死了。还有、、、”

“怎么可能？你骗我，我不会信你的。”

“哈哈，你太紧张了，放轻松，我不是什么好人。”

“你、、、”

陆家剑神的话还未说完，王博已经瞬移到他的身边，“但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哟，你已经无家可归了。不妨将剑神的力量给我吧。”

说是请求，但王博一掌击在他的心口，从背后伸出的右手中，是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脏。

“害怕吗？恐惧吗？我很享受这种感觉。”

“你、、、你是、、、”陆家剑神的话再也没能说下去。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是剑尊的心脏，该是怎样的甜美味道，”王博抹去嘴角的鲜血，遥望着西蜀的方向。“陈鸣啊陈鸣，你一定要为我，好好培养剑尊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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