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界传说
第四卷 魔界篇 第一百三十七章 相同的境遇，不同的选择（旧版）

陈鸣手中铭凡剑布满血色，神识被魔气侵蚀，对于屠戮生灵并没有多大抵触，只是心灵深处为人的道德底线还在苦苦挣扎。

修士修行，难免伴随着杀戮，即便是自诩仙道的修士，同样要经历诸多磨砺，杀人夺宝乃是常事。

但与魔界中人不同，如果需要累及凡人的生命，仙道修行者多半会放弃，少有心思狠辣之人出手。而一些自以为一二次不足为虑的人，往往也是堕入魔道的开始。

当然，原始魔族担忧杀戮过重而放生，也是他们能够转向正道的契机。

此刻的陈鸣，虽然内心犹自挣扎，但魔性已然促使他举起铭凡剑，仿佛面对的，是之前的蛊虫一般。

“不过是些虚假的表象，焉能祸我心智？去死吧。”

同样的招式，强绝的剑光在铭凡剑之上隐而未发，境界远远低于蛊虫的天元大陆生灵，在这一击之下，无一丝一毫的生还可能。

然而、、、

“啊，忘了告诉你。这里虽然是幻境，但实际上影响生灵的神魂，若是本该在鬼蜮赎罪，一旦这里的幻境破灭，他们的也许挨不过刑罚，就此灰飞烟灭也说不定。”

剑光浩荡，小小的天元大陆不过逾万里方圆，只要陈鸣这一剑下去，顷刻之间便会灭绝所有。

铭凡剑剑身抖动不已，终归是没能挥出那一剑。

陈鸣面色本有些褪去红色，此刻竟然再度生出许多魔根来。头顶犄角有如蕴生魔性，不仅沿着面部纹络回返，更是顺着脖颈直向心窝而去。

陈鸣可以阻止这种态势，但是魔气蔓延而带来的实力增长让他十分享受，他不能，不能放弃任何提升的机会。

“呃啊”

昏迷之时的陈鸣还未有这种痛苦的感受，此刻却真真切切得感受到是有利刃在血肉中穿行的感觉。那魔气带动体表血液鼓动，下一秒就要破裂一般。

终于，魔气蔓延到胸口，像是雾霭，像是云霞，将心脏全面围拢，而后全方位无死角的伸出尖刺，穿过心房，直到把陈鸣心脏都化为黑紫色的跳动。

陈鸣头顶犄角猛然爆发强悍的灵力波动，铭凡剑虽然没有出招，但上界三垣修士的力量爆发，依旧让天元大陆这等创生世界生灵难以承受，血肉崩解魂雾飘飞。

就在陈鸣心智也完全入魔之时，魔界最深处本该是虚空与混沌的交织点，竟然爆发出更强烈的冲击，就像是有人在此大战，也像是无名空间的力量爆发。

陈鸣周身萦绕炽烈的魔气，境界的缺失令他无法自如控制灵力。但他还记得来此的目的，也记得他为了什么入魔。

“原始，自在魔尊，这考验也太儿戏了吧。”

知晓没人回答他，陈鸣近乎自问自答。

不过，那声音毫无感情得再度响起，“很好，你通过了前两关的试炼。那么最后一关。”

陈鸣还未反应过来，却已经到了另一番境地当中。这里的确还是天元大陆，但与陈鸣印象中极为不同，似乎是剑尊草创的天元大陆雏形，万物万灵还没有足够的生机蕴养。

只有陈鸣所处空间还算是有微风吹拂，算是有些灵动。

“你依然没有退路，无法通过考验，便会失去所有生灵本能，成为死物，连神魂都挣脱不得。第三关，屠戮百万蛊虫是为雄，灭杀无辜生灵是谓狠，而能够绝情断念，才是真正的魔尊。那么开始吧。”

陈鸣眼前景物模糊，而后竟有白色的丽人身影出现。虽然周身笼罩着难以看透的光芒，但步摇束起的长发十分清晰明了，舞动的发丝之下，莹润的耳坠堪堪垂至香肩。

血肉相连的感应，令陈鸣立刻察觉，“母亲？！”

惊喜、震撼。陈鸣几乎要立时扑过去拥抱。

那身影宛如向后仰倒，随之坚毅的男子臂膊搂住纤细的腰身，除却高大的身形外，背后一把长剑在光芒中依旧清晰可见。

“父亲！”

这时便是切切实实的确认了。

然而还没完，柔和的光华之中，一声“陈鸣”轻飘飘传来，却是让陈鸣震撼莫名。

那是穆芳芳。

可是这里只是幻化的死去之人，穆芳芳可是之前安稳送到龙尊身边的。陈鸣双目猩红，不知是魔气侵染还是血泪崩流。

“第三关，杀了他们，我原始自在魔尊的传承便是你的。”

“不！！！”

陈鸣忍不住仰天嘶吼。

魔界蛊虫就算了，哪怕百万千万，陈鸣也绝不手软。天元大陆生灵无辜，有违侠义道德，陈鸣为了父母也可以彻底入魔而杀戮。

但是，如今要陈鸣杀掉他的父母与最挚爱的女孩，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允。

修行的目的就是找寻父母神魂，守护穆芳芳，如何能在此时手刃他们？如果这便是原始自在魔尊的传承，陈鸣宁可不要。

但那声音好似体会到陈鸣的心思波动，“不要嘛？真可惜啊。这女孩多好的年华，生命本源竟已消磨一半，如果没有尊者级别的人源源不断地输入灵力，怕是活不过三年。还有这对神仙眷侣。虽然生死相伴一起，但久不轮回，又无尊者收纳，到底是要消陨的。”

陈鸣双眸血泪再也止之不住，直划过脸颊滴落身前。而后那头顶犄角仿佛感应到主人悲愤，竟也是魔气暴涨，红芒赫赫。

“天元大陆的终局，剑尊逼我！如今我晋升关键，你又来逼我。呵呵，哈哈、、、”

陈鸣状若癫狂，词句和着血水吐出，字字狠戾。只是这时的他再也不是当年的稚嫩陈鸣，而是，魔尊陈鸣。

“如果需要亲人神魂来帮助我得到传承，那么受制于人谈何自在？”

“剑灵”

融合灵魔尊的剑灵倏然现身，陈鸣头顶犄角魔气尽数附着其上，“纵横十方绝，仙魔两道尽！”

不是三垣境界，但饱含陈鸣所有悲伤怨恨的一剑瞬间爆发，有如风过江海卷水流，有如雷落山林碎土石。

那类似天元大陆的景物消弭不见，唯有笼罩在白光中的三道身影，缓缓消散。

陈鸣双手虚伸，仿佛拥抱了所有的幸福。

“父亲、母亲、芳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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