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界传说
第一卷 剑界篇 第十章 多情无情薄情有情（旧版）

修士住茅屋的少，要是有钱有势有力量，还是个美女也住茅屋，那就更让人诧异了。

茅草屋并不起遮风挡雨的效用，只是看着像个居所罢了。用篱笆围起来的墙院也确实挡不了贼人的侵袭，不过鲜少有人打得过穆芳芳就是。

兰菊相依，寻芳入窗，松竹相映，枝影绕梁。只见荆布衣衫的穆芳芳推开门扉，深深呼一口气，院中是栽弄的各种花草，不如元气有提升功力的效用，胜在清新，沁人心脾。

穆芳芳并没有如很多大家闺秀一般绾发髻、点朱红，青丝直直披在肩后，但小女儿家的含蓄，也让她留了一缕从侧脸垂在胸前，于圆领袖口伸出素白的手握着。因为穿着荆布衣衫，色泽要暗淡许多，同时也衬托微微裸露的锁骨处白皙非常，修长的脖颈朝上，也没有项链坠子等饰品，还稍显圆润的下巴因为淡淡昂首，仿若晶莹水晶。唇色就要淡化许多了，也可能是打坐久了，略有些病态的开裂。

要怎么形容那双眼睛呢？分明只是望着远处的天空，却像是映照着诸天星辰，只是转动瞳眸，就要天倾地覆。视线虽远，但不让人觉得忽视了自己，好似只一寸余光，即是足够荣幸。当然，对于男人来说无比魅惑，对于女孩子就没感觉了。

所以周韵开口说道：“芳芳，陈鸣他回来了！”

“安然回返，便好”穆芳芳微微启唇，淡如夜莺轻吟。周韵努力想要从中寻找到一丝感情的波动，却像是平静的湖面不经意间的涟漪，想要仔细去看，却好似从未发生。

“其实陆天人也不错，修为够高，出身够好，前景够广泛，也是很不错的伴侣。作为闺蜜，我希望你能开心一点。”

穆芳芳舀起水浇灌门前的花草，“我的婚事，由不得我自己”

“同为剑圣世家，就没人逼迫过我做不想做的事情。”周韵道。

“所以，陆、穆、李三家的女儿，哪一个不羡慕你？”

长久的沉默。

“如果陈鸣在大比中失败，以穆伯伯的性子，铁定是将他排除在外的。你要有心理准备。”实在无奈，周韵只能这样说。

穆芳芳想告诉她别再掺和进这件事中，却突然抿唇笑了起来。“快别说我了，你的桃花也来了。”

果然，李子然御剑横冲直撞，瞬间到来，极速也带动着空间气流涌动，穆芳芳种植的花草差点连根拔起。

“说是护花惜花，如此毛躁，看哪位姑娘敢嫁给你？”穆芳芳轻轻拂袖，化去李子然的力量。

“咳咳，实在抱歉，知道周韵师姐在此，抑制不住欣喜，改天一定给芳芳师姐赔罪。”虽然是儒生的装束，但李子然行为方式、处事风格却是异常莽撞，回到书院没少遇到尴尬的时候。

“哟，小子，还想打姐姐我的主意呢？好啊，跟我来。芳芳，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好生思量。我先走一步。”周韵告辞，起身御剑就要离开。

“芳芳师姐再见。”李子然说着立刻跟上。

待来两人走得远了，穆芳芳才捂住胸口，缓缓蹲下。紧蹙的眉头拧在一起，清秀娟丽的面庞滑落两行泪水。“父亲啊父亲，女儿不孝，您的安排恕难从命。陆天啊陆天，谢你痴心相托，芳芳无缘，不能以身相许。至于陈鸣，既然你心里从未有过我，也罢，青灯古卷了此残生。”

在外人眼中，穆芳芳是清丽绝尘的女子，既没有身为剑圣世家的傲气，也并非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娘，既淡雅修身以静，也洒脱随性如侠。加上面目绝美，是众多学院弟子心仪的女神。

然而各方势力诡谲的争斗中，即便是晋升剑神境，又有何用？身为女子，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是不幸。而心有所属，不能得偿所愿，更是一种悲哀。最令人难过的是，放下身段去祈求的爱情，是否真的完美？穆芳芳不知，也不敢去尝试。

就在琅嬛学院剑楼的西侧，作为长辈的李婉儿静静坐在窗前，院中本有一株紫罗兰花，经历了剑莲灭世的浩劫之后，李婉儿再没见它开过，但残留的根茎还在，许是在沉眠吧。

“小丽儿，你可有喜欢的男子？”一直发呆的李婉儿蓦然问道。

名为丽儿的侍女正在擦洗桌椅，听得李婉儿的话瞬间红了脸，但仔细想来，却是难以启齿，遂答道：“姑姑今日为何问出这样的话来？可是嫌弃丽儿服侍地不好了？要将丽儿撵出去？”

丽儿看不到姑姑嘴角与鼻翼之下，只觉得姑姑眉眼舒展，想来是笑了的。

李婉儿道：“死丫头，愈发没了规矩，还懂得转移话题了，姑姑是真心问你。”

“哦，丽儿一心服侍姑姑，接触的门中弟子也少，并不见心上人来。况且，即便是心生爱慕，我是个没有修行的凡人，又有谁看得上我呢？”丽儿低下头，捏着衣角。

“好姑娘，你在我身边侍奉多年，仅凭此点，就有多少俊杰想要娶你过门。要是哪天我放出消息，这风林院的门槛就要被踏烂了”

“姑姑取笑丽儿”

李婉儿将丽儿揽入怀中，“姑姑并非取笑你，姑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不要欲擒故纵、不要试探、不要掩藏，这样你努力过，即便失败了也不后悔，否则失去之后，你就要一生活在悔恨之中。”

“那姑姑呢？”丽儿仰起头，看着姑姑。从下巴那里，纱巾已经有些遮不住，于是猩红的伤疤触目惊心得呈现在丽儿面前。

“姑姑的脸，真的不能好了吗？”

剑楼当中，封余正向胡殿辉禀报学院重要的事情。

“这些我都了解了，等会你拿这份手札去南域传令给无极剑宗，务必在门派大比之前赶回来。”胡殿辉道。

“是，弟子遵令。”封余还是苦大仇深的面目，严肃冷酷。但这时却是嘴角抽搐了一下，略有些难堪。

“怎么？你还有事？”胡殿辉道。

封余立刻再度跪下，“师尊，其实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但是婉儿师姐十几年来每日都会来此守上一段时间，纵使是我，也知道她的心意。加上她又面目有缺，师尊这样避而不见，未免绝情。”

胡殿辉终于缓缓转过身来，有如老树皮一般的脸庞恐怖异常，更有赤红色的元力根系不断流动。

“她曾说只要我能同境无敌，便与我在一起，是我不行。后来她毁了容，是我失责未能保护她，是我不好。而今我只能困守剑楼，要连累她与一个囚徒相守一辈子吗？”

“可是，婉儿师姐的话只是试探师傅，并非一定要求您同境无敌。而且她的心意在师兄弟们的眼中一清二楚。而今婉儿师姐需要的很简单，就是您能陪在她身边。您、、、”封余还想再说。

“住口，说得好像你更了解女人一样。你今天的话有点太多了，退下吧。”胡殿辉虽然性格大变，但鲜少有这样发怒的时候，封余自知劝说不动，无奈离开。

就在此时，剑楼中隐现一抹模糊的身影“贤弟，可是找到了治疗面容伤痕的神物？”胡殿辉满怀期待得问道。

“大哥稍安，我与弟弟萧画在西蜀游历，听闻有一青竹老人，岁一百八，比剑心前辈还要年长，但面目清秀，看起来不过少年模样。诸般神异闻所未闻，我和萧画这就前去寻找。”萧书说完，身形消散。萧画的术法已经可以做到拟形传神，可见大有前景。

“好，有劳二位贤弟。”

再度陷入沉寂的剑楼，胡殿辉心力交瘁，隐一剑，或者说遁一剑拄在地上，深深扎进去。“婉儿，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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