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书?”
苏易何最近对书籍比较敏感,他从不信神明,此刻却暗中向神明祈祷:满天大神保佑,鸣风是唯一的兄弟,不能有事!
见取出的是本崭新的书籍。他顿觉心情一松,不由调侃道:“封皮上明显写着《随风术》,你不识字吗?凌云书院的考试怎么过的?”
霍鸣风却苦笑:“封面这仨字自然识得,但里面却有不少见所未见的古字!”
苏易何心头一突,伸手将书籍夺过,手指碰触,内中的文字霎时流入脑海,他不由脸色大变,身子一晃,惊得差点趴地上。
这里面不但有,而且族谱中尚未被萧尊者套取的文字,一个不落地全在里面。
他哑声问道:“谁给你的这本书?”
霍鸣风道:“是我的带引修者,他让我来找你!”
“你的带引修者是哪位仙师?”
“姓董,曾在侍应堂做执事,前些日子因为违规批复被免职了……”
苏易何几欲抓狂,叫道:“你的带引修者是董执事?怎么才说?!”
霍鸣风尴尬:“他被免职后,便疯疯癫癫,整日嚷着害怕。所以我就没说……”
的确,这种情况换做是谁,也不会主动提及!
苏易何终于确认:鸣风与自己关系暴露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待到情绪稍平,他好奇道:“董执事今日精神状态好些了?”
“早晨他被侍应司找去处理事情,回来后整个人明显正常多了,说是给咱们外门一个地痞流氓做死亡证明!”
“地痞流氓?!”苏易何顿觉浑身汗毛根根直立,颤声问道,“是否叫做端木俊?”
霍鸣风一脸恍然:“怪不得董执事叮嘱我将此事告知与你,原来你与端木俊早就认识。”
霍鸣风自然不知其中的利害,但苏易何却听懂了,萧尊者这是在赤裸裸地威胁他:
若不将书中的古字意思据实相告,霍鸣风便和端木俊一个下场!
“鸣风,我问你一个问题!”苏易何声音嘶哑。
霍鸣风心道:这是怎么了?咱俩之间的关系不保密了吗?木材店老板正不停地往这边看呢!
随即他发现对方神情有异,当即朗声道:“大哥,你问!”
“如果有一天你面临两难,要么最好的兄弟死,要么心中的梦想灭,你会怎么选?”
霍鸣风沉思,随即摇头:“两权相衡必分轻重,但轻重各有所用。鸣风不会选,愿大哥教我!”见对方脸色变幻,他补充道,“若有第三种选择就好了!”
“说得好!”苏易何忽然仰天大笑,激动地一抓住霍鸣风的手臂,“兄弟,跟我来!”
他抱起一块大青石,放入之前挖好的坑底。然后将琴月幽篁立在上面,冲木材店老板道:“过来扶一下!”
木材店老板不情不愿地将其扶住,口中嘟囔着:“做生意碰到你可真倒霉,给跳楼吐血价不说,还得提供免费劳力!”
苏易何冲他一呲牙,然后沉声对霍鸣风道:“兄弟,咱俩将界牌立好!”
然后与霍鸣风抱来小块的青石,将琴月幽篁牢牢挤住,再用沙砾和石胶灌入缝隙当中,最后填土夯实。
苏易何吐出一口气,朗声对众人道:“此乃界牌,以后这片竹林就叫这名了!”
霍鸣风愕然,暗自腹诽,这块板子质地虽好,但尺寸也太过巨大,做界牌有些夸张了!
苏易何转向木材店老板:“你可认识上面的四个字?”
木材店老板笑了笑:“我就一个商人,没多少文化,不认识!”
苏易何和颜悦色,一字一顿道:“琴-月-幽-篁”,他突然加快了语速,“回去告诉派你来的那个人:小爷我从此不忍了!”
苏易何转向霍鸣风,朗声道:“兄弟我要,梦想我也要!我要带着我的兄弟,去实现心中的梦想!鸣风,这便是我的选择!”
霍鸣风此刻已然明白,刚才那个问题与书中的古字,乃至献祭郎之间的关系。受惊之余,心中不由大为感动。
木材店老板表情极不自然,缓缓向后退:“你说啥,我不懂,嘿嘿!”
苏易何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他的胸前衣襟。
老板极为惶恐,叫道:“你要干什么?我炼气四阶修为,打趴你易如反掌!”
苏易何冲着他的脸便是一拳,跟着噼里啪啦便是一顿胖揍,专门打脸。
这老板的确拥有炼气四阶修为,但他长期养尊处优,身体素质完全跟不上,第一拳被打蒙后,就沦为砧板上的鱼肉。
随他前来送货的那帮伙计均是临时雇工,见苏易何下手奇狠,都瑟瑟缩缩不敢向前。
半晌,苏易何终于打累了,停手问道:“老板,你这回懂没懂?”
那老板点头如鸡吃碎米,从肿得数寸厚的嘴唇里,努力挤出俩字:“懂了!”
“用青石把小径铺好,至于工钱……”
老板连声道:“买产品包安装,我立即让伙计们铺,免费!”心里跟着叫一声:赔了晶石不算,差一点把命搭上。我咋这么倒霉啊!
“门楼和篱笆就不用你管了!”
“好嘞好嘞!”
“走,鸣风,带你去丹生竹苑吃晚饭!”
霍鸣风惊呆,还可以这样做生意?如此看来,自己搞情报的时候太矜持了,得跟大哥学着点……
二人刚上山道,苏易何便立即问道:“董执事说过害怕什么吗?”
“总说有人要杀他!细问是谁,他却不回答,所以我觉得他要疯了!”
“董执事现在何处?”
“和我住一起,正在住所!”
“快,带我去见他!”
……
霍鸣风的住处是几间茅草屋,房屋破烂,但周遭环境却颇为幽静。
一进门,便见董执事瑟缩在屋子的一角,口歪眼斜,眸光散乱,嘴角挂着涎水,翻来覆去地念叨着什么。
这哪里是快疯了,分明是真的疯了!
霍鸣风顿时就蒙了,扑过去抱住董执事的身子,茫然不知所措。
苏易何也大感意外:“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的事儿?”
霍鸣风眼泪刷地一下流出:“离开时还好好的!”
霍鸣风与董执事相处的日子并不长,如此动情,足见此人情深义重。
苏易何略一思忖,便道:“圣丹司的医所此刻尚未关门,你带董执事过去诊治,说不定还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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