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方唐镜,虽不是宋煜所熟知的那个方唐镜,但这个方唐镜同样不傻。
知道李承乾纵马毁田,没得洗了就从赔偿上面下手,但是这就能够给李承乾省钱了?
痴人说梦!
宋煜笑眯眯的,手中折扇轻摇,对着方唐镜说到:“来来来,我来给你算笔账。”
“洗耳恭听。”
“其一,太子纵马毁田,被践踏的良田,是不是要赔偿?这些受损的稻谷很难清理,是不是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一点点的把这些被践踏的稻谷清理出去,而后才方便收割?”
“当然!”
方唐镜想了想后,点头道:“但,哪怕是一百两,也足以买下这一季的稻谷了!何须三千两?”
宋煜手中的折扇,敲打了一下方唐镜的肩膀,摇了摇头,道:“你别急,听我说完。”
“稻谷践踏,需要清理,这些自然是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不过这些都是小钱,以太子殿下的身份当然是不会在乎了!”
宋煜笑眯眯的对着李承乾微笑示意,李承乾却是冷眼相待,还有种我想打你的感觉。
“其二,纵马毁田之人,是太子殿下!”
宋煜声音瞬间高昂了起来,对着围观的众人说到:“大家说说,你们心目中的太子,应该是什么样的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落在了宋煜的身上,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谁敢说?
搞不好,就被太子盯上了!
没办法啊。
“好,你们不说,我来说!”
这情况早就在宋煜的预料之中,宋煜并未露出多少遗憾之色。
“太子,国之储君!一言一行,尽皆代表皇家威严,代表大唐!”
宋煜声音沉稳,严肃:“陛下威震八荒,四海臣服,而当今太子,却是一个遛狗斗鸡,纵马毁田之人,这对大唐子民,对万千百姓来说,这是何等的失望……”
方唐镜有些迷糊了,出声打断:“宋状师,你这是不是有点跑题了?”
“没有!”
宋煜大喝道:“身为国之储君,身为大唐太子,竟是做这种伤民之事,会让万千百姓,如何看待太子,如何看待大唐皇室!!”
方唐镜面色一变,心中有些不妙了。
“这赔偿,是为了消除对太子的不.良影响?该不该赔?”
方唐镜沉默了一下,点头道:“该赔!”
“好!”
宋煜折扇一收,笑道:“其三!士农工商,古已有之!为何?因农乃天下之根本!没有万千农户耕种,收割,哪来的你们这些达官显贵衣食无忧?”
“身为太子,如此轻贱粮食,如此轻贱农户,这伤了多少农户的心?试问,此事过后,还有多少农户,愿意自行耕种,还愿意守着几亩田地,面朝黄土背朝天?”
“不知什么时候,就来了一个公子哥,不知什么时候就来了一个太子,踩了他们的粮食,毁了他们的庄稼!谁还愿意种田?!”
宋煜声音高昂,振聋发聩,方唐镜默然无语,侧头看了一眼沉默中的李承乾,心中无奈。
“寒心,不仅仅是几家农户!是天下间的农户!太子赔偿这些农户,化解农户心中怨气,让他们安心耕种,该不该?”
“该!”
这次开口的不是方唐镜,而是围观群众。
方唐镜苦涩开口:“……该赔偿!”
“其四!农户稳,天下定!”
宋煜大声道:“农户之心,不过衣食粮足,而今被太子毁田,是何等的伤心?”
“世人皆知太子毁田,太子若无赔偿之心,赔偿之礼,那些农户心里怎么想?他们定会害怕太子事后找他们的麻烦,他们会干嘛?”
“拉家带口,远遁他乡,这不过是最寻常的举措,所以,农户精神损失,该不该赔偿?!”
方唐镜默然无语了。
一条一条,从宋煜的口中说出来,方唐镜竟是一时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不说那些农户,就算是城中官员的公子哥,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太子,都要提心吊胆的,深怕太子会记仇,会找他们的麻烦。
或许,也只有赔偿,才能够化解这些农户心中不安了。
“该赔!”
宋煜手中折扇展开,悠然摇动,淡淡道:“既然方状师觉得该赔,哪还有什么好说的?”
“难道我这几条,不足以太子支付三千两纹银?不值得,太子当着万千众人面,向那些农户道歉,保证以后不会去找他们的麻烦,能够让他们安心生产?”
方唐镜想了想,刚要开口,就被宋煜抢先了。
“别说李承乾不过是太子,哪怕是陛下犯了错,都会自我检讨,下达罪己诏,以求他人原谅,太子……呵呵!”
李承乾脸色铁青,又有些脸红。
宋煜一条一条的,说的方唐镜没有反驳的理由,他也没有。
难不成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没有做错?
自己还要不要脸了,还要不要这个东宫之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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