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主角到主角的
第29章(旧版)

得愧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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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妈跑到江淮恩面前,上下打量着他,随后冲他身后的齐小约喊道:“出来!”

“我不!”他也喊道。

江淮恩隐约听到周围有人在嘀咕:“赵娘子怎么又打孩子了,小约这孩子啊……”

这语气有些奇怪,不似幸灾乐祸,因为没有对赵娘子打孩子这一事流露出批判或赞同,唯独最后一句好像带着一丝同情与哀婉。江淮恩不明所以,但他也不想夹在这僵持的母子之间,便开口好言相劝:“这位……大娘,您冷静一下,别吓着孩子……”

赵娘子放下木棍,语气仍然有些激动:“这孩子就是打大的!他怕什么?!”

江淮恩转头:“小约,你做了什么,好好和你娘说。”

齐小约似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这才吐露实情:“我可没拿你的宝贝玉佩,我只是把它藏在枕头下面了,你也不知道找一找,成天就知道打我……”他说着有些委屈,快速眨了眨眼。

赵娘子便没理他,冲回去找那枚玉佩。齐小约看着她远去,眼底有着孩童少见的悲悯,只一眨眼功夫,这份情感又被他收尽眼底,这才抬头问道:“你们不是离开了吗?怎么没几个月又回来了?”江淮恩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朝他笑一笑。

齐小约没得到答案也不吵嚷。一瞬间,江淮恩觉得自己面前并非普通的孩子。这个念头刚冒出齐小约又跑开了。他跑到一个卖麦芽糖人的小摊前说:“伯伯,送我一个小马吧。”

伯伯小蛇摸摸他的头:“你可真是不客气。”他从草扎堆上取下最高大的骏马递给他,齐小约接过道了句“谢谢”,边吃边走回家。

江淮恩有些好奇,问他:“大叔,这对母子怎么不太寻常?”

卖糖人的笑敛了下去,他叹息一声:“因为小约的父亲。他啊,是羽陵的英雄……”

人一旦回忆起往事便会如涛涛东水一般势不可挡,江淮恩从他口中听到了羽陵的故事。

齐小约的父亲是一位将军,羽陵本地人。他在国都与赵娘子相识,二人渐渐熟络,情窦初开。无奈齐将军出身卑贱,赵娘子的父亲看不上,拒绝二人往来。但赵娘子极有骨气,她的祖父是退阵将军,功名显赫,祖父从小以军规训练她,同时也很看好这门亲事,至少齐将军的为人与功绩让他很满意。在老人家的支持下,她带着几个随从与嫁妆从国都跋山涉水至羽陵“提亲”。

起初齐将军受宠若惊,但曾经的痴情难以忘怀,他用自己几乎所有积蓄请了乐师歌伎,摆了十里酒宴,风风光光把赵娘子娶回家,二人婚后恩爱非常。

然而羽陵位于边疆地区,常有外族来犯,齐将军一走就是三五月,与士兵们出生入死,守护羽陵以及这座城中的亲人与爱人。赵娘子怀孕三月,齐将军战死沙场。她愣是忍着没哭,生下孩子后生了场大病,多亏大伙照顾才渐渐好转。

爱人去世时赵娘子也尚是个姑娘,孩子她也没有照顾的经验,只如当年祖父训练自己一样扶养齐小约。

她替他守着一坟冢,一户院,一孩童,一城池;守着陈年旧物,守着万里尘土。

卖糖人的告诫他们:“小约还小,别和他说这些事。”

江淮恩点点头。怪不得这对母子的行为不似父母与孩子的对峙,反倒如两个娃娃闹了矛盾。

重新回到那个黑市,没有地下那条庞大的生意线,地上那个小赌局仅供娱乐,算不得经济来源。柜台前仍是那位看起来精明干练的女人,正百无聊赖打着算盘,她看见江淮恩二人,只漫不经心道:“两位,这场赌局没有站位了,下次来吧。”

她这是看出二人目的不简单,下了逐客令。江淮恩想再说两句,曹老头却一把扯过他腰间的钱袋,问:“姑娘,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们找你家主人。”

她的主人自然就是黑市的主人,他手中必然有红玉来源。然而女人只是瞥了一眼,又自顾自玩算盘。

曹老头沉默了一下,沉声道:“你知道这是哪位吗?”

女子不解地抬头。

曹老头推了一把江淮恩:“这位,可是江氏堂的讲小少爷,是江氏堂堂主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见你家主人不算过分吧?”

“……”江淮恩被迫听起来胸膛。

女子上下打量一番,问:“有信物吗?”

曹老头没了声,不停拿眼神示意江淮恩。所幸,他只愣了一瞬便吞吞吐吐道:“我好像……身上有块玉佩来着。”

他把玉佩递于女子,上面刻着个端正的“江”字。她接过后若有所思道:“二位请稍等。”她说完拿着玉佩走了,过了一会儿她出来笑脸相迎,将玉佩推还:“两位,主人有请。”

不得不说,权势在某些方面还是很有用的。江淮恩与曹老头对视一眼,由她带领进了地下黑市。

没有客户光顾,地下蜂巢格外冷清,中间的平台只摆上一个桌子,旁边有一位喝茶的男子与两张空凳子。等江淮恩也坐下后,男子笑道:“听说两位找我?”

江淮恩示意曹老头不要说话,他开口道:“您如何称呼?”

男子道:“在下柳砚明,您想如何称呼?”

江淮恩微微点头:“柳市主。”他顿一顿,续道,“我来事想向您打听一些事。”

“哦?”柳砚明嘴角噙笑,“那二位是找错人了,打听情报这件事,冰机塔更在行。”

江淮恩愣了愣,顿觉懊恼。冰机塔就是干这种行当的,他怎么给忘了?况且他们在佑川也有分部,距离还近。不过现在折返怕是不不现实,也麻烦,江淮恩只好继续问:“请问上一次拍卖的红玉您是从哪儿来的?”

柳砚明记忆似乎很好,他张口欲答,笑容却先敛下了,只喃喃道:“奇怪……”

江淮恩忙问:“怎么了?您忘了?”

“不是。”他摇摇头,“只是被您这么一问就突然发觉不对。那送玉的男子看装束必是国都人,他身上有国都官员专用玉符。只是国都与羽陵相距甚远,那人有为何要千里迢迢运至此处?”

江淮恩与曹老头对视一眼,随后他对柳砚明微微一笑:“多谢柳市主,问题问完我们也告辞了。”

柳砚明仍在兀自沉思,只高声让人来送客便又没了声。

出了房子,江淮恩缓缓吐出一口气。他转头:“糟老头,这事不简单,咱们好像掺和了不该掺和的事。”

曹老头伸手拍拍他的脑袋,面容慈爱。

“晚了,乖徒儿。”他说。

出城门前一刻,齐小约又匆匆忙忙来找他们。

“公子,你们带我走吧。”

江淮恩朝他身后看去,并没有赵娘子打孩子身影。他面露难色:“你娘她……”

齐小约打断道:“我娘已经同意了,你们就说带不带吧。”

江淮恩转头看曹老头,他却抬头看天,意思是:你看着办吧。江淮恩没法,但他也不好随便带上一个小孩子,只好说:“你得给我一个带你走的理由。”

“没有理由。”齐小约说,“我不想呆在这里了,这座城里有太多悲伤的回忆,我的,娘的,还有别人的。”

江淮恩说:“可是也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啊,你还记不记得给你小马糖人的伯伯?”

齐小约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要走。爹的坟让娘守,她可以一直留在这,但我要走去羽陵以外的地方,我要去看爹没看过的世界。”江淮恩想再开口劝劝他,可齐小约打断了他,“我不会一直留在这儿的,你们今天不带我走,总有一天我自己也会离开。”

不得不说,江淮恩是个容易动容的人,他面对一个孩子怎么也说不出狠心的话,最后点一点头:“我们可以带你走,但在你长大前不能离我们太远。”

齐小约点点头。

曹老头“啧啧”道:“每次回去总会多捎一个。”

齐小约朝他咧嘴一笑。

喝了一段时间的药,楚之善感觉到自己的头晕无力有所缓解。本是充满干劲处理堂中正务,然而门人一句话将让他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

“堂主,外面有人约见你。”

楚之善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有谁会登门造访,莫非是江失木的老友?出门见到人的那一刻,他瞬间想把旁边的门人举起来往对方脸上砸去,但他不得不冷静,面容平静道:“哦,丞相大人今日怎么有空登门拜访?”

江湖与朝廷本就不同属隶,他不朝南宫圣行礼也是无伤大雅。南宫圣却眯起他那双被肉挤得小得不能再小的眼睛,眼神有些不满。他并没有多言,只指一指门口的马车:“跟我进去聊。”

在车上坐下,南宫圣开门见山道:“听说江湖中有一洞天,内有许多宝藏。”

楚之善看都没看他一眼,语气显而易见的不满:“你也对它感兴趣?”

“是。”南宫圣大方承认,“有了里面的秘籍,我的军队一定会更加强大!”

楚之善看他,冷冷问:“你要谋反?”

南宫圣脸上带着笑容,似乎对他的话给于赞许:“赦咸帝忧柔寡断,并不适合做皇帝。”他话题一转,又回到那洞天上,“只要你帮我得到它,荣华富贵你应存负有,不仅如此,我还会让你名正言顺地回来,并将你母亲的碑位安置在南宫府的祠堂里。”

“……”楚之善无声地看着他,似乎是想窥探他好意下的圈套,最后缓缓点一点头。

南宫圣笑意更甚。

一个茶杯的威力不容小觑,足以让女人如花的容颜自此失色。茶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晕在袖子上,她无暇顾及水珠、血珠、只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不让他守一点伤。男孩子死死攥着母亲的衣袖,抬头看坐在上面的男人——此时的罪魁祸手正在一边喝茶一边欣赏两个女人的战争。

上头的女人大骂道:“一个下贱的婢子也敢爬到我头上来!主人家的床也敢爬,真是不安分!”

被骂的女人没说话。

她不解气,玉手一挥:“来人!把这贱奴拖出去打一顿,她的贱种也给我扔出去!”

家丁们听话极了,他们并不怜香惜玉,心中一通委屈发泄在母子身上,一道功夫也没落下。男孩一直沉默不语,直到被拽起的那刻,椎嫩的童声响起:“娘!”

家丁们哆嗦了一下,依旧将他抓起。他挣扎无果,最后一双毒辣的红眼睛死死盯着上面的女人。那女人本是硬气地回瞪,嘴里还嚷着“小贱种你还敢瞪我”,最后竟也败下阵来,一阵心惊肉跳。

母亲被扔出来时他已经感受不到她的呼吸了。他小小的身板带着母亲的尸首,一路走了很远很远。

他没有哭,只红着鼻子试图找到一线存活的生机。只要他坐上高位,这对渣男贱女迟早会来求他的。

江湖中有传言闹得沸沸扬扬,曹老头出去略一打听,回来时已大惊失色。他惊慌地嚷道:“不得了徒儿!不得了!”

江淮恩的思路被打断,怒得险些把手中毛笔折断。他看向曹老头:“你要是说不出什么要紧的事来就等着去万家增饭吧。”

曹老头面容不改,他拍着桌子示意他的话很重要:“我听说江湖现今都在传,天下英雄豪杰正争夺一武库的钥匙呢!这钥匙就是咱们手中的红玉!”

江准恩没了怒意,取而代之的也是惊诧,他略略想了想说:“这像极了有人故意放出消息引人注意,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曹老头道:“不管怎么说,下一块红玉的地点已经确认,就位于国都附近的康阳,你看看,咱们的钱够不够?”

“路费是一定够的,餐饮费用怕是不行,咱们这次出门还是自备干粮好了。“江淮恩一提花钱就蔫了,有好些银子自己可还没捂热呢,而今又要飞了。

曹老头似是感受到他的悲哀,伸手安慰地揉揉他的脑袋

这次出门必有危险,齐小约被他们托付给万家兄妹。他手中抱着两本书,颇有不满地望着二人,江淮恩哄了他许久,他一脸不高兴跑到万蕙身后捂着耳朵,江淮恩只好对万蕙道:“麻烦你们了。”

万蕙点头:“放心吧水先生。”

康阳与国都相距甚近,却与佑川相距太远,且中间会途经京州,又要趟过川水,一路下来江淮思已经头晕目眩,耳鸣眼花,进了康阳城,他先找一处歇脚,随后瘫软在床榻上。嘴里喊道:“走不动了!真的走不动了!”

天知道他是怎么挺过来的!

不过康阳也有值得赏玩处,其因离国都近许多官员多会在比往来,许多想要攀枝的小姐们常常来此创造交丽的邂遇。当然赏玩的不是那些俊俏公子,而是路上那一对对邂逅的男女,总能品到些许别样的风味。

可惜,此番还有任务,江淮恩绕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便决定去街上打探消息。他关了窗,让曹老头与自己分头行动,却见曹老头笑眯眯看着自己,双手搓个不停。

“干嘛?”江淮恩问。

他说:“乖徒儿,这打探消息可少不得碎银打点…”

江淮恩一针见血:“我看你就是想喝酒吧?”

曹老头被戳穿了小心思依旧不羞不恼,仍看着他。江淮恩叹了口气,抓了些给他:“你要是敢都拿去喝酒,我要你好看!”

曹老头麻溜应了一声,扭头就离开了.

出了房间,他慢慢走在街上,寻思着哪里找人更加方便,然而刚走了两步,他觉得莫名不安,脚下步履生风一般快步,最后改为狂奔。然而猝不及防地,前面走出一个阴沉面容的女子,穿着不再动人,但面容姣好,江淮恩是不会忘了她的。

赵笙月?!她怎么会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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