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沉凤沉衣
阴冥帝江(旧版)

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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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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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身上似乎灵气旺盛,他所靠近之处,那些青白色的手皆是如煮沸了的水般冒出黑烟。亡灵不会惨叫,却能吟唱。然后我听到三千亡灵大军们集体发出雷鸣般的高声吟唱,七嘴八舌,参差不齐,听起来格外渗人。在一声声高低不齐的哀嚎中,这片战场上到处只剩黑烟,那些厉鬼亡灵魑魅魍魉像炸弹般参差不齐的爆炸了。集体发出的气味很难闻,却不得不闻,我几乎要被熏晕了,而那个白衣少年却是熟视无睹,已经站立在那儿干净的如一棵挺拔的青松,白衣翩翩。

整个过程中,他只板着张严肃的脸,没有看我。

只听他低声吟了一句:“浮屠里,斩妖魔,立万古英名……”末了,他嗤的添了一句:“可笑!”

转过身,定定的看着我。

我随着退后了一步,发现他的眸子很奇怪,尤其其中瞳眸,一片幽深的蓝色,如一片浩瀚的海。

我想,他是打算收拾我了吗?

可是从方才起明明我与他靠的最近,却没有灰飞烟灭,相反,我还总被他空灵澄澈的气质所吸引,情不自禁想要靠近他。

我看到他的脸,脑子里轰的一炸,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你……你是白止?”

随即又后悔脱口而出的这句话,细细想来,应该是不可能的,人死的时候最多返老还童到生前一半时期,更多是保持死时的模样,如果是白止,怎么可能会是这个幼童的模样?

少年清浅的开口,神色肃穆,“你这粉妆玉琢的小妖,是如何跑至阴冥界来的?”

什么是阴冥界?我疑惑了一瞬,迷茫之际也没在意他的称呼。他口中的“小妖”大概和“小鬼”之类的称呼差不多吧。

见我沉默半天未答,他便轻悠悠的叹了口气,声音如若一阵清风,“罢了,许是误闯进来的吧。我送你回去!”

他身上忽然大放白光,比白昼里晨曦的第一缕阳光还要刺眼。我来不及争辩,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

待到光晕渐渐弱去,我缓缓睁眼,发现自己又站在了方才的城墙外,那一地的死尸,漆灰的城墙上所插的剑矢皆都消失了。天空一片清朗,不见了昔时的乌云和硝烟战火,附近也没有亡灵的歌唱。而城门大开,入目之处尽是一片繁华。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白衣少年将我送到什么地方来了?莫非这便是他所说的,回去?

我走进了城门,依旧以一种幽魂的形势,在光天化日之下飘荡在大街的中央,极速的马车从我的身体里穿越而过,但没有一个行人投来惊异的目光。我没有影子,也没有形体,他们看不见我。

“真是见了鬼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商人模样的中年人从我的身体右侧穿过,骂骂咧咧的:“岂有此理!”

年轻的少妇们虚掩着粉色的樱桃小口,轻笑着聊天。

原处还有亭台楼阁与舞榭歌台,横跨大街的竟有一条小桥流水,古都繁华,可谓东风夜放花千树,是我见过最热闹最喧嚣的场所了。

我飞到高处,却仍然不能完整看全整个古都,只好悻悻的又落了下来。

瞧见池塘里锦鲤戏花间,我一时兴起,也跟着跃下了水,自然激不起一点涟漪。鱼的眼睛似乎生来便与人类的不同,它们仿佛能看见我似的,游都绕着我。我绕到一条金色的锦鲤面前,跟它大眼瞪小眼,互相观摩了半晌,想起凡人在河边烤鱼的场景,于是我对面前的锦鲤微笑,道:“你一定很好吃!”

听到我的赞扬,鱼兄很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吐着泡泡绕过我游走了。

我呵呵一笑,却瘪了瘪嘴,甚是无趣!

却听岸上人的脚步声渐远,似乎都在向同一个方向跑去。发生了什么?

我探着头朝上看,岸边人来人往,如流水般的被冲往了一个地方,使得原本便密集的地方愈发的密集。也有好事者往回跑,吆喝着:“大家快往怀隐堂,白大官人的妹妹白璇白小姐到了及笄的年龄了!”

在古代,女子到了及笄的年龄便是意味着该嫁人了。

而这楚越中声誉最好,现如今无比煊赫的世家大族便是白氏。

白氏老祖宗走的早,于是白家长子白帝江早早就承了爵位。

开始时各大家族虎视眈眈,以为白帝江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能管什么事?也有大胆的上前来挑衅。但少年白帝江明显超出了众人的想象,他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成长中,在这场争名逐利的战争中遥遥领先,打的各大家族落荒而逃。此后他不仅一人扶持起整个家族,更是有条不紊的照顾着自小失去父母的妹妹白璇,博得了一片喝彩。

世人都说白帝江是天神下凡,说他有谪仙之姿。对此,白帝江向来不予理会,只是置以淡然一笑。白璇曾问他为何,他只淡淡道:“你觉得哥哥像神么?”如此平易近人,于是乎,白帝江又成了男女老少心中臆想的梦中情人,但凡他的马车走在路上,总有不计其数的鲜花香囊抛至跟前,简直羡煞旁人!

但这些,都只是传闻。白帝江此人究竟如何,谁也不知。

所以今日闻到他将在位于古都中心最大最繁华的怀隐楼为妹妹招亲,楚越地区酷爱八卦的人们赶紧赶了去。

我飘在人群中,好容易才听了个大概。此地方言过于卓越,实在令人只可远观而不可攀,我深深折服。

怀隐楼。

四周不知是谁如此远见卓识,栽植了一圈桃树。此时正逢扬州三月,桃花铺满路,沐浴在这芬芳的海洋里,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只可惜楚越的人们只顾着听八卦了,把遍地的桃花瓣当做尘泥践踏,这下那些原本芬芳美丽的花瓣们可谓当真是零落成泥辗作尘了。

花飞花谢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世上也没有第二个林黛玉,手把花锄,含泪浅笑。

仗着会飞的优势,我停留在半空,望着重重帘幕下,唯有一个模糊的白色人形罢了。

那人身躯颀长,穿着似与常人不同,是一袭纯白色的锦袍,襟袖间绣着金色的勾勒,垂着一块浅蓝色通体冰凉的玉佩,雪色的流苏飘飘荡荡,似含着某种灵力。我见他的三千青丝端庄的绾着,他的脸却被什么遮掩住了,看不真切。我想靠近,却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我微微有些发愣,这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这时,下面已有白家的家仆执着一卷撰写好的手瑜,宣读道:“诸位父老乡亲,我家家主今日在此为小姐选亲,其一不择身世,其二不择相貌,其三不择气性。但介于白璇小姐为家主唯一的亲妹妹,家主心有留恋,是故有意者须先同家主手谈一局,不论胜负,是否过关由家主亲自决定,尔等无权论判!其后还需经小姐亲自选拔,方可入赘白府!”

话音未落,下面便沸腾了。

一不择身世?那便是人人都有机会!

二不择相貌?那便是男女老少通吃!

三不择气性?那便是耍威作福皆可!

虽然没人真的敢这么做。

这白帝江八成是傻。

话说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一跃上了台,大声道:“不是说要手谈吗?还请白家主出来打!”

此言一出,下面皆是哄笑一片。那大汉犹不知为何,见众人笑,脑子一懵不知所以。

方才那报读的男子浅笑道:“您误会了,手谈一局,是指与家主在棋盘上黑白纵横一场,而并非……”

“咳咳!”那大汉羞愧的无地自容,嘀嘀咕咕道:“不早说!”他讪讪的跳下了台,不知钻哪里去了。

“可还有人?”那男子扬声道。

一只手从人群中高高举起,众人让开了路,原是一个背着书筐的瘦弱书生,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书生起初有些羞涩,但仍旧彬彬有礼的俯首作揖,道:“在下崔锦瑜,望乞家主赐教!”

君子怀瑾握瑜,倒是个好名字。

帘子里传来了清朗的声音:“上来罢。”浅浅淡淡,如一缕云烟。我听着却有几分熟悉,恍惚间似乎听到了白止的声音,却清楚这不是,白止早死了,挫骨扬灰,而且他当时的声音带着喑哑,我如何分辨不清?

那青衣书生在众人目光中一步一步的上了台阶,进入了帘子里,只剩下一抹朦胧的声音。那帘子里似乎有阵法,任凭清风扬起,却不能吹动它分毫,是故众人都无法窥视里面的场景,更不知那所谓白帝江的尊颜。

因为有阵法,我也飞不进去只好坐在一旁的树枝上,百无聊赖的等待着。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那少年出来了,走了几步,却又回头朝着帘子里俯首作揖,高声道:“多谢家主指教!”

众人惊奇诧异的望着,窃窃私语,猜测着帘中方才发生了什么,绝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许是有了青衫少年的激励,此后上去的人也变多了。却无人在注意那远去的少年。

我回眸一瞥,远远的眺望,那少年只看得见一袭青衣,背着原先的书筐,渐渐远去。

他在往京师的地方,他要去进京赶考。

一年后,他蟾宫折桂,金榜题名。

他所作的一首《望帝江惊世颜》也流传千古。

诗曰:

锦瑟琴弦,如幻尘缘。

羌水悠悠,碧玉精琢。

情似海茫茫,秋风蓝月婉夜。

涟滟江明,挽醉剑阁如梦浅。

纵是千种风情,万般旖旎,圣暮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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