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尾巴草
1（旧版）

水龙头在一阵急促的，水在不锈钢管子里堵住摩擦的声音中，大量的喷涌而出，水带着特殊的黄色，过一会就会有漂白粉的味道，再拿那些白色的水，煮上一壶，水壶中的沉淀就会一直存在着。

刘洋是一个改善水质，净水器的推销员。每天挨家挨户的去往各个门上装上净水器，其实他也知道所谓的净水器只是一个劣质品罢了。

胡澈是一个水管工，字面意思是安装净水器的工人，虽然这份工作还算不上轻松，但也是偏于安逸稳定的工作了，前提是有收益啊。

这样子，一个夏天，或许也拿不到什么收益，公司也只给予基础工资。

出租屋内，一张床上，胡澈看着白漆的天花板，这样子的地方，是可以被称为家的吗？

没有厨房，没有客厅，没有储物室，卫生间也是共用的，这样子活下去，到底是什么有的，什么没有的。

至少这样，手中拿着张银行卡，是一个人给的，那个人跪着给的，这个夏天很炎热，又是一家户推销到了产品，家里只有一个人，天很热，没有一口水，没有一句话，就这么沉默寡言的装着净水器，刘洋也是那样一句话不说。

一天扣了两百，夏天一直很炎热，路过的路上草坪长满狗尾巴草，没人清理，就这么长着，又是很歪曲的长着，没有美感的活在这个路边。

再一次敲开门，还是他，那个男人，看见了扳手怂了，临走之前，还恶狠狠的警告着。

手中的银行卡告诉了他多么不正当的人，就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睡了过去，梦里还回忆着这个出租屋变成了一个家，一个有厨房，有电脑，有厕所的房间。

时间又到了，上班的时间里，等待着，等待着下一户，等待着下一次的收益。

刘洋还是挨家挨户的推荐着，普通的防盗门，这是位于这个小区的最后一栋楼，十楼的103室。

刘洋敲了敲门，本以为没人，过了一会就打开了门，一个高大男孩子看着他，刘洋的眼睛瞄着这户人家里的布置，这是一旦生意，打着水质不好免费装净水器的名义，进入这户人家里，门口铺着红色的地毯，走一点就是看着很古老的红木家具和一台老旧的电视机，这样的电视机在现在这时代足以称为古董了。

一阵稀疏的声音，男孩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聊了一会，就成功促成了一单的生意，打了胡澈的电话。

男孩给刘洋倒了一杯水，胡澈也到了，也给他倒了杯水。

男孩拨弄着手机一会。

胡澈看着厨房，说着：

“厨房挺大的！”

男孩子也不知道如何应答，只是尴尬的回答。

“还好吧！”

胡澈挪着水管旁边的物品，装着净水器，一边闲扯着，拿着菜刀切着管子准备安装。到了付账的时间。

刘洋开着单子。

“多少？”

“1千七。”

“我以为是一年一年交的。”

胡澈看着刘洋的懵逼神情，就知道这趟白跑了，但还是嘴里不停说着，希望这一趟收益还能成功，既然这样了，那也就白跑一趟。

胡澈有些生气，但还是劝解着。

“也不贵，十五年全交赶紧，也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大不了花呗而已。”

也还是不肯，态度很强硬，和那个男人一样，都是那样子有问题的人，为什么要逼他，他只是想好好的赚着钱，大家明明是可以互惠互利的。

走了之后，看着门框，看着门牌，就这么走了，白来一趟。

下午的太阳，是这样阴暗了，吹着温和舒服的风，热这个词，从嘴里蹦出来，也会慢慢缩回去。

门还是打开了，胡澈正经的看着那个男孩子，不高的身材，还是很壮，幼稚的脸上，还没有完全被社会伤害到。

胡澈恶狠狠的说着，男孩子没有被一丝吓到，手揣在裤子口袋里，男孩子往后撤了一步，胡澈把门关了起来。

男孩子的脸还是没有变化，眼神是那样的慵懒，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可是这样子的脸，为什么会下手那么狠。

血液从喉咙留了出来，胡澈自诩很高大了，一米七八的身材，而那个男孩子才一米七可能都不到，但是还是被割了喉，根本挡不住，手只是握着一把小刀子划了过去，连抵挡都没有反应过来。

捂着喉咙，发不出声，血止不住的流，浑身没有力气，血顺着喉咙流着，红色地毯上，混着血液，看着这个地方，这就是家吗？

血液之后或许会黏在地毯，无法清理，也不会去清理，只可惜了一个梦。

刘洋得知消息时，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胡澈会去敲诈，还去敲诈一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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