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少年天子暴躁帝
第28章 喧嚣午门外（新书求支持）（旧版）

此时的午门外，与往常大不相同，虽还是一样的几排轿子摆着，可却远了许多，不是不想第一时间接到自家老爷，只是不想空气中未散尽的血腥气招了晦。

轿子前后，三群人立着。最前头的清一色小帽，颜色或有不同，但显然都是各家的奴仆，他们时不时看向宫门两眼，既想看到自家老爷出现，同时心里又不愿，矛盾得站立不安、走来走去。

与他们的安静不同，轿子后面稍远更多人站着，服色凌乱、奢简不一，表情也很不一样，安静看着的，指指点点的，甚至还有高声议论的。

“照我说，皇帝杀得好，这帮人也简直太没规矩，穿着丧服来上朝，不是找死是什么？”

“也不能那么说，刚砍头的是言官呢？”

“言官怎么了？按理说他们犯下的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皇帝只杀首恶，放过他们一家老少，已经是开了天恩了。”

“对啊，而且皇帝还专门发了话要让他们子子孙孙好生看着他们的亲人错得有多离谱，皇帝真不愧是皇帝，这胸襟比那些杀掉的言官大多了。”

……

过了一阵，宫门忽然打开，出来浩浩荡荡好大一群，而且手里还有硕大的牌匾，上面金字阳光下闪闪发光。

“出来了，我家老爷出来了。”

“我家老爷也在！”

……

轿子后面响起一片欢呼，大群家丁一拥而上，各自接了自家的老爷。

另一面，御林军包围之中，跪着的两百多号长衫们忽然愤怒抬头，紧跟着哭骂声响成一片。

“呜呼哀哉！天忘我大明！”

“陛下不纳忠言，妄杀言官，宠信商贾，简直枉为人君！”

“我们要见陛下！”

“没错，陛下不见我们，我们就跪死在这里！”

听越骂越凶，刷地一声，御林军中有人抽出了大刀。

边上，好几个身穿官服的顿时慌了，急忙喝止，“不得妄动，国子监监生们心系社稷、忠心爱国，口出狂言，情有可原，我等正在解劝。”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些人连劝阻的师长一起痛骂。

国子监，大明的最高学府，学生有两种来源，一是贡生，也就是参加会试还被录取了的，留在这里等着参加殿试，另一种是荫生，都是达官、勋爵之后。随便哪种都是不好惹的存在，师长阻止他们表达理想操守？

骂不死你！

“丁士美丁邦彦，你这钓名沽誉的小人，你枉为人师，枉为国子监祭酒，陛下昏庸乱杀言官，你不去阻止也就罢了，现在阻止我们，你可还有什么脸面再谈圣贤，还有什么资格为人臣、为人子、为人父、为人师！”

“说那么多作甚，他就是沐猴而冠的衣冠禽兽！不配与我等同生天地，可恨我竟然还听他讲学，实在是奇耻大辱！”

丁士美深呼吸一口，狠狠咬了口牙，不再去管跪着的学生，转到领头的御林军将校跟前，拱手立着。

边上，另外两位老师则是面色铁青，他们何尝不知道陛下杀言官过了点，可陛下连堂堂正二品的葛守礼葛老大人都敢说杖毙就杖毙，这帮学生跑到宫门请愿也就算了，口出狂言不是寻死之道么？眼下，竟然连师长都骂，实在是气人之至！

可再气又如何，他们苦读不易，又是自家学生，眼看明天就能参加会试、殿试，或许能中进士从而有机会施展平生所学，就这么折在这里，于心何忍？

忽然，有人看到了走过来的申用懋，顿时从地上爬起来好几个人，指着申用懋大喊：“无耻小人在那！”

申用懋走得好端端的，不是他好奇，而是回家必须得走这边。猛然听到这嗓子，他立马惊了个哆嗦，这才发现了御林军包围着的是些什么人。

眼看监生都爬了起来，御林军将校回头一看，发现是申用懋，立即哐当一声将刀抽了出来，怒喝：“妄动视造反论！定斩不饶！”

声一落，御林军个个抽刀，阳光下刀锋寒光闪闪，晃得人不敢直视，监生们楞了，边上看热闹的、等老爷的都愣了。

“谁敢杀我！我乃天子门生，有功名在身！”

一人回过神来，大喊着挥手就推前面的御林军。

那御林军不过是小兵，哪怕是当兵，哪怕是兵里面地位最尊崇的御林军，可在读书的大老爷们眼里，和太监宫女是几乎画等号的。小兵往上，立了军功，有了武职，在读书人眼里也不过是粗鄙不堪的武夫、莽汉，哪怕你是五品武官，见了七品县令都得跪，更何况大明真正领兵的绝大部分都是文人出身，武官的地位怎么可能高得了。

反之，读书人地位尊崇。别说进士，哪怕中了秀才，在村上也是人人敬畏，即便惹了官司，没功名的得跪着受审，他则对审管自称学生，多半可以坐着。等再中了举人，每月可以领银子，而且名下的土地就不用交租子了，立马成为香饽饽，附近人争相恐后带着田产来投奔。而这，也成了大家心知肚明的避税良方。

眼下这位冲过来的是谁？那是比举子地位还高的贡生，说不定明年殿试成了状元，然后一当官还不弄死个人？

看他气势汹汹过来，可怜的那名御林军脑袋嗡嗡，竟然被一双可说纤细的手推得连连后退。

“反贼找死！”

怒吼未落，刀光闪过，血液喷涌，御林军将校再一脚将那名御林军踹翻在地。

“再乱动者，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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