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起
第五十八章 被认罪了(旧版)

幽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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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刘大军,别来无恙啊!怎么样?想好怎么说了吗?”

老朋友,包所,包禆。

大盖帽下面,是一张威严的脸。眼神犀利而睿智,仿佛可以洞穿一切。

如果此时,他面对的是狡猾的罪犯,我想凭着他几十年的办案经验,对方一定是胆战心惊了。

再狡猾的狐狸,它也斗不过好猎手啊。

可惜,我不是狐狸。

“没什么好说的!我要见律师。在他来之前,我有权拒绝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也许在大学自学得太多,哥们和这个时代相比,可能是超前了些。

“呀呀呀!高智商犯罪嘛!连米兰达宣言都懂。很遗憾,在爷这里无效!没教养的东西,你妈没教你国情吗?”

如他所愿,“犯罪分子”被激怒了,彻底地。

“我警告你!请注意素质。不要给国徽抹黑!”

“哟喝,有素质,就别欺负人家小姑娘啊!爷看你,就是个有娘生,没爹教的东西!垃圾一个!啊呸。”

东西方文化最大的差异之一就是,在东方,爹娘是神圣的,不可侮辱的!

“包所是吧?请问,你敢把帽子摘下来吗?我想看看,你发达的大脑是用什么材料构成的?你敢吗?”

我突然冷静得有些异常,但眼神斜睨,在他看来这就是挑衅,赤果果的挑衅。

“小杂种,老子就给你看看,爷是怎么震慑犯罪分子的!”

大盖帽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露出一头很硬的头发,额前的头上有两道疤痕。

“大家都看见了吧?是他先侮辱我的,还有,我不想脏了国徽!”

对着他带来的5、6个人,以及那个魁梧的看守,后来才知道,他姓龚,单名一个平字。

“包所,你这就不对了,啊?有点过份了嘛!”

龚平看守也看不过去了,本来他还想劝我冷静来着。

“这一拳,是教你尊重父母!”

蓝色闪电发出了巨大的咆哮!我右拳击打在他的左眼附近。

眼圈乌青。

“这一拳,是教你,刑讯逼供要不得!”

左拳迅速冲到他的右脸,很短的时间动能收回。

上一次他来,带着几个部下,在龚看守的默许下,把我狠狠地收拾了一顿,打得我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而且可怕的是,你绝对看不出外伤!

就算几万伏的高压下,我可以载歌载舞,但哥们依然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啊!

在心里,我这么安慰自己;同时,也对那个叫弗兰克林的米国大叔颇有微辞,你干嘛要发明这个叫电的东西啊?

害死我了。

科学发明是把双刃剑。武器本身没有正邪,但握他的人,有!

临走,他还大言不惭,“在这里,爷就是法律!爷就是天!”

“打死他,还TMD敢公开袭警!不用藏着掖着了,往死里揍他!老子这是正当防卫!”

审讯室里,一部警匪大片轰然上映。

因为地位不对等,而我也不想本来无罪,却自己招罪,因此我并没有还手,只是东躲西闪。实在闪不过了,就抱着头,蜷缩到地上,在血与泪的交织下,感觉日全食来了。

在那一片灰暗中,我意识的道子,飘飘浮浮,无处躲藏…….

“领导啊,结案了!犯人供认不讳!”

那一天,包所还得意洋洋地电话汇报。

“不错!真不愧为神探!这次你又立功了!38天就破案了!”

电话里有人赞美。

“头儿,你这苦肉计演得好哇!看来,你对犯罪分子的心里分析真是了如指掌啊!”

等包所放下电话后,瘦高警察赶紧过来拍着马屁。

一天后,我仿若隔世般醒来了。

“老公,你醒了吗?”

我的旁边,一个仙女吐气若兰,泪花莹莹的。

“嫦娥女神啊,是你吗?小生这不是在阎罗殿吧?咱可还不认识他啊。”

我语气微弱,断断续续。

“555,老公,你伤得好重啊,都说胡话了。55555,天杀的包禆!555,我要报仇!报仇啊,老公。”

抱着我的头,她再也不想忍耐,更加大声,眼泪哗哗地大哭起来了。

我的眼睛不受控制,忽开忽关的,但是眼里的泪水,却顺着脸庞悄悄地滑落。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条汉子?

在他们把我往死里打的时候,咬着牙,不让泪水主动地流出,可现在,我却在清清老婆的怀抱,就这么让泪水肆意流淌。

许久,许久,许久。

当清清老婆和我已经哭干了眼泪,她轻柔地、缓慢地用唇和舌,一遍一遍地舔舐我的泪痕;我动不了,却也费力地抬起受伤的左手,用还能动的食指,抚摸、擦拭她秀丽的脸庞。

感觉就像两个受了重伤的小动物,一公一母,在茫茫雪原上紧紧依偎,徒劳地抗拒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又过了许久,律师和妹妹走了进来。

依然是公司的法律顾问,欧阳明,欧大牙。

抓着我的手,看我微闭着眼,妹妹小舒护士,哇的一声,就旁若无人地哭喊开来。

“哥,哥啊,你可不能死啊!555,妈妈说,你要有事,以后,谁帮她照顾我啊?55555,哥,咱别死,行吗?555,妹妹,妹妹求你,求求你了,55555…….”

唉!好不容易止住哭泣的清清老婆,又友情赞助,再次泪眼朦胧了。

“好了,别哭了,感人哪!“欧大牙用手帕擦了擦眼,咬着牙说。“血债要血来偿!还是先研究一下应诉的策略吧。”

原来2天前,趁我昏迷,几个恶棍捉着我的大拇指,在所谓的认罪书上按了指印。

由于流血,连红色的印泥都省了。

“现在,形势对你非常不利啊!除了你自己的供述外,检察院告诉我,有两位证人也将自愿出庭为那个小杂皮范巴伦作证。

还有,过一会,检察院的要来核实证据。他们暗示我,只要你主动承认犯罪事实,他们将网开一面,不再起诉你的儿子和侄儿。

原因是,他们俩还是未成年人,不具备完全行为能力,但前提是:你还必须承认是你教唆他们犯罪的。

当然,好处是:这个案件,他们将不再以流氓集团犯罪提起公诉。也会建议法庭酌情减轻对你的处罚。

否则,你的量刑将成倍地增加。

“疑罪从无”是世界通行的刑事法律理念,我国刑诉法早在1997年就确立了这一原则。但是很多法院创造性地搞出了“疑罪从轻”这个特色,它的危害在于不仅真相得以掩盖,而且冤狱难以平反啊!”

时间紧,欧大牙急促地叙述着。

“我想一下。清清老婆,小睿,还有永亮,他们好吗?

头上缠着绷带,我羸弱地询问。

“嗯,老公放心。爷爷给他们找了最好的大夫。爸爸妈妈,还有我弟弟,都从纽约回来了。”

清清老婆温柔地说。

“啊?怎么惊动了这么多人?”

我感到很不安,又欠了情了。

“喔,老爸说,这次就是倾家荡产,也要保住姑爷的清白!还有,爷爷也已经找了法院领导,应该没事了。”

清清老婆抓着我的手,轻轻地捋着。

“犯罪嫌疑人刘大军在吧?”

两个检方的人,一前一后走进病房。

看到这两个满脸横肉的人,妹妹打了个寒噤。

“检察官办案,无关人等,一律退下。”

两人出示了证件。

妹妹扶着清清老婆,和律师一起慢慢地走了出去。

在走到门口时,两个女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

只不过,一个是忧伤哀愁;另一个呢,是羞愧,嗯,好像还有点悔恨。

头疼,胸口闷,我也想不起来更多的细节了。

“想好了吗?嫌疑人。只要你肯配合,我们不会伤害你儿子和侄儿的!他们都还小,你也不希望,他们人生的履历上有一个污点吧?”

其中一个白脸,嘚啵嘚啵嘚,顾自说了起来。

“检察官,我冤枉啊!包禆他们是刑讯逼供!我不服!也不会承认对我的一切指控”!

我坐了起来,异常愤怒地申辩。

“你撒谎!我们的包神探怎么可能刑讯逼供呢?我警告你啊,诬陷公务员可是罪加一等!”

黑脸对我的申辩不屑一顾。

“让你心服口服!你儿子和侄儿也在认罪书上供认不讳!”

白脸拿出两张认罪书,在我面前晃了晃,很快就收起来了。

“唉!那你们能保证,保证不起诉他们吗?”

我浑身无力地躺下,心已死。

拼命抗争了这么久,我已经够够的了,何况他们还拿捏着我的软肋。

就算是死,也不忍心让他们受到伤害的人!

“能!我们说话算话。”

黑脸老鸡啄米。

“唉,拿来吧,我签。”

我疲惫地低下了头。

“哈哈哈,这就对了嘛!早这么配合,多好!自己也不受罪。再说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嘛!”

白脸接着安慰。

“多大点事?判个10几年,也就出来了嘛!在里面,重新做人,好好改造,没准还能获得减刑。早日出来和你儿子团聚。我看好你哟!”

黑脸的脸上还浮现了得意的笑容。

“你们,走吧,我想,睡会儿。”

这几天可真够累的,像爬山。好不容易身体不疲惫了,心,又开始了。

而且这次是背着一座大山!

重新做人,说得好听,10几年后,我都快50了。难道我的宿命,就是这么庸庸碌碌,还背着骂名,孤零零地老去吗?

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

请把我留在在那时光里

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

请把我埋在这春天里

“好的呀,好的呀,我们这就走。不过,提醒你一句,你可别翻案啊!”

白脸态度出奇的好。

“跟他啰嗦什么?翻案也不怕,还不怕告诉你,上面有人批示了,从重、从快,尽快结案!坚决维护良好的改革开放局面!坚决保护海外学子的赤子之心!坚决杜绝人情大于法制的不正当的歪风邪气!”

黑脸肥肉流动地说完后,两人就趾高气扬,踌躇满志地走了。

“找秉天。”

就在我眼睛快合上的一瞬间,杨妍英姿飒爽地走进我的脑海。

“清清老婆,快!帮我叫龚平,龚看守。”

我费了很大劲,自己感觉歇斯底里,大声舞气的,但我的贵人,却把耳朵紧紧贴着我的嘴唇才听清了。

因为在看守所出事,所领导也怕担责任,所以指定龚平专门来陪护。

“哦,刘。大军啊,你醒了,太好了!差点都发了病危通知书了。有什么事吗?”

让一个魁梧粗犷的汉子,因为我而放低声音,也够难为他的了。

“找秉天,快,秉天他是谁?”

我断断续续地说。

“啊?你说什么?秉天吗?他可不好找,刑侦专家,到处讲课的。”

龚平絮絮叨叨地说起了这个人,东海前任刑警队长,警界公认的神探,特别擅长痕迹跟踪术,看到你的脚印,就能轻易地绘制你的大致长相和身高。

神了!

“几年前,他辞去刑警队长的职务,不知道上哪去了?”

龚平叹了口气,扭过脸去,不忍心看我失望的眼神。

“唉!”我救生圈被扎破了,漏气的感觉。

大海捞针且不说,就算九牛二虎找到了,可他又能帮我什么啊!

杨妍哪,你要我找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大军老弟啊,你看怎么办?我是替你无罪辩护呢?还是有罪辩护?”

欧大牙摇摇头,痛苦而无奈地说。

“有什么区别吗?呕,呕,啊,噎。”

我依然很难受,还恶心地干呕,估计是有点脑震荡了。

“老公,你怎么了?护士,护士,医生,医生呢?”

清清老婆鼻子一酸,泪如泉涌。

“嗯,亲,爱的,我,没事。”

我握住她的手,费劲地吐字。

“你身体不太好,我简单说吧。如果做无罪辩护,而涉及你的证据不足,那么你会无罪释放。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他们证据充分,那么法官会认为你不诚实,拒不认罪,更别说悔罪和自首立功了。那么你将可能被判得很重!

反过来,如果有罪辩护呢,我们可以多找一些客观证据,说明自己本无意犯罪,只是环境使然,比如和被害者发生了口角上的争论,或者说他们言语侮辱了你,甚至你也可以反咬一口,是他们先动手的!这样,因为先认罪,态度好,法官可能恻隐之心,在类似3-7年的刑期中,从轻发落,判你个最短的。”

在屋子里走了两步,欧大牙激动起来,他愤愤不平接着说道。

“你的这个案子,是我从法官退下来后接的案子中,最离奇的一件了!

那年我在某地,接了一个黑社会性质的案子,为首犯辩护。

人家警署和检察院,那种严密,那种缜密,世所罕见!

一桩桩,一件件,铁证如山,而且每一个类型的证据不但自成体系,自我封闭。还通过那个黑老大权利寻租,蘑菇地里长出毒蘑菇的顺藤摸瓜,找出了他背后巨大的权力“保护伞”的主线,把这些表面看不相关的证据环,串联起来,组成一个终极巨大的证据圈,取证准确,没有逼供,证据链完全封闭,逻辑自洽!

堪称完美!

就这样,已经足以定罪了,我还是被允许充分行使律师的权利,最大限度地维护嫌疑人的合法权利!

人家那帮从全国各地抽调的一批精英,谁不是见着我都发自内心的尊重啊!”

他眼里闪着自豪的光芒,接着叙述。

“你从维护嫌疑人的合法权利出发,寻找到的任何漏洞,都将促使我们更加严谨、细致、充分而且必要的工作,促使证据链最终完整闭合!让嫌疑人心服口服,也向全国人民彰显我们,坚决维护法律尊严的信心和决心!

说句不该说的话,有时候你这个大牙律师,突发奇想的提议,甚至明明知道是胡搅蛮缠的想法,我们也如临大敌,回去后,又通宵达旦地研究、取证。

哈哈哈,其实就是想说,我们公检法和律师,他不是敌人,只是各自行使,法律赋予我们的义务和分工而已!

看看人家,多么尊重法律!尊重我们律师!”

喘了口气,他开心而骄傲地说。

“最后,我还是发现了一个漏洞,指出首犯的儿子,这几年里一直在国外上大学,而不是有人指证的他是集团的少爷,想当然地认为他也参与或知晓了几乎所有的犯罪活动。表面上看,他儿子每年确实会回国一次,而每次都有专人保护,大家也都尊称他为大少爷。

在普通人眼里,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

事实上呢,这小子正因为看不惯老爹的做法,愤然出国读书。而每次回国,也是因为隔不断的血缘情怀,回到家后,不但没干坏事,还因为奉劝老爸金盆洗手、立地成佛,而父子反目、不欢而散!

据国外大学取证,小子品学兼优,堪称人才。

法庭上,我据理力争,人法官和检察官也多给面子啊,延期开庭,补充证据!

你知道的,为了这么一个无损大局的小人物,光去国外取证,就得花费多少人力、财力啊!

最后的结果,你在报纸上已经看到了。首犯的儿子,当庭无罪释放!相关部门人员,还专门找他谈话,勉励他不要背包袱,努力学习”。

律师讲到这儿,突然站住了,他脸色铁青,大声而气愤地嚷嚷。

“可是,你的案子呢?

检察院和警署,对我查看案卷都推三阻四,这个月来,我感觉自己都快成了天朝足球了——有人盘带,却没人射门!

云山雾罩,扑朔迷离!谁也不告诉我,他们手上的证据在哪?谁也不告诉我,怎么取的证!

就拿猥亵妇女的起诉来说吧。现在,只有小杂皮一伙的证词,和两个不告诉我的神秘证人的自述。好了,退一万步讲,你为了儿子和侄儿的名誉被迫认罪,有了供述,那本罪的核心、基础和出发点的,受害者的控诉材料在哪里呢?

明显缺失!

当然,我已经从张姗,你女朋友那里了解到,她就是你们双方共同指向的受害人。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小杂皮一伙,指证你侮辱了他们的少奶奶,而连我这个不经常去公司的人都知道,张姗马上就是你的媳妇了,这只是时间问题。而且张姗也没有一个字证实她是少奶奶,而不是你的未婚妻。

于是,一个逻辑悖论公然出现了:准老公在一大堆人面前,丧心病狂地教唆儿子和侄儿大打出手!原因只是因为,这些人妨碍了准老公要禽兽不如地猥亵和侮辱他的准老婆!

当然了,随着时代发展,和女同胞维权意识的增强,婚内强奸诉讼,也会逐渐多起来。

但如果是这个原因,那张姗为什么没起诉?

更可气的是,我提出本案的证据链远不闭合,要求他们补充侦查!人家告诉我,有个大佬批示了,法院也说好了,要我闭嘴。开庭那天,走走过场,好不啦?挣你的律师费去吧!”

他的话说完了,一口气讲了这么多,还能有理有据,人欧大牙,可不是浪得虚名啊!

对于他的气愤,我深深理解。

前段时间,我作为注册会计师,为小舒护士的妈妈翻案,不也被那些半瓶水的会计,气得浑身发抖,心寒脚冻的吗?

律师和注册会计师,在西方,和医师一起并称最受人尊敬的三大师。

我和欧大牙,都是在维护法律的尊严和公平正义!只不过,哥们只维护的是会计法、税法和证券法等极少部分的财经法律。

欧大牙更广,说他是法律的牧师,我想应该没有人反对吧?

“唉”,看着清清老婆,想想儿子,我愁肠百结,“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和你妈,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很多女孩热恋期间,会被胜利冲昏了头脑,颐指气使地问自己的男朋友,这么一个现代才有的脑残的问题!

没错,就是脑残,没脑子,残忍。

我清清老婆就不会这么问。

可是此刻,我被那些从事法律工作的伪君子,撬开我的灵魂,让我毛骨悚然、如履薄冰地选择!

病房里一派肃静。没有人说话。

不明白的是,人间四月了,春天已经很久了,冬天,你为什么还不走啊?

就在我被认罪的那一天,东海电视台三台“法制栏目”推出“宏桐神探”系列报道之“无懈可击包裨”。

节目讲述的是包裨参与侦破刘氏叔侄案中,如何在没有找到任何猥亵妇女物证的情况下,通过“突审”,让“惊魂未定”的刘氏叔侄交代犯罪事实,进而从“细节”入手,获得了“无懈可击”的证据。

在节目中,包神探说:“人刚刚到案,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下,经过突审,开口了,两个人都讲了。”而这里所谓的“突审”,被我和侄儿一致认为是刑讯逼供或诱供。

一周后,他们不顾我伤未痊愈,推着轮椅把我送上了威严的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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