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起
第三十四章 东海人在纽约(旧版)

幽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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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点也不难过,春节前,房产公司钱总给的30万元的红包,让我深刻领会到我们汉字的伟大和准确: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我依然忙碌,上班时,除了正常工作,就是研究税法、证券法、公司法和财务准则,要不就是看点经济分析,或是百年老店弥久常新的背后故事。

下了班,我赶快冲回家(就算公司安排加班,吴总也从不要求我),开始演奏柴可夫的司机(斯基)写的永恒的交响乐====“锅碗瓢盆奏鸣曲”。

晚上,继续深入学习小学三年级的全部课程。

唉!老爷子的说法:“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这不,大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30大几的人了,还得从小学读起“。

张姗的父母从米国回来了,她也没空管我了,只是每天晚上睡觉前,总会有一对恋人在甜蜜地为电信义务打工。

春节前的最后一个星期了,因为儿子刚来东海,父母怕他回家乡会难过,也是因为火车票难买,叫我不用回家了。

我赶紧给他们汇了10000元,把老爹感动得一塌糊涂,电话里,和老妈你争我抢地唠唠叨叨,还和孙子互动,唱点儿歌,要么就是描写潘冬子的“映山红”。

您还别说,我老妈嗓音很好,让我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眼眶湿润。想起了老爹在西藏“骏马奔驰保边疆”,老妈带着我一个人在老家的不同乡镇(老妈那时候是光荣的民办教师,后来照顾军属,成了公办教师)和我老爹的军营(几乎每年都会变)之间转战南北。

每当我睡觉前,老妈总是轻轻哼着这首歌,哄我入眠。

两个弟弟则分别跟着爷爷婆婆和外公外婆,多一张嘴都要命的年代啊!

直到我10岁那年,和妈妈去金城市探亲,把8岁和5岁的弟弟偷偷藏进长途客车的行李间,差点出人命。车开了半个小时了,才叫老妈请司机停车,也圆了两个弟弟想见老爹的梦。

就在那一年,我爹坚决要求不当副师长了,平级调到三秦省天汉军分区(离我老家近了很多,长途车到利州10个小时,晚上11点多的火车,第二天早上6点就到了天汉,那个三秦的江南),当了个团级参谋长(直到婆婆重病的那一年才强烈要求转业回家,伺候了婆婆半年多吧。爷爷去世时,老爸正好有战备任务,赶回家时,爷爷已经入土了)。

我爹演唱的“红星照我去战斗”,我和儿子在床上前仰后合,也许门牙掉了,让我俩像听着毫无节奏的诗朗诵,对了,说单口相声可能更贴切。

唱歌方面,我随我妈,我儿子随我。

打闹了许久,老爹才告诉我,外公说让刘老大给刘永亮在东海找个工作吧,留在家乡,只能继续修理地球。

那时候,农村还是很艰难的,没有后来取消农业税、工业反哺农业、国家重点引导和补贴农业的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幸福小康!

刘永亮是我堂弟刘大河的儿子,堂弟已经在1990年2月对越反击战最后一场战斗中牺牲了,那时,刘永亮才2岁。

“好的,局长。请转告外公,他说了作数。”

我郑重地承诺。

第二天早上,我和吴总说起了这事,他也很感动,说“等他来了,看看吧。是当保安,还是当学徒工,由他挑”。

下午,去工程部复核材料出库情况,回来路过销售部,看到花经理正在劝玉静香,而她,显然哭过了,我进去时,肩膀还在一耸一耸的。

“美女啊,谁欺负你了?给老哥我说说,我帮你报仇!”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没,没有人欺负。”美女可不会轻易对你敞开心扉。尽管我自认为和她关系处得还不错,但也仅此而已,我们就是同事。

经历了赵晓敏,女人,女人,嘿嘿,也就那样。

“哦,那我就不问了,天涯何处无狗尾巴草?像哥一样,失恋不失志嘛!”

我一看,得,打好酱油,赶紧走吧。

“站住!扑哧。”小玉破啼为笑,女人是善变的动物,我还是似懂非懂的。

“怎么什么事,到了你嘴里都不严重了?还这么可乐啊”!小丫头走到我身边,轻轻捶打我平整的机场。

“冷静,要冷静。因为,我姓范,单名一个健字。”我的手赶紧往后交叉着,背在了脊梁上。姑奶奶,这可是在办公室哦,你这又哭又笑的,还那么暧昧,被人看见了,哥们大小是个领导好不啦?

这要传出去,我以后可不能一片丹心向玉壶了(我家的小美女张姗)。

“刘经理,这什么意思?你不是姓刘吗?”花静怡一脸无辜的表情。

“啊,庄重地解释一下,我的健字,可不是下贱的贱哦,是健康的健。”

“呵呵呵,”玉静香直接扑进我怀里,那处子的幽香,这才是真正的软玉温香抱满怀,不对,是扑满怀,我可是没有动手啊。

花经理不给我正名,哥们人品爆发,越来越多的读者,会义不容辞地向道德法庭的陪审员作证!

“哈哈哈,你真坏!”花静怡也笑得用粉拳轻击我的后背。

哎呀,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美女,我宁愿你说我你是个好人(基本上表示宣判男主角爱情的死刑或是无期),也怕这个你真坏啊(如果美女夸你是小坏小坏的,那么,帅锅,恭喜你,爱情在向你招手哪!)。

“有这么可乐的吗?哥们不就是犯贱(范健)嘛!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啊?”我一脸困惑。

表演相声和小品的演员,最高境界就是:你笑他不笑!

“还说,还说,笑死我了。”

花静怡的粉拳加大了力度,但怎么都像在给我免费按摩。

笑完了,我才知道,总部那个新来的美女财务经理秦岚,在销售总监陪同下,刚来过销售部,因为不好批评花经理,就把利润降低的气撒在了玉静香身上。

她色厉内荏地说她身为主管,严重失职,不会忽悠客户,再没起色,撤职是好的,开除才是最好的归宿!还严重警告,客户不允许去维修现场。

一席话和严厉的态度,把小玉说哭了。

“我当什么事呢,想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财务部开会,我全程挨批,我的年终奖被扣得聊胜于无啊!我找谁说理去?”

虽然财务经理也算班子成员,但直接插手销售,还是头一次。

路远集团的水,浑浊起来了。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星期三,很好记(年怕中秋月怕半,星期就怕星期三嘛),思念已久的新晋美人张姗突然来电话了。

一般情况下,我们都是晚上才堡电话粥,把你情我侬的想念通过电波,悄悄送到对方的耳朵里,抚慰两颗饥渴的心。

“军军,”自从偶然听到我妈的电话后,她就非常自然地这么叫我了。还说,要接我老妈的班,因为她是我的新“娘”啊!

“除了你妈妈和我,谁也不许再这么叫你了!”她还娇花映水、峨眉倒竖地给我立规矩。

“凭什么?”我假装不服气,心里可是乐开了花。傻妞啊,也只有你和我妈才把我当个宝啊!

别人,谁会在乎我?

就连那个姿色中等,美丽远不如你的二手女朋友,不也把哥们视若蔽履吗?

“还敢不听呀?胆肥了哦。”

峨眉揪耳手一出,天下谁与争锋!

“好,好,好的呀,军军的专利全都献给你!我最心爱的姑娘(和我妈)。”

托马斯转体全旋180度,紧接2个720度双杠李宁大回环,体操新秀哥们,才算躲开了这弱柳拂风的教练残酷甜蜜的揪耳朵单独辅导。

容易吗?我。

“清清”张姗说一般家人和朋友都叫她姗姗,太老土了,叫清清吧(后来查了一下,玉洁冰清的意思。别以为你不告诉我,哥们就没辙(后来认识一个银行行长就叫梅浙)了)。

查到意义的那一天,感觉肩上的责任又多了几分,咱可别辜负了她啊!

“请指使!鹅(的)头领”我在电话里一个立正,规规矩矩地说。

“扑哧,”电话那头回眸一笑,“你才是鹅的头领呢,还指使?我什么时候叫你干过坏事啊?哼”!

“啊,俺普通话不标准,你知道的。俺是说请指示,我的领导。一激动,陕北话出来了。”

“你就贫吧,你。”她格格地娇笑一阵,“我爸妈回国了,他们想见见你。”

“啊?可我英语口语很差呀!”虽然我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你以为人家养了那么多年的闺女,如花似玉的,就这么轻易送给你了?不说唐哥取经西天万里遥,怎么也得黄河九曲十八弯吧?

但这一天还是来得,太快了。

“切,又不是要你考托福,你怕什么啦?”突然反应过来,“你就坏吧,我爸妈可是地道的东海人。”

“嘿嘿,我也没说咱爸妈是老外啊。”我嘎嘎地说,为秀外慧中而开心。

“你还占便宜,什么咱爸妈?”电话里一定跺了脚。“是我爸妈!”

“什么你的我的?早晚不都是我的吗?”我嘟嘟啷啷,却清晰地说。

“呀,某些人看来精力太旺盛了,还得加大体操训练力度了,是不是啊?”笑意盈盈地威胁。

对这种赤果果的威胁,我堂堂七尺男儿,岂能示弱?

“其实不在乎训练力度。这你就不懂了,没听过吗?”我继续胡诌,“关键看领导。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哎,我说清清,您觉得我行吗?”

“一般般哦。”撇了撇嘴,美人赶紧乖巧地转移了话题。“我爸妈要去你家看看。你看哪天方便呢?”

“啊!?”大吃一惊,我已无心继续调风弄月了。

“怎么,不欢迎啊?”恋爱中的人,都很敏感。好看的嘟嘟小嘴,一定可以挂上一个同样美丽的唇环了。

“额,不是的,不是的,”我赶紧解释,“我家可是“斯是陋室”呀!”

“不怕!”都说女大不中留,看来不假,“你不是还有“惟吾德馨”吗?再说了,是我和你过,只要我愿意,你又对我好,房子小点,很重要吗?”

“啊?这也行?”本来,我已经和钱总说好了,要在“蓝色经典”买一套137平米的三室一厅的房子,因为扬子江说“七上八下”;加上144平米以下,算普通住宅,可以享受银行贷款利息的优惠,公司还可享受土地增值税的好处。

钱总说要送一套给我,但我考虑年终奖发了那么多,人不可太贪心,就只要了个75折的最低内部折扣,总价款359,625元。想给她一个惊喜,但事多,忘了;准备选房时,再带她去。

嘿,美女说,茅庐也行,你千万别当真!一段时间可以,但时间长了,看不到你的努力和希望,就算你们的爱情天长地久,她还是会受不了来自亲朋好友的高谈阔论的。

这可是我惨痛的教训啊!

永恒的爱情通常只存在于三种情形:一种是门当户对;一种是屌丝逆袭;还有一种是,泰坦尼克。

家世普通,哥们显然只能争取第二种了,但我可不想因为第三种而活在别人的唏嘘里,即使那看起来是如此的伟大。

在那一天,我还是很感动的。

“怎么不行了?你就是黑马股”女朋友一脸迷醉。“本姑娘的眼光不会差的,哼!”

“哈哈哈,谢谢你的革命盲目乐观主义精神!”经历了两任女人的教诲,我也总是和她们一样,看着“别人家的老公”发呆,想自己怎么就已经不再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了?

无业游民,一无是处。

她们的训斥在哥们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长长的阴影。

“哎,你干嘛这么谦虚了?这才不是你呢。”

看看,敏感吧?

“那是,我老婆的眼光,肯定悠长”猛然惊醒,我得从过去的屈辱里彻底走出来,不能因为“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就看不见“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讨厌,谁是你老婆了?”含羞带怯,人面桃花相映红?

“哈哈哈,快了。”我企盼着。

“太坏了,说不过你。”美人又叮咛道,“不过,房间一定要整洁呀”。

“放心吧。”这一点,我还是没吹牛,练武之人,又深受两代军人的言传身教,差不到哪里去的。

“对了,”突然想起来似的,她很小心地说,“能趁永睿不在家,让我爸妈去吗?”

“唉,还是嫌弃他啊!”心里突然很堵。

“你啊,说你什么好呢?要嫌弃,我会跟你好吗?”她焦急地解释,“我只是有点怕我爸妈反对,等我们,就没事了。那时再告诉。”

生米煮成熟饭!

“啊,对不起,我不能放弃我的责任。所以误解了。”

心里感激而惭愧。

“没事,你越这样,我越喜欢你。”她突然娇羞地问道,“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性感吗?”

“啊?男人也能用那个词形容吗?”我有点困惑了,第一次听女人说这个,还是个美女。再说了,哥们不是那种练健美的肌肉男啊。

“嗯”她更害羞了,“在我看来,你最那感的时候,是你一手电脑,一手电话,从容而清晰地发号施令的时候,还有,你在会议上有理有据的侃侃而谈,也让我着迷。”

“哈哈哈,那你是什么感觉啊?”我才知道,男人的性感,不一定是表现在身材上。

“不告诉你。哼!”

美人啊,不带这么玩的,好不啦?想让哥们再猜一次,歌德巴赫.姗猜想吗?

“啊,我会因为猜不着而失眠的!”

猜个头,没听说,女人的心思你不要猜吗?嘴上还得这么说。显得咱家领导高明不是?

等结了婚,我再给小妞立家规,不然,还不得上房揭瓦了?

嗯,家规我都想好了,就写两条,不遵守可得打屁屁哦。

第一条:家庭领导永远是对的

第二条:如果家庭领导错了,请参照第一条。

至于家庭领导是谁?民主选举呗。

反正,我是没有官瘾的,累!儿子还小,就不要给他压担子了。拔苗助长的事,咱可不能干。

统计下来,两票弃权。

“那你就慢慢猜吧!不要有黑眼圈哦。嘻嘻。”

电话挂了许久了,我还在办公室里逐字逐句地回味。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李清照同学也一定经历过此情此景!其实,我也想这么说的,可是,人家先,还有专利呢。咱是文明人,要尊重正版。

星期四,儿子去学校开期末表彰及寒假加倍作业历史意义研讨会。

上午9点,我在自己下榻的如真小区门外,亲切接见了来访的张姗及其父母代表团一行。

在传达室刘大爷的(真不是我亲戚啊)英明指挥下,挪出了地方,停好了奔驰后,移步到小区007栋401,继续进行家事访问,宾主就共同关心的话题,坦率交换了意见,并达成了初步战略合作协议。

====摘自《如真小区小道消息快报》

在401室门关上的一刹那,我清楚地意识到:两个在米国纽约打拼的东海人,作为小姗的组织,严格考察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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