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梨海
第六章 插曲（旧版）

那头的卓君肆被李扬帆和柳亭舟使劲蹂躏，虽然打闹着，心里对付常棣还是有几分担心。

李扬帆不是真的蠢，叹了一口气“你很担心拽哥？别担心啦，他…”

“小爷怕他被你们在外面的人弄趴下。”卓君肆毫不客气的打断李扬帆的话，又举起手拍他的肩，打趣道“拽哥喊的很顺口哈扬帆小弟。”

见他眉间的“川”字消失，李扬帆也松了口气更加嚣张，白了他几眼又靠回柳亭舟身上“你以为付汜爷和你这个狗一样？”

这下卓君肆又不乐意了，单脚站立指着李扬帆的鼻子就开始骂“小爷是狗？李扬帆你还真有脸这么说！”

“啊…柳亭舟！难道我说错了吗！”被卓君肆点名的李扬帆很聪明的躲避正面回答，选择去询问柳亭舟。

柳亭舟多给面子啊，立刻点头应下，那慷锵有力的声音让李扬帆笑得很开心“没有说错！”

两人一左一右被柳亭舟掺扶着，就算身上有伤嘴还叭叭叭的吵去，一路上着实闹腾。

而顶着烈日只身一人赶去老楼的付常棣此刻正喝着已经凉透的茶，阖着眼聆听他讲故事。

若不是北城对戏子的排斥和反感，小棠定是这北城唱曲人里的台柱。付常棣头微微一台，小声的念了出来“应该是伶人里的台柱。”

“有个大官闹着不让自己夫人离开呢，那闹的呀，动静可大了！”小棠将尚未打开的扇子一下一下的拍着自己的锁骨，视线扫过离他较近的那一圈人。

有个带草帽的茶客如小棠预料一样大声地喊道“小子！你何不说说怎的动静就大了！”

小棠咧开嘴，手腕往下使了一点力，扇子“啪”的一声打开了，随即大拇指往上一提，扇面就开到了最大。鼻子以下被挡的严严实实的“动静啊～”他的尾音拖长了一些，耸了耸肩有些无奈的说“无非就是在最热闹的街市上三叩九拜，十八抬赔礼，连夜烟花炮仗求欢心啊，多老套。”

他的鄙夷赤裸裸的展现在众人眼前。这四九城在大多数北城人民的心里都很遥远，也没觉着鄙夷一个大官会被人家揪出来，更何况这官听起来还不是个好官呢。

有个食客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这大官儿莫不是偷腥才惹那娇夫人生气啊，哈哈哈哈哈。”

小棠瞥了眼刚刚开口之人，感到有些讽刺“娇夫人？哎哟，那可是四九城出了名的…嗯…什么来着？”他眉头轻蹙，在脑海中不断翻找那个词。

“母老虎！铁定是个有势母老虎！”拍案而起的是个眼睛一圈青紫，感觉皮包骨的男人。

付常棣闻声瞅了一眼，琢磨着他的妻子就是个母老虎，毕竟那一圈青紫不是装饰。

小棠激动的拍了拍手，眼睛一下子发光“对！没错！就是…就是母老虎！”他好像不习惯母老虎这词，念出来的时候停顿了几息。

那瘦弱男子发现目光都注视在站着的他身上，有些尴尬的举起左手摸了摸头，在手臂遮挡住时眼中划过一丝愤恨，放下手注视某位客人时，眼中的情绪烟消云散。他带着歉意说道“让各位见笑了哈，小棠你继续继续。”

小棠轻笑了一声，太虚伪了啊。可自己是个老楼说书的，没什么能力哦。看到那位客人落座后便继续讲道“这位客人说对了，有势力有背景比什么都好。他夫人又悍又相貌平平，那大官自然忍不住就去偷吃，可这大阵仗求人回来求她原谅也是不可避免的。他就算是大官了也搞不过他夫人娘家的势力呢。”

哄堂大笑。

有的说他窝囊，有的说他这招妙，各种言论层出不穷。

有个声音同样加入了讨论中，只是那是个在中年人之中格外瞩目的老头罢了。“这官莫不是个憨的？找个更有势更漂亮的女子弄了不就好了。一举两得。”

付常棣听完这番话，为这老头说出这么多字而感到惊讶，毕竟他身形佝偻，两鬓花白。而后手不自觉的撑起脑袋，悠悠地看着这老头和其他食客拌嘴。

“喂！臭老头！那军官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仅美还有势的娇妻？我呸，你这糕也真是把子进了水了，那种豆儿会嫁给他？”

那个呛老头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付常棣对他有所耳闻，北城地头蛇其中的小弟，名为虎子。不过这名儿和他的身形还真吻合。

小棠抿起嘴对于这样的吵闹没有开口制止，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摸着下巴对虎子的拌嘴功夫产生好奇的付常棣。

原来，在北城生活了十多年也有不是很了解的人吗。小棠突然感觉，找错人了。

老头翻了一个白眼，直视着虎子，有一种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感觉“看你这小子就是肚子里没半点墨水的，叽叽喳喳的嗓门这么大，不会体谅体谅老人家啊！”

“噗，”付常棣立刻捂着嘴将脸埋在臂弯里笑，这老头也太狠了吧。

不过还好，除了小棠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莫名其妙笑起来的少年。

“你这老头什么意思！你！你！”虎子最讨厌的就是旁人说他没文化，一时间被气的不知道说什么，脸红的不成样子了。

老头肩膀一耸，自鼻发出“哼”的一声以此来表达他的不屑。他继续说道“肚子里没点墨水，体会不到美人被自己的文采倾倒，爱慕自己的附庸风雅的感觉吧。”

虎子没话说了，顶着那张红脸重新坐回去，嘴里嘟囔着“我不和你这老头子一般见识…不一般见识…我可是虎子！”

旁人感到有些奇怪，虎子这番话念完后感觉…更亢奋了？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正当小棠不知道该怎么打圆场的时候，一个拖着长胡须的男子替他圆了。

那男子站起身掸了掸衣裳，颇有气势地抬起两只手，手掌竖着分别面向两人，带着威胁的语气这样说道“大家都是北城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这往后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这儿，小棠的场子，小棠来的第二天就闹的那么僵，未免太不合北城对新来的人的一些礼数了吧。你们说是不是？”

“对新来之人的礼数”是北城上头的人定下的规矩，就算是北城的流浪汉也不敢破坏这规矩。被这男人提醒过后，虎子和那老头也不再互呛，谁也不看谁谁也不搭理谁。

这下那男子满意了，双手置于身侧，笑着对小棠说“请继续。”

这插曲也就这样过去了，小棠也不客气的顺着台阶下去。

“那我接下来说说…”

小棠接下去讲的是个很平常的小老百姓的故事，温馨又美好。

令他，无比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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