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凯蝶很兴奋地说:“喂,银亿,我们去找他们吧?”
银亿抬头看着她,问:“他们?谁?”
“就是像我一样的搜救队员们。”张凯蝶很有期待感的样子。
“算了吧,像你一样?”银亿眯着眼睛,摆出夸张的表情挖苦张凯蝶,“就是那种因为不太可靠,So(搜)被救的搜救队员吗?爱了爱了。”
张凯蝶出奇地没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在两人短暂接触的时间里,张凯蝶常常表现出“被吐槽之恩必将知恩图报而且是盐汽水井喷以报”的烈性子,这让银亿在初次聊骚时吃足苦头,但是银亿是本性可塑的人吗?!不是!所以接下来的几次他刚说完或才说一半就深刻意识到自己话语不妥贴、用词不恰当、形容不精确、思想不坚定——还有意识到一丢丢的气氛不对劲,于是就立刻变成痛心疾首地说:“...像这种话简直就是愚昧!粗俗!卑鄙!无耻!你说是不是!”
说着眼角余光偷偷瞄张凯蝶,看见她的脸上似笑非笑之意渐浓,银亿冷不悄一激灵,打定主意,甚至还要再猛加一把料:他双手手背贴腰上,一跺脚:“哼!╭(╯^╰)╮真的是好气人啊!人家快要被气死啦!”
张凯蝶那边的破功就很应时:“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哈哈哈...”
银亿乘胜追击:“好气哦...”
张凯蝶:“吼吼吼吼吼吼哈哈哈哈不行了我肚子都笑疼了别别别我笑没力气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银亿喜见事成,兰花指依稀捏起...滚!
总之,能再逃一劫就很让人感动。
话说回来,张凯蝶似乎成功接收到了银亿张牙舞爪的真实原因只是开个玩笑,同时挺不好意思地小声嘟囔:“只是我比较菜嘛。”
“???”耳朵必须灵敏的银亿迅速捕捉到了这一讯息,在脑海里重复理解到第四遍的时候他瞪大了眼睛,心想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原来张凯蝶同学的自省能力的失踪还没有跨时空...不过张弛有度他还是懂的,把它讲出来挑战人忍耐底线的作死行为他可干不出来。
“但是又不是我最菜,像我们队里的其他女生她们看到疯子就只会尖叫,根本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不仅胆子够大,我还能跑得很快呢!”张凯蝶挺挺胸,自信地强调。
“只会尖叫?”银亿稍稍皱眉。
“那是,她们见到那些疯子超级疯狂的样子,吓得站都站不住了!我听说活生生被吓傻掉了的人在我们基地都有一个!我远远地看过她在围墙边用手挠墙,瘦瘦的手指一边抓一边还在哭泣,想走近时问问她,她却突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泣,又把我给吓跑啦。”张凯蝶可爱地吐吐舌,“不过,在这之后再也没见到她...唉,真可怜,现在发疯那么多,她也变成了一个傻子...”
“你们基地很少人?”银亿打断了她的叙述。
“没有啊,不如说很多人在一起呐!”张凯蝶稍稍想了想,很高兴地说。
“男的很少?”银亿追问。
“没有吧...男女均衡啊?”张凯蝶疑惑。
“那么,为什么让你们女性出来呢?”银亿深吸了口气,“别误会,我不是歧视女生;我是指,没有一点点培训或准备给到你们,你们怎么就出来了呢?”
“诶?”张凯蝶空洞地盯着银亿的嘴,“诶诶诶诶诶?对啊!为什么呢?”
“你们出发前是怎么说的?”银亿慢慢问。
“负责人叔叔说外面还有很多人需要帮助,我们不能见死不救,而且我们需要食物和很多东西,都要在外面寻找。然后就宣布全面开始对外搜救动员行动...本来有不少人都不愿意去的,但是后来好像被公开点名教育说人类之间要互帮互助,团结友爱,共渡难关,人多力量大之类的;于是大部分人都不好意思被其他人看低的样子,硬着头皮跟随小队上车出发了...”张凯蝶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回答道。
“负责人?”
“按他们自己说就是基地里保护大家安全的人啦,虽然看起来总只是拿着枪四处晃悠。”张凯蝶撇撇嘴,“而且好像风评很不好呢。”
张凯蝶迟疑了一小会:“不过,我爸说他会想办法的。”
“你爸?”
“啊咧?忘了跟你提起了...啊,其实按我爸的话来也不应该告诉你的,只是他反复叮嘱我说不要跟基地里其他人宣扬我是他的女儿,我觉得好莫名其妙哦...不过看在你做的一切稍微像个好人的份上,告诉你应该问题也不大...”张凯蝶天人交战,喋喋不休,“我爸在基地做领袖哦,管事的那种!很受人爱戴的那种!”讲到爸爸都骄傲起来的张凯蝶想了想,“呃...你和我回基地时得管好口风哦!”
“我觉得我不一定跟你去基地了...那你爸没说什么?”
“嗯?为什么?嗯?什么什么?”
“令尊不知尔远游?歹势歹势。”
“实如所言,而为何?”
“尔辈不能究事理。”
“你!说人话!”张凯蝶恼羞成怒。
“你确定?你还没觉得不对劲?呵呵。”银亿向后退了半步,饱含深意地望着张凯蝶。
张凯蝶听了银亿的话,安静下来细细回想刚才被银亿问的问题,在思考中脑海还补充了许多她或许本来不会注意以及理解到的回忆细节——于是,张凯蝶的脸色一变再变:“不行!我要找他们对质!问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莽夫请便。”银亿退完半步又退了半步,语气里满是客气。
银亿在做什么?他用小动作表明了界线的划清吗?他已经打定主意将自己从这纷扰中摘干净出来吗...
张凯蝶其实很细腻地注意到了这一点,银亿的满是拒绝的语言信号。所以很突然,她气呼呼,并且急冲冲地走了。
走了。
银亿看都不看张凯蝶离去的背影,蹲回去,挑着没烧透的炭红。
很仔细地刨坑,铺树叶树枝,放炭红,盖树叶树枝,然后又埋上,他就像很认真地在做保存火种的工作那样。
就是莫名越来越恼怒,无名火从心底渐起:“你懂个屁啊!有那么简单吗!我靠!”
“切!不过是说了声‘看在你做的一切稍微像个好人’而已啊魂淡!”草草地塞背包。
最后,银亿直起身来,辨认一下张凯蝶离去的方向,快速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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