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九年,八月二十四日,泾阳城郊。
尉迟敬德浑身充满补满烟尘鲜血,身上还插着几只箭矢,他右手持刀,左手赫然提着一个狰狞的突厥人头!
千米方圆内,到处都是散落的尸体,有突厥人的,也有身穿明光甲的汉儿。
远处,视野镜头,有一大批的突厥骑兵正朝着东边溃逃,约有数千骑。
这正是刚刚尉迟敬德部所战争的突厥前锋,在刚刚的交锋里,他们双发发起了冲锋攻击,尉迟敬德勇不可当,阵斩敌将阿史德乌没啜,直接将这只两倍于己方的突厥前锋部队给打的崩溃!
“将军,来自长安的命令!我们必须撤退了!敌军大部正朝着泾阳包抄而来!”一个亲卫走到了尉迟恭的面前,声音激动的说道。
尉迟恭虎目含泪回望身后数里的泾阳城,咆哮道:“我们的身后,便是泾阳父老!突厥入寇,先入泾州、后破武功县,百姓死伤何止十万!以其禽兽本性,若是退了,那泾阳百姓该遭受何等苦难!尉迟敬德,不退!!唯愿战死泾阳,与百姓,共进退!”
尉迟恭的咆哮回荡在泾阳城郊,所有军士为之动容。
大唐军制,乃是府兵卫所并行,在整个京畿地区,一个地方的府兵可能就来自于关内各个地方。
尉迟恭手下的兵里,多有家乡遭灾的泾州百姓,此刻他们眸中都喊着热泪。
突厥此番入寇,杀我家小,毁我桑梓,如今大敌当前,他们,怎么能退!
“与百姓,共进退!!”
不少兵卒高喊着!
尉迟敬德连带欣慰神色,突然眼前一花,整个人跌坐下去。
“将军!”亲卫赶忙上前搀扶。
“我没事,扶我回城修整,突厥一日不退,老夫就还能再战!”尉迟敬德面色苍白,但眼里却依旧蕴藏着无尽神采。
那亲兵知道,尉迟敬德这是失血过多,必须要尽快处理,于是对着身边的人说道:“送将军回城!速速叫军医来医治!”
但就在这时候,前来传旨的杜如晦骑马拦在了他们面前:“尉迟敬德,玄武门一事你尚且知晓家国大义,怎到了如今,你却开始犯浑起来!如今长安兵员奇缺,任何损失都是我们承担不起的,你如今带着这数千儿郎葬送泾阳,若是大唐倾覆,夷狄禽兽入主中原,那不单单是泾州黎庶,而是天下百姓都要遭受灾难!
难道你想南北朝时期,衣冠南渡的悲剧在大唐重演吗!汉儿沦为胡虏砧板鱼肉,任其肆意宰割,神州陆沉,天下破碎是你想要看到的嘛!”
尉迟敬德顿时涨红了脸,极度的纠结在他内心啃食着他,他又何尝不明白,与大势想必,必定要做出一定的牺牲。
可是一想到泾阳百姓将会在突厥铁蹄下哭嚎的情景,他就觉得心如刀绞。
“尉迟敬德!老夫命你撤退!此乃陛下亲赐天子节!见此节如见天子!我知泾阳黎庶无辜,我以命其上下尽快撤离,这已经是我们能做到的所有了!”杜如晦面带悲哀的看着尉迟敬德,真诚说道:“尉迟敬德,退吧!这事后的一切后果,皆由老夫一力承担,是我杜如晦,做的决定让泾阳百姓直面兵峰,若是大唐能挺过这次劫难,杜如晦愿亲自赴泾阳对着百姓请罪!”
尉迟恭痛苦的闭上双眼,一滴泪从面颊划过,在那混杂着血与尘土的脸上滚出一道清晰的泪痕。
尉迟恭的嘴唇颤抖着,似乎就要下达最后的命令。
但就在这时候,外围警戒的斥候骚动起来。
“来者止步!”
斥候警告,举起手中的马弓上弦!
远处,一匹黑色神驹载着一个身穿衣袍的少年朝着大军疾驰而来。
就在斥候等人打算下令放箭之时,那少年突然高举起了一柄柄部鎏金越有一柄之长的锏。
“打皇鞭再此,谁敢造次!”
斥候等人顿时骚动起来,打皇鞭,上打君王不正,下打群臣奸枉!
而就在这时候,尉迟敬德猛地睁开了眼睛,充满了难以置信。
而其亲卫短兵更是激动的说道:“小郎君归来了?”
果不其然,乌骓宛若一道黑风停于众人面前,马背上面冠如玉的翩翩少年下马落地,正是苏武。
苏武年轻的可怕,但是却透着一股凌然气势,让所有人都不敢升起轻视之心。
“你怎么现在回来了!”尉迟恭带着一丝责备的语气。
苏武朗声说道:“维烈以出师,学成归来,此番特地前来助义父一臂之力!退突厥,护黎庶!”
除了尉迟恭的亲兵外,所有人都愣了。
一个还未及冠的少年竟然口口声声说来帮尉迟敬德打败突厥人?
那可是将近二十万大军啊!
就是连朝堂诸公都束手无策,完全没有胜算的敌人!
双方的兵员数量相差太大了。
杜如晦也是摇头说道:“此事以非人力可为,除非有奇迹发生,亦或者是兵仙战神复生,否则我军,轻易不可开战。非是大唐儿郎无胆,而是如今时局动荡,一旦长安战事开启,唯恐天下会再次回到分崩离析的局面,如此天下生民危矣!”
此话,让所有将士们的目光都黯然了起来,因为杜如晦,说的没错,不是不敢战,而是不能战,这才是让他们感到最为憋屈的!
苏武手持打皇鞭,遥望身后高陵方向,轻蔑说道:“既如此,苏武,便给你们一个奇迹!二三子,可敢与我一搏,为泾阳黎庶争取一线生机!苏武以兵家传人身份立誓,不退突厥,誓不还乡!”
尉迟恭老怀大慰,泪眼朦胧,这义子从未令他失望过,他相信,这一次也不会!
尉迟恭的亲卫们这些年可是听着苏武的传奇见证他成长的!
被鬼谷老祖收为亲传弟子,幼年早慧,尉迟府最受器重的小郎君,少年天才!
如今苏武出山归来,那说明其定然集兵家大成,他们,愿意相信能够见到奇迹出现!
“吾等愿与小郎君共赴国难!生死相随!”亲兵们齐声喝道。
尉迟敬德也激动说:“见打皇鞭如见太上皇,臣尉迟敬德,愿为先锋,共赴国难!”
“愿与小郎君共赴国难!生死相随!”
数千士卒齐声呐喊,他们愿为大唐征战,纵死无悔!!
“若是你真能为大唐带来奇迹!我杜如晦便是舍了这条老命又如何!”杜如晦动容着说道,“你可否详细道出你的计划,如是你真有办法,便是冒着矫诏大罪,我亦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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