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嘈杂的喧闹声传来,陈啸领着几个贴身侍卫闯进了大牢。他咆哮道:“我大哥呢!”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张念驹不停的喊道。
“好大的胆子,你们竟敢把我结拜大哥打成这样。”陈啸发怒道。说着就撸起了袖管子,直奔狱卒而去。
“不是他们打的,是你家老爷子命令家丁干的,这肯定是个误会。”
“大哥,你现在可好,没老落下什么残疾吧;都怪小弟来晚了,让你受苦了。”陈啸很自责的说道。
“快让他们放我出去。”张念驹急切的说道。
“快放人!”
“这是不可能的。”那个当官的冷冷的说道:“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但这里是长安,我好歹也是堂堂的京兆俯尹,承蒙圣上器重负责管理京都的大小事务,虽说官职只有正四品不及您三品都护,但我宋亢自认一身正气,绝不会妥协强权……”
“少啰嗦,我要你放人!”陈啸瞪着眼睛将宋亢逼近了死角,薅起衣襟将他提在了半空中。
宋亢有些上不来气,艰难的说道:“人证物证皆俱全,这个人是为祸长安已久的重犯,难道你要劫牢反狱不成?”
“什么人证、物证?”陈啸冷静了一些,开口问道。
“这是通过目击者描述出来的画像还有这把魔琴。”
“真是可笑,我可以担保我大哥不是你们要抓的琴魔,因为近一个月来我们都在一起,也绝没出现在长安。”陈啸说道。
“这就对上了,琴魔正好两月有余没有犯案了,你可知引诱娘家妇女是何罪?他可是把半个长安城闹得人心惶惶的琴魔,我要是上报朝廷告你个包庇窝藏罪,任你军中的关系多么牢靠,我想圣上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宋亢语气沉沉的说道。
“你给我闭嘴!”陈啸思绪很乱,他背着身走到张念驹近前问道:“大哥,你到底是不是琴魔?”
“我不是。”张念驹很肯定的答道。
“我信你。”陈啸随手掏出一锭金子扔在地上,看着狱卒说道:“好吃好喝的给我大哥供上,不准用刑,听明白了吗?”
狱卒们全都低头贪婪的看着那锭金子,战战兢兢的回应道:“是的,陈将军,小的们明白。”
“宋亢都说你还算是个好官,我陈啸只求你先别为难我大哥。”说完后,他急奔而去。
“兄弟,你干什么去?”张念驹大声问道。
“我这就进宫见皇上,无论如何大哥你都要等我回来,千万别想不开……”
“都说琴魔精通音律,善于迷惑女性,今天本官是开了眼了,就连忠肝义胆、血气方刚的大将军也未能幸免;你这两个月离开长安,原来就是专程去坑害他的啊。”宋亢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这就去表奏大理寺卿,此妖邪必须马上处斩,否则后果不堪。”想到这里,宋亢也准备离去。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劫狱的来了……”几个狱卒满脸是血的跑了过来。
“难道那个陈都护又回来了不成?”宋亢问道。
“不是他,是那些被害人来了。”狱卒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禀道。
“随本官出去看看。”众狱卒面露惊恐但又不敢不从。
只见衙门口已挤满了人,全是女人,正在相互怒骂、打的难解难分。有的衣服都被撕破了,绣花鞋满天飞。
“这成何体统!”宋亢大喊了一声,走向前去。
见大人出来了,她们停止了争执,怒目而视。
“大人不能去,危险。”捕快们喊道。
还未来的及反应,宋亢就挂了彩,胡须被几个女人揪住,脸被她们尖利的指甲抓成了血葫芦,官帽也被打飞了,官袍短短几秒就被撕成了烂布条。
几个捕快拼了老命才把狼狈不堪,只剩下半口活气儿的宋亢拉了回来。
“赶紧放人!”
“对,赶紧把我相好的放了,不然我绝不绕你”
“什么你相好的,他是我的”
“是我的!”
这群女人又打了起来。趁这时机,宋亢倒了几口气,回过了神。目光扫射人群,不禁又倒吸了口寒气。她们确实都是被害人,但领头的几个,哪个他都惹不起;有些人并没有出现在那本案宗里,她们都是来自长安的大户人家,非官既贵。
镇远大将军的三夫人撒泼打滚道:“不放人,我今天就死给你看!”
礼部尚书家的千金,红着小脸喃喃的道:“今天我跟你们拼了。”
国舅爷七十多岁的老娘眯着眼喊道:“冲啊,杀啊,救人要紧!”……
这拦不住,也没人敢拦!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通知他们家属,快去!”宋亢把所有衙役都打发了出去,还不够,因为人太多了;就又命自己的家丁仆人们都挨家挨户的去通知。
整个京兆府就剩下宋亢一人了,俯牢被围的水泄不通,他竟挤了进去。众妇人看着天牢里的蓬头垢面满身伤痕的张念驹,皆是哭哭啼啼。有人扬言要杀了伤害琴魔的狗官宋亢。
看到这阵势,大人、衙役、犯人,所有的男人们都傻了。张念驹也傻了!
“我说大姐、阿婆、小妹妹……你们认错人儿啦。”
宋亢不亏是个好官,趁她们不注意,偷偷打开了牢门溜了进去并又把门反锁上。从袖筒里拿出把短刀架在了“琴魔”的脖颈上,威胁道:“你们赶紧散去,不然我杀了他。”
刀刃每当到靠上张念驹的脖子,门外就是一阵剧烈的尖叫。张念驹好似明白了,这种场面似曾相识,琴魔就好比当代的大明星,这些都是他的粉丝。哈韩哈日的那些人不也都是这么疯狂的么?
“听我说,你们别激动,你们真的认错人啦。”张念驹不知道该说啥是好,但又不能坐以待毙。宋亢的刀就在自己的脖子上,不可能看着自己被她们救走,横竖都是个死。
几个女人近距离看到了琴魔竟兴奋的昏死了过去;有的激动到用头不停的撞墙……
他们就这样对峙着,张念驹小声的对宋亢说道:“老兄,你轻点,别真把我捅死了;到时,你也活不成,她们非得把你撕碎。”
“你个妖人赶紧闭嘴,本官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过了很久,女人们的家人到了,生拉硬拽还是无法将她们带走。张念驹小声的说道:“宋亢,你就先承认抓错人了,不行吗?”
“你想的美。”宋亢答道。
张念驹大声说道:“你们走吧,我不是那个琴魔,这都是宋老爷的计谋,本想引蛇出洞,不信我证明给你们看!”
“你怎么证明?”女人的思维确实都是憨憨的。“让我摸一下!我能感觉出来,他的温度……”她们争先恐后的伸出了手。
“你们摸过琴魔?”他问道,顿时女人们哑口无言。
“我弹琴给你们听,想必你们都听过那声音吧?”张念驹示意宋亢为自己割开绳子,但宋亢很坚决,就是不同意。
“我说宋大人,场面你是可控的,刀在你的手里,你可以一直把它放在我的脖子上,害怕我耍什么花样吗?难道你这点胆量都没有么?”
宋亢迟疑片刻最后还是同意了。
张念驹拿起面前的“罪证”随意弹了起来,没过一会,有人说道:“这声音不对。”
“我就说嘛,我不是琴魔。”
细心的一个女人喊道:“你看他的琴多了两根琴弦!”
“是啊,他不是。”、“他没有被官府抓到,真好。”……女人们既失望又兴奋的默默离去。
宋亢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咬了咬牙说道:“你是不是琴魔,看来还需要继续调查,本官先走了。”
此时张念驹满脑子都在想一件事,难道大唐还有玩贝斯的?会不会和我一样,也是来自另一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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