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公子景应邀前往宰相后胜府中赴宴,一转眼又已过去七日了。
这七日里,公子景当日从宰相府归来时在淄河边解裘救人之事已是在某些势力的暗中推动下彻底传开了。
临淄城内,上至王宫贵族、朝廷官员,下至普通百姓、街头混混,全部都已对此事有所耳闻。
公子景殿下颇有昔年安平君田单之风,这贤德名声,在临淄城内,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且,这种事情向来是百姓们所津津乐道,口口相传的。
一传十,十传百。
不仅仅是只局限于一个临淄城,便是整个齐国,甚至是其他国家,或许要不了多久都将听到公子景解裘救人的事迹,名声大噪。
名声这东西,虽不能带来什么确切实质的好处,可无形间却能够起到非常大的影响。
譬如田景想要拉拢农家,可若是他名声败坏,那田光等人自是不会考虑让农家转换阵营投靠于他了。
再有,现在田景已是贤名在外。
那么,一些有意出仕做出一番功绩的诸子百家弟子,又或者是其他的才学之辈,便都会对是否要到齐国投靠公子景有所考虑了。
……
公子府的书房里,惊鲵,或者如今应该叫做锦妮,正和周凰儿一同看着田景在作画。
当然,白狐也肯定是在的,而且气机依旧牢牢的锁定着两女,让她们这些时日在公子府里一直都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这位四公子才思敏捷,可在作画上的天赋倒是少了些……”
惊鲵心中低语,那日她假装在淄河畔冻昏过去,结果被田景毫不犹豫的就用貂皮裘衣裹住带上了马车,带回公子府。
原本惊鲵只道这四公子警惕心太轻,近日听闻了临淄城内的种种传言,方才恍然大悟。
她接近这位四公子的一个小场面,竟是被其利用成为了对方名声大噪的阶梯。
正思衬着,惊鲵随眼一撇,再次看到田景手下的画,顿时便又是一愣。
“等等……这!”
方才还乱七八糟连画的是什么都看不明白的一幅画,此刻竟是已经能够看出些轮廓。
“倒是我看走眼了,看来这位四公子在绘画上同样也有着极深的造诣。”
眼看着田景用那只在万宝阁中出现过的奇特画笔和质量最好的雪白画纸上,聊聊几下就勾勒出了一座巍峨山峰,还有大山之上一个绝世美人的轮廓,惊鲵心中的震撼顿时便又更深了几分。
虽只是跟在公子景身边几天时间,可这个男人却已经展现出了太多的才华,就仿佛什么都会,无所不通一般。
边上的周凰儿面上不屑,可眼底深处却也同样的藏着一分不已察觉的惊讶:“真不愧是……”
“你们倒是猜猜,我现在要画的是谁?”
田景突然收笔,轻声笑问。
白狐并不作答,这些公子为她作的画,便是没有几千,也该有几百幅了,但这幅显然不是。
“公子的心意,岂是我们能够猜到的。”
惊鲵是心中有些好奇,可毕竟刚刚才入公子府,只想尽可能低调些。
周凰儿倒是有些猜测:“难不成,公子是要画我们在场的某人么?”
田景淡淡的微笑着点头,也不做回答,只是手中画笔再次动了起来。
就在三女的眼皮子底下,那画纸上原本的美人轮廓,一点点的添上了衣物,头发,装饰……乃至五官!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白狐锁定在惊鲵身上的气机却是愈发的强盛浓烈了。
惊鲵本人,更是愈发的不自在。
“的确是个绝色美人儿,只是怎么看起来就这么眼熟呢?锦妮妹妹,你说呢?”
周凰儿轻声调笑,因为田景所画的,正是惊鲵的模样。
而且,栩栩如生。
唯一有些缺憾的是,那画卷中的美人,眼神却似是有些空洞。
只是这一点在旁人看来或许是败笔,可在惊鲵自身眼里看来,却是恰到好处的。
作为一名杀手,她的心,便如同那画中人的眼神一般,空洞无比。
“多谢公子……锦妮,很喜欢这幅画呢!”
惊鲵做出一副娇羞模样,眼中满是感激和柔情,还有一些期待。
当然,感激和期待或许是真的,不过,柔情约莫大半都是假的。
对这幅画,惊鲵的确是非常的喜爱。
但只凭这,可是不可能打动一名杀手之心的。
“既然画的是你,你又这么喜欢,那就拿去好了,便当是本公子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吧!”
田景放下画笔,又恰到好处的在惊鲵额头上留下一吻:“这个,就当是你的回礼好了。”
“啊……”
惊鲵顿时愣住,七天来我怎么引诱你都没反应,现在没有一点前奏,这么突然的来吻我了?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田景这么一次突然袭击,直搅的惊鲵有些失了阵仗。
她毕竟还是第一次施展美人计,完全没有经验啊,碰到现在这种没有提前准备好的情况顿时便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过,似乎计划很顺利?
按照这种节奏发展下去,或许要不了多久便能够得到公子景的信任了。
可是,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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