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大都督府,后堂
“吴王殿下。”
李勣恭恭敬敬的朝着李恪抱拳行礼。
“世伯客气了,如今李恪只是一戴罪之身而已,当不得世伯如此大礼。”
李恪开门见山的说道,不过言语中充满了尊敬。
李勣是谁?
原名徐世勣、字懋功,曹州离狐人。
原本是瓦岗寨军师,后来瓦岗寨举寨投诚李渊,李勣也就成了李家家臣。
他曾大败王世充,招降王德仁,逼死宇文化及。
之后,他又跟随李世民平定四方,两击薛延陀,平定碛北。后又大破东突厥、高句丽。
赫赫战功,让他成为和李靖齐名的一代名将!
不过,和李靖不一样。
天下平定之后,李世民大赏功臣。
李恪,程咬金,秦琼,尉迟恭……
他们都成了大唐肱股之臣,立于朝堂之上,受天下敬仰。
而李勣,却退居二线,在并州当了个都督府长史,这一当就是十六年。
不涉足庙堂,不居功自傲,身负赫赫战功,却甘愿平庸一生。
就凭这一点,李勣就值得李恪尊重!
“末将受李家大恩,乃李家家臣。殿下如何,乃是李家的家事,与末将无关。”李勣淡淡的说道。
他这话没毛病,李勣能有今天,全是因为李渊的恩赐。
封他为大将军,赐他李姓,这是何等恩宠!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对于李渊被逼宫一事,他是有意见的!
“若是我和父皇刀兵相向,世伯还会置身事外么?”
李恪的话,让李勣面色一紧。
“末将身为大唐臣民,显自然不愿看到大唐战火纷飞。陛下乃当今天子,天命之人。末将乃大唐之人,李家家臣。倘若殿下挑起战端,末将只能选择与殿下为敌。”
李勣不卑不亢的回答。
“天命之人?世伯莫不是忘了李家曾经也是杨家的家臣,杨广曾经也是天子。”
“世伯莫不是忘了,我父皇这皇位是怎么来的!”
“身为大隋之臣,却公然造反,此为不忠!”
“逼宫篡位,囚禁生父,此为不孝!”
“残杀手足,徒造杀孽,此为不仁!!”
“坑杀功臣,排除异己,此为不义!”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世伯却说他是天命之子,仁义之君,是不是太言过其实了?”李恪冷冷的盯着李勣。
“倘若殿下拥兵自重,又与陛下何异?”李勣反问道。
“世伯,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
“我为何走到这一步,世伯不会不知道吧?”
“父皇想让我死,兄弟想让我死,满朝文武想让我死,但是我不想死!”
“我李恪自问无愧于心,无愧于人!我一心为民,一心为国,却落得个如此下场。敢问世伯,我做错了什么?!”
李恪面色一沉,大声质问道。
李勣神色复杂的看着楚天,摇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此乃君王家事,末将原本不该插手!”
“殿下,请听末将一句劝。倘若你能放下心中执念,末将愿一路护送殿下去吐蕃。”
“如此一来,陛下安心,殿下也就安全了。虽说是背井离乡,但总好过父子相残,兄弟相杀。”
“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李勣说这话,自己都心虚。
“世伯的意思是,我李恪天生就活该如此?”李恪冷冷的笑着。
“殿下,或许这就是命吧。殿下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如今大唐国力强大,百姓安居乐业,还望殿下能为天下苍生着想。”
李勣虽然心虚,但还是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世伯,你让我很为难啊!”
“不杀你,你终成我的心腹大患!杀了你,我又良心不安!”
眼看劝说是不行了,李恪动了杀机。
没办法,大唐一个李靖就够自己受的了,再加上一个李勣,李恪虽然不惧,但是会白白牺牲不少的生命。
权衡利弊,李恪只能选择杀了李勣。
“殿下此言是否有些自大?李勣虽然年迈,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懦夫!况且,此处是并州大都督府,我一声令下,八百精锐军士将会吧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李勣一脸自豪的说。
“此时世伯与我,只要两步之遥,您说他们能及时赶到么?”李恪淡淡的笑着,就像再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末将不敢夸大,但是普天之下,能在十吸之间杀我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呢!如果殿下不信,大可放手试试!”
身为百战之将,李勣自然有他自己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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