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门之梦
37 村落成废墟（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乌堐和覃仚儿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视野所及，无不触目惊心！
一眼望去全是黑灰色，看不到一丝绿色，很多大树的树干只留下了一两米高的焦炭，有的仍然在冒着丝丝黑烟。天空如今变得灰蒙蒙的，惨白的太阳在灰暗的天空中若隐若现。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不但鸟语花香的美景踪迹全无，而且连虫子也都销声匿迹了！
天空中，飘荡着很多黑色的絮状灰烬，就像下起一场黑雪！
覃仚儿注意到一堆灰烬中有一具没有烧干净的野兽遗骸，腹中空空的她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师弟，我们过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吃的？”
乌堐看了看，皱眉道：“连骨头都烧焦了，皮肉肯定烧完了！”虽然这么说，他还是从厚厚的灰烬中走了过去，抓着一根烧焦的骨头准备拎起来，可是稍稍一用力那骨头就碎了。覃仚儿还不死心，手忙脚乱地将灰烬扒开，但除了灰烬什么都没有。
“师姐，那条河里面可能有吃的！”乌堐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几乎干涸的小河说道。河边有一些隐龙宗弟子正在弓着腰低头找食物。
覃仚儿，“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早就饿得有气无力的两人很快跑到河边。
河里面只剩下河床低洼处还在流淌着一股细流，这股细流仍然在冒着腾腾热气，看样子离完全蒸发干净不远了！河床上到处是纵横交错的裂缝，杂乱的脚印随处可见，显然已经有同门弟子在这里搜寻过食物了。
两人沿着河床眼巴巴地一路寻找，但是一无所获。
“咕咕……”
乌堐干瘪的肚子叫了起来。
“师弟，再坚持一会儿，说不定马上就能找到吃的了！”覃仚儿安慰道。
乌堐走到水流边上蹲下来，用手探了探水温，感觉不是很烫了，于是捧了几口水喝。当他起身的时候，他注意到干燥的泥巴裂缝中露出了一点点河蚌壳！见到河蚌壳，他两眼放光，“师姐！我找到吃的了！”
覃仚儿凑了过来，“咦！有个河蚌！个头还不小！赶快挖出来！”
两人忙不迭地挖了起来，少顷，一个一斤多重的河蚌被乌堐掏了出来，他急不可耐地掰开蚌壳，立即闻到了一股河鲜味！
“师姐！蚌肉没烧坏，正热乎着呢，你吃吧！”乌堐捧着河蚌壳，一边咽口水一边对覃仚儿说道。
“师弟，你饿了，你先吃吧。”覃仚儿本想撕下一小块蚌肉尝尝，可是硬生生地缩回手去。
乌堐撕下一块蚌肉，递到覃仚儿嘴边，“师姐，你吃吧！我是男人，知道女士优先的道理！”
覃仚儿甜甜地一笑，迟疑了一下，把蚌肉放在嘴里，“咕噜……，嗯，太好吃了！”
“你嚼都没嚼就囫囵吞下去了，这也能尝到味道？再吃一块尝尝！”乌堐说着，又撕下一片蚌肉递给覃仚儿。
“不不，师弟，该你吃了！”
就在两人谦让的时候，突然，乌堐手中的蚌肉连蚌壳一起飞了起来！
“谁抢我的蚌肉？”乌堐大惊，转头望去，发现一个同门弟子正在得意地大口吞食着蚌肉，更可气的是居然还朝他投来挑衅的目光。
此人是耶律沁。
覃仚儿怒斥耶律沁，“你这人怎么能这样？你觉得从师弟手中抢吃的很光彩吗？”
耶律沁几口将蚌肉吃干净，然后将蚌壳抛向乌堐，“呐，还给你了！看看还不行吗，真是小家子气！”
“你……！”覃仚儿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准备冲上去动手。
乌堐轻轻接住空蚌壳，随手丢在地上，将覃仚儿一把拉住，“师姐，算了！都是同门师兄，谁吃都一样。”
“那不一样！像他这种人，也配做师兄？”覃仚儿跺脚道。
“师姐，算了，气坏了身子就更不合算了，我们到别处找找。”
“哎呀呀，真是气死我了！”
“算了，别生气了。只要耐心一点，总会找到吃的。”
…
两人换了一处人少的河段，那里同样留下了大量的脚印，显然不止一拨人来过这里。凡是还能吃的鱼虾蟹全都被之前的弟子们打发下肚了。
“师弟，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不一定的。看得见的食物都被捡走了，看不见的应该还有，就像刚才的河蚌一样。”正说着，乌堐注意到泥巴表面有一个椭球形的拇指头大小的洞，不由得精神一振，立即蹲下去。覃仚儿知道乌堐又找到食物了，于是警惕地环顾四周，生怕再次有人用控物术抢走食物。乌堐沿着小洞扒开干燥的泥巴，下面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往下的通道，边缘十分光滑，通道的底部，一条已经被烫熟的泥鳅静静地躺在那里！
乌堐环顾四周，趁人不注意将泥鳅取了出来，“师姐，赶紧吃吧，别让人抢了！”
覃仚儿继续警惕地看着周围，低声说道：“师弟，我已经吃过了，你赶紧吃吧，别跟我客气来客气去了，我不喜欢这样！”
“那……那我就先吃了！”
“吃吧，快点，不然又被抢了！”
乌堐闻到泥鳅散发出来的肉香味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他顾不上将泥巴清理干净，一股脑儿吞了下去，“再找找，下一条归你，谁也别谦让了！”
眼尖心细的他陆续找到了不少没有烧焦的泥鳅，还有河蚌和田螺，以及黄鳝等，两人轮流吃，终于吃了个饱。最后，两人还在须弥空间中储存了一些食物。
“师弟，我帮你把瓦罐也收在须弥空间里吧！”覃仚儿压低了声音，兴奋地说道。
乌堐警惕地环顾四周，摇头道：“这瓦罐我还是随身带着吧。这样别人就会以为我们没有须弥空间，也就不会逼我们交出藏在须弥空间里面的食物了！”
覃仚儿微微一怔，点头道：“哦！还是师弟你考虑周全，那就这样办吧。”
“我们先去无柳的村落里看看，也许还有人活着呢！”乌堐说道。
“好吧！我们走！”覃仚儿吃饱后精气神又上来了，精神抖擞地准备赶路。
乌堐一把拉住了她，“师姐，我们不能这样走过去！否则，耶律沁他们一下子就知道我们找到了足够的食物，他肯定会拦住我们要吃的！到时候麻烦就大了！”他最担心的是保不住这个宝贵的须弥戒，没有这种储物法宝还真的不方便。
“哦！那我们该怎么办？”
“像刚才下山时那样，摆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耶律沁他们就不会怀疑我们，也不会为难我们了！”
“哦，这个我会！”说罢，她装着昏昏欲倒的样子走了几步，小声问道：“师弟，我这样子走可以吗？”
乌堐看了看，小声说道：“过头了一点，再稍稍拿出一点精神来。”
覃仚儿把腰板挺直了一点，头抬起来一点，又走了几步，“这样子可以吗？”
“还有表情，眼神要空洞一些……”
“唉，烦死了！干脆，我们直接大踏步走过去得了！谁要为难我们我跟谁拼命！咱们这炼体术也不是白练的！”覃仚儿直起身子高昂着头，气呼呼地大声说道。
“嗨，师姐，小声点！我们这炼体术不适合远战，暂时只适合近身格斗，一旦他们用御剑术远程攻击我们，我们会吃亏的！再说了，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手足相残很不好！你还是忍忍吧，忍一忍可以少了很多麻烦！”
“唉，好吧，这次我听你的。但下次你得听我的，行不行？”
……
昔日欢声笑语一派祥和的小村落，如今残垣断壁尽是焦土，空气中充溢着火炭和遗骸的焦糊味，灰烬中依稀露出一段段没有完全烧尽的人类骨骸。其中有一具成年人的骨骸引起两人的注意，那具骨骸已经烧得焦黑，两臂紧紧地搂着一具很小的骨骸，将小骨骸护在身下，小骨骸手中抓着一把已经被烧为炭灰的木剑。估计是一个母亲或父亲临死时在用自己的身体舍命护住自己的孩子，但终究未能逃过死神的魔爪！此情此景，让乌堐和覃仚儿不禁潸然泪下！
“师姐，别看了，太惨了！我们赶紧去那个洞穴看看吧！”乌堐凄然说道。
“师弟，你得有个心理准备。都这么多天过去了，无柳即使活着，恐怕也已经饿死了！”覃仚儿一边朝洞穴走去一边不安地说道。
“我知道！无柳妹妹只是一个普通人，在这种天灾面前毫无反抗的能力！不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她！如果她遇难了，我就把她安葬了，今后有机会回来看看她，帮她扫扫墓也好！”
两人忐忑不安地走到洞穴入口处。几天前刚刚被六长老开凿出来的洞穴在烟熏火燎之下已经变得黑乎乎的，洞中静得可怕，几十个衣衫褴褛身体焦黑的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已经无法辨认谁是谁了！
“无柳！你在吗？”
乌堐站在洞口小声问道，心里升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覃仚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挨个儿检查那些人的鼻息。她把手指头在一个人的鼻子下一探，心猛地一沉，接着又探了探那人的脉搏，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唉……！”她无奈地长叹一声，走到第二个人身边，蹲下去检查鼻息和脉搏，同样是肌体僵冷毫无生息！
乌堐看到没有任何人对他的话做出反应，不再说话，跟覃仚儿一起挨个检查起来，当他蹲下来检查一个人的气息时，他隐隐闻到了一股腐臭味，这人显然死去多时了！
最后，两人发现这洞穴里面所有人都没有生命迹象了！
覃仚儿面色苍白，走到洞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村落废墟，弱弱地自语道：“好几百人的村落，就这样没了！一个人都没能活下来！这究竟是为什么？上天为何要如此残忍地对待这些善良的村民？”
乌堐仔仔细细地找了几遍，无法辨认出谁是无柳，只好走了出来，像丢了魂一样，“无柳妹妹！多好的一个妹子，就这样没了！……我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你！”说罢，他只觉得鼻子一酸，两颗晶莹的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
“师弟，别难过了！我们把他们的遗体掩埋了吧！我们两个现在也是无家可归了，家人说不定都不在了！”
乌堐微微摇头，“我父母亲去很远的地方了，也许还活着！”
“你还有父母亲，如果都健在的话太好了！……只是，我父母亲早就死了，家里只有一个爷爷，我想回去看看！”
“我们先把这些遗骸埋起来，然后去你老家看看吧。”
两人把所有遗骸搬到洞穴里，然后把洞口弄坍塌了，将村民的遗体就地掩埋在洞穴里。用来避难的洞穴就这样改成了墓穴。
乌堐噗通一声跪在墓穴前，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默哀片刻，缓缓站起，跟覃仚儿一步三回头地往远处走去。
“师弟！快看！”
覃仚儿突然浑身一震，指着前面天空吃惊地说道。
乌堐抬头一看，发现一艘扁球形的飞碟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从阴沉灰暗的云层中穿了出来，接着，有更多的飞碟一艘接一艘地出现在灰暗的天空，稍稍一数，大概有好几十艘！这些飞碟飞得很低，排成一排由南向北缓缓飞行。
“他们怎么到现在才来？现在什么都没了，人都差不多死光了，他们还来干什么？”覃仚儿低声说道，语气中不无埋怨之情。
“师姐，别怪他们了。他们本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们只是过客而已，没有救灾的义务。”
“他们有如此先进的飞行器，转送灾民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为何见死不救呢？他们还算是人吗？”覃仚儿说着，依旧愤愤不平。
乌堐神色茫然，“也许，他们有自己的苦衷。再说了，他们并没有亏欠我们什么！我们自己的灾难，还得靠我们自己去解决。”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真怀疑这场灾难是不是就是这些外星人搞的鬼？我们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好好的，为什么偏偏在他们来了以后灾难就降临了？”
乌堐微微一惊，“嗨，师姐，小声点，别让他们听见了！”
“听见了又能怎样？顶多一死！反正我爷爷也可能不在了，我去陪我爷爷也好！”
“师姐，虽然现在的局面十分困难，但是我们不要放弃活下去的勇气！只要我们坚持下去，情况会慢慢好起来的！如果我们连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了，又如何对得起为了抗灾而献出生命的宗主和长老们呢？”
覃仚儿眼里噙着泪花，“师弟，如果我爷爷真的不在了，我就……我就只有你了……只有你这个师弟在我身边了！”
两人心事重重地朝覃仚儿家乡走去，不时见到烧焦的人畜骸骨，一路无话。
突然，北面天空银蛇一闪，然后传来轰隆隆的闷雷声。乌堐微微一惊，转头望去，只见北面黑压压的天空和死气沉沉的山峦连成了一个整体。
“师姐，恐怕有新的麻烦了！”
覃仚儿环顾四周，又抬头看了看昏黑的天空，柳眉微蹙，“我们必须尽快找一个避雨的地方才行了！可是，到处都被烧的光秃秃的，附近也没有山洞，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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