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门之梦
不会干坏事的人（旧版）

他独自一人走进了一片小树林，扯了几根藤蔓，搓了一根绳子，把绳子挂在树杈上，试图上吊自杀。

“牛常耕，对不起了，我得毁了你的身躯，不然，呆在我识海中的那么多人就出不来了。你放心吧，我已经帮你把账还清了，还帮你造了新房子，你的老婆和你的女儿都不需要你担心了。黄泉路上，我还可以做你的伴，说不定还可以帮上你的忙，免得别的鬼欺负你。”

随着咔嚓一声响，乌堐临时做的绳子断掉了，他掉在地上，屁股摔得很痛。

他检查了一下绳子，重新扯来几根藤蔓，另外做了一根更结实的绳子，继续上吊，“牛常耕，我知道你不想死，我也不想害死你，但我实在没办法了，我只能连累你了。”

随着咔嚓一声响，树杈断掉了，他又掉在了地上，差点崴了脚。

他爬到树上，取下绳子，把绳子挂在另一个树杈上，回到地面上，抬头一看，傻眼了，绳套挂得有点高，他够不着，他跳起来去够绳子，因为没法施展轻功，就是够不着。

他无奈地摇摇头，走出了小树林，来到一条小河边，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没人，于是一纵身跳入河中。

噗通

河水瞬间浸没了他的半个身子，但仍然有上半身露出水面。

这河水怎么这么浅？

他试着朝河中心走去。

哗哗哗，哗哗哗

一直走到走到河对岸，河水始终在他腰部以下。

他离开了小河，一个人往集镇上走去，发现路边有一块大岩石，岩石上刻着路标和箭头，看看四周无人，于是朝岩石一头撞了过去。

嗵

他的头居然被反弹回来，皮都没破掉一点。

原来这块大岩石只是一块用泡沫塑料做成的艺术品。

他继续往集镇走。太阳开始变得厉害起来，火辣辣的阳光把他身上的湿衣服晒干了。镇上，他发现有人卖老鼠药，一掏口袋，正好带有零钱，于是买了一包。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他把一包老鼠药吃了下去，坐在角落里等死。

左等右等，大半天过去了，身上都爬满了蚂蚁，光是感觉到饿，就是感受不到肚子疼，“唉，这是什么老鼠药嘛，香香的，脆脆的，味道真不错，如果钱多的话，真想多吃几包。”。

他知道，他买到假药了。

他回到镇上，看到有车来往，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想要撞车，可是他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这样做会害了无辜的司机。

这时，他注意到路边有人用切割机，切割机拖着长长的拖线板，拖线板放在僻静处。于是，他悄悄走到拖线板边上，试图让自己触电而亡。

啪

随着一道火光闪过，拖线板断电了。

原来，拖线板使用了防漏电空气开关，有防触电保护装置。

“你在干嘛？”

就在这时，一个工人怒气冲冲地朝他走了过来。这个工人就是刚才用切割机的那个人。

“兄弟，你能帮我个忙吗？”

“是不是你在这里搞鬼，害我跳闸了？”

“兄弟，我真的想请你帮个忙。”

“你在我这里搞事情，被我撞见了，你居然还想让我帮你做事情？亏你想得出来！”

“兄弟……”乌堐说着，试图弯下腰去，试试有没有恢复通电。

工人怒道：“你居然想当着我的面搞破坏，你找死！”

乌堐，“是的。”

工人，“你说什么？”

乌堐，“我就是在找死。”

工人，“你神经病？”

乌堐，“是的。”

工人，“你……？”

乌堐，“他们说我得了多重人格分裂症，不好治。”

工人，“原来是神经病！快走快走，别影响我干活！”

乌堐想了想，说：“兄弟，你知道谁能开启域门吗？”

工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走快走，不要在我这里发神经。”

“兄弟，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要如何才能下地狱？”

“你真是有病，病得不轻！”

“嗯，他们都是这么说我的。”

“你怎么还赖在我这里不肯走呀？”

“你告诉我如何下地狱，我就走。”

工人，“下地狱还不简单，多干几件坏事不就行了。”

“呃，对啰，自从来到你们这个反宇宙，我就没干过几件坏事，根本不符合下地狱的条件，怪不得找死都死不成！”

乌堐恍然，一个人在集镇里漫无目的地走，他看到有个修自行车的小伙子，小伙子故意把钉子撒在路上，害得骑车的路人爆胎，他本来就想揍那人一顿，何不故意找这个小伙子打一架，让自己做一回恶人呢？

问题是，自己如今只是一个普通农民，什么武功没有，法术也被彻底封禁掉了，会不会打不过这个小伙子？他站在自行车摊子边上，默默地打量着对方。

小伙子看上去很瘦弱，胳膊上好像没有多少肌肉。

应该打得过这个小伙子吧？

乌堐拿定主意，故意朝小伙子吐了一口唾沫，故意把唾沫吐在小伙子身上，然后狠狠地瞪着小伙子。

他本以为，小伙子会被他激怒，跟他打架，他就可以把小伙子狠狠地揍一顿，然后把自行车摊砸了，以便做一回恶人。让他没想到的是，小伙子掏出一包烟来，满脸堆笑，对他说：“兄弟，我只是混饭吃的，千万别声张，不要让大家知道是我撒的钉子，好吗？我也是迫于生计，才干这种缺德事的，希望你能谅解！如果是我弄坏了你的车胎，我把补胎的钱还给你，行不？”

乌堐没有接对方的烟。他不知道牛常耕抽不抽烟，反正自己不抽。眼看着这架是打不起来了，他失望地离开了自行车摊，继续寻找打架的目标。

很快，他有了攻击的目标。对方同样是一个看似瘦弱的小伙子，对方正躺在树下的一张竹椅上摇着蒲扇，看上去惬意得很。

“我郁闷滴要死，你却悠闲自在，我打的就是你！”

他捡起一根树枝朝瘦弱男走去。

“你干嘛？”

“打架。”

“找我打架？”

“没错。”

“我不认得你，你为何找我打架？”

“我也不认得你，就因为看你不顺眼，所以想要揍你一顿。”

“你没搞错吗？”

“没错，我打的就是你！”

说罢，乌堐抡起棍子朝对方狠狠抽去。

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虽然看似瘦弱，身手却是不错，他刚一出手，对方啪地一声夺过棍子，跃了起来，把棍子舞得呼呼作响，噼里啪啦往他身上招呼，他成功地接住了对手的每一招每一式，不过全是用自己的屁股接的招。

最后，屁股被打得开了花的乌堐无奈地离去。

“唉……怎么搞的，连个普通人都打不过了，我还是乌堐吗？……既然打不过小伙子，要不要找个小孩，或者老头打架？……不行不行，不能打小孩，更不能打老人。可是，如果不打人，就做不成恶人，做不成恶人，就没法离开反宇宙……还是找个女人打架吧，我就不信，来自正宇宙的我，会连反宇宙的一个女人都打不过。”

乌堐一边闲逛一边寻找适合的目标，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妇女引起他的注意，那个妇女一个人走在街上，手中拎着好几个塑料袋。他悄悄跟了上去，趁对方不注意，抢过对方手中的塑料袋转身就跑。

他本以为，对方会大喊大叫并且报警的，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的确大喊了，但并不显得惊慌，反而显得很高兴，“先生，谢谢你啊，真的谢谢你！不用跑那么急，别摔着了！啊！”

“呃，这个妇女怎么回事，被我抢了东西，还感谢我？”

乌堐停下脚步，打开一个塑料袋，低头一看，发现里面全是垃圾，于是又打开另一个塑料袋，还是垃圾……几个塑料袋里面，都是垃圾。

“大姐呀，你干嘛拎着几袋子垃圾逛街？”乌堐无奈地说。

“先生，你应该懂的，现在搞垃圾分类，我老是分类错误，被罚了好几次了，我吸取教训了，把垃圾拎到两公里外的一处地方，那里有专人帮我们分类。……谢谢你啊，替我跑一趟腿。你不用跑那么快，不用担心垃圾会变质。”

乌堐只好帮对方把垃圾带到指定地点交专人处理，然后回到街上，继续寻找合适的干坏事的目标。他很快锁定了新的目标，那是一个年青而妖艳的女子，对方穿着普通的衬衣和长裤，眼睛描得黑黑的就像熊猫眼一样，嘴唇涂得红红的就像喝了血一样，脸上擦得白白的就像抹了一层乳胶漆，头发染得黄黄的就像被火烧过一样，胸围却不咋地，像个太平公主似的。他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找这种女人打架的话没有心理障碍。

于是，他带着玩世不恭的神情，走到妖艳女身边，也不打招呼，伸手在人家臀部掐了一把。

“大叔，你干嘛？”

对方一开口，就把乌堐吓了一跳。

让他吃惊的不是对方的反应，而是对方的嗓音，那不是女人的嗓音，是男人的嗓音。他下意识看了看对方的喉部，发现对方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喉结。

“你干嘛？”

乌堐，“你不是女人？”

“我是不是女人跟你有关系吗？”

乌堐，“你一爷们打扮成这样，跟我没关系也是有关系！”说着，他又在对方腰上掐了一把。

疑似男用酥酥的声音对乌堐说，“大叔，别这样嘛，人家会怕怕的嘛。”

“还用这种娘娘腔跟我说话，我揍你！”乌堐一巴掌扇了过去。

可是，对方并不躲闪，也不还手，这让他下不去手，硬生生减轻了力道，轻轻拍在对方脸上。对方赶紧取出镜子照了照，发现脸上多了一个手掌印，还有很多细小的蛛网状的裂痕，于是用拳头轻轻捶打着乌堐，“你真坏你真坏，居然把我的妆给弄坏了，这可是我花了半个钟头才化好的妆，被你一巴掌弄坏了，你得赔我，你陪我！”

“你好好说话不行吗？别这样娘里娘气的好不好？”说着，乌堐给了对方重重的一巴掌，拍在对方肩膀上。

疑似男，“大叔，你打我？”

“我打你！就是我打你，你想怎样？”

“大叔，我知道，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闹哪能产生感情来，你喜欢打我的话，你就打吧，我很坚强的，我不会哭的。”

“唉，你一大男人，你怎么能这样？”

疑似男，“现在不流行这种打扮吗？”

乌堐，“如果男人涂脂抹粉也能流行起来，那就是一种病，流行病，得治，最好的药就是棍棒伺候！”

“大叔，你想让我怎样嘛？”

乌堐，“我打你，我弄坏你的妆，你还手呀，像个爷们还手呀，使劲打我呀，跟我真打呀！”

疑似男，“大叔，我是个文艺青年，除了会泡妞以外只会打游戏，就是不会打架。”

乌堐，“不会打架？那就报警呀！抱我警……报警我呀！快点呀！”

疑似男愣了一下，“大叔，你让我抱紧你？”

“对呀，快报警呀！”

疑似男伸出双臂，使劲搂着了乌堐的腰，“嗯，我抱紧了，够紧吗？”

乌堐，“你……你……？你干啥？”

“我干啥不都是按照你的意愿来的嘛？”

乌堐急道：“你干嘛吃我豆腐？住手！住手呀，你再不住手，我就要报警了！”

“……”

疑似男就像藤缠树一样缠住了乌堐，引来大量的看热闹的观众，让乌堐好不尴尬。他好不容易摆脱了疑似男的纠缠，逃也似的跑出了观众的视野。

“打架这种方法不适合我，那就……干点什么坏事好呢？我一辈子都没干过坏事，现在刚开始学着干坏事，还真干不好，怎么办？”他一边走一边琢磨，正好路过一垃圾桶，近来已经习惯翻垃圾桶的他情不自禁地走到垃圾桶边上，看看有没有吃的。一翻，发现了一把生锈的水果刀，看到这把刀，他马上有了主意。

他捡起水果刀，径直走进了一家小卖店，店里有个少妇正抱着娃上班，没有其他顾客。

“抢劫！”

乌堐装出很凶很凶的模样，将水果刀使劲地往柜台上一扎。

少妇，“轻一点，轻一点，别吓着了孩子，有话好说。你想干什么呀？”

“你没看出来吗，我抢劫！”

少妇，“你要什么，我给你就是，不需要抢。反正，这店又不是我的。”

乌堐，“不是你的店就可以任由我抢劫了？哪有像你这样的雇员？咹！”

少妇，“大叔，依你看，我该如何面对劫匪呢？”

乌堐，“报警，你要报警啊！”

少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娃，又抬头看了看乌堐，面色平静，迟疑道：“大叔，我不抱紧你，我抱紧娃，行不行呀？”

“你……？真是气死我了！”

乌堐一使劲，想把插在木质柜台上的水果刀拔出来，吓唬吓唬少妇，逼得她报警，让自己如愿以偿地做一回恶人。可是，锈刀插在木头中，卡得很死，他使劲一拔，居然没能把刀拔出来，于是两手一起使劲，匆忙之下，手指头被刀刃割伤了，流出血来。

“大叔，我都不急，你这么急干嘛呀，慢慢拔，啊，要不要我帮你找把钳子过来，看样子，如果没有工具的话，是不可能把刀拔出来了……呃呀，你的手……被刀割伤了，让我看看，看伤得重不重？看样子伤口有点大，要不要我帮你缝几针？我曾经给我家狗狗缝过伤口，有经验，保证缝得既美观又实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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