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门之梦
第十四章 捅破窗户纸（旧版）

“老乡，把证件拿出来检查一下！”

一个背着枪的武警拦住了青衫老怪，表情严肃地说道。

“军……噢噢。”

老怪差点说军爷，却又马上意识到言多必失，于是二话没说放下肩上的柴禾，从口袋里掏出樵夫的身份证递给武警。

武警看了看身份证，又看了看老怪，然后取出一张青衫老怪的画像比对了一番。发现面部特征完全对不上。只是，让他感到不解的是，面前这个“老乡”的手掌和后脖子有伤，这个特征与搜捕对象青衫老怪十分吻合！还有，面前这个人穿着湿漉漉的古代衣服，而搜捕对象穿的也是这种衣服，不由得心生疑窦，“老乡，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青衫老怪指着身后的森林，恨恨地说道：“哎呦，你说这个呀，你们要替小民做主啊！我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个疯子，我都不认识他，他不由分说把我的手弄伤了，把我的脖子弄伤了，还非得让我跟他换衣服！我好端端的一身衣服跟他换了这身脏衣服，我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我怎么这么倒霉呢，怎么会碰到这种疯子呢？”

老怪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察言观色，同时做好了强行闯关的准备。

武警听他这么一说，神色大变，把证件还给老怪，急切地问道：“老乡，你说的那个疯子长什么样？”

看到武警上当了，老怪心中暗想，“嘿嘿，老夫不但有以假乱真的易容术，而且演戏的功夫也是一流！”，然后说：“我当时吓坏了，没仔细瞅那疯子，只是注意到那是一个老头，……对了，他身上也有伤，也是手掌和脖子上有伤。”

武警眼睛一亮，急促地说道：“老乡，你碰到的那个老头就是我们正在抓捕的危险分子！你赶紧回去疗伤，我们这就派人去抓他！”

“你们可要小心了，那疯子的身手非常好，在林子里跑起来比狸猫还敏捷，而且凶得很！”老怪装作十分后怕地提醒道。

“多谢老兄提醒。但是我们不怕！”武警说着，马上给指挥部打电话，“喂喂，我是301哨卡，刚发现目标的行踪，就在301岔道口附近的森林里！这家伙刚才又伤了一个进山砍柴的老乡，还把老乡伪装成他自己的模样，试图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我们没有上当……”

老怪十分顺利地通过了哨卡，朝村里走去。村外，他遇到了几个村民，村民们发现他受伤，吃惊不小，“木瓜，你怎么伤成这样？”

“唉……”

老怪叹息一声，摇头不语。然后放下柴禾，转头就走。

“呃，木瓜，天都黑了，你去哪里？”

“我去找点草药。”

“你的嗓子，怎么变音了？”

“脖子受伤了，喉咙痛的厉害。”老怪支支吾吾，很快离开了大家的视线。

……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陆陆续续回到家里的村民们点亮了油灯，开始生火做饭。田野里一片寂静，偶尔有虫鸣声响起。

老怪注意到其中一栋房子没有亮灯，但是其中一扇窗户却透出微弱而闪烁不定的火光，屋顶还冒着缕缕炊烟。他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发现没人跟踪自己，于是径直朝那栋房子走去。

那栋房子的主人此时去邻居家了，家里只有一只花猫。花猫这时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一个大老鼠，估计是吃得太饱了，把死老鼠丢在地上，然后跳到窗台上。

窗台上放着一个瓷碗，碗里有大半碗剩饭，剩饭还掺着汤。那是主人用来喂猫的。

花猫吃了一口剩饭，然后叭啾叭啾地舔汤喝。突然，猫隔着窗玻璃注意到有陌生人来了，于是从窗台上跳下去，趴在灶坑边上烤火。灶膛里燃着一堆柴禾，柴禾差不多燃尽了，灶台上架着一个高压锅，高压锅正噗嗤噗嗤地喷出滚烫的蒸汽，散发出诱人的鸡肉香味。

花猫发现的陌生人就是青衫老怪，他是来偷吃晚饭的。自从出了结界，几天来他还没吃过一顿热饭，都是生吃蛇肉鸟蛋和野菜充饥。他闪到玻璃窗边上，侧耳细听屋里的动静。屋里除了高压锅的声音，并无其他动静。第一次来到现代社会的他，根本不知道高压锅为何物，想来想去就听不出那是什么声音，还以为有人吹口哨。他把手指头在自己嘴里蘸了点口水，轻轻地向窗玻璃捅去。不料，玻璃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被他捅出一个窟窿来。

“咦！这是什么窗户纸？居然比石头还结实？”

老怪愣了一下，然后加大了手上的劲道，但窗玻璃还是没有捅破。

“他N的，老夫武功盖世，难道还捅不破一层窗户纸吗？我捅，我捅，我使劲捅……”他一次比一次用劲，最后还用上了内劲。高手就是高手，一出手就不同凡响，随着咔嚓一声脆响，他成功地捅破了窗玻璃，也成功地弄伤了自己的手指头，“哗啦啦……”窗玻璃掉了一地。

“呃，这是什么窗户纸？怎么这么厚，还碎成很多块？”他吓得退后一步，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碎玻璃。这时，他感觉手指传来钻心的痛疼，低头一看，手指头被划破了，正渗出殷红的鲜血。他赶紧用水烛绒处理伤口。与此同时，一股诱人的鸡肉香味从屋里飘了出来，他不由得咽了几口口水，稍稍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情况，发现窗台上有一碗食物，于是毫不犹豫地端了过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灶坑边，花猫好奇地抬头望着偷吃它食物的陌生人，小声叫道：“妙啊……”

刚吃了两三口，他突然感觉到舌头上一阵刺痛，吐出舌头用手一摸，抠出来一粒玻璃渣，还带着血，“他娘的，这饭一点鸡肉味都没有，还这么硬？”他把碗放回窗台上，然后一个鱼跃钻入屋内。

花猫嗖地一下逃走了。

老怪低头打量了一下高压锅，发现那诱人的香味就是从锅里喷出来的，不由得心中暗喜，“嘿嘿，终于找到好吃的了！”他试着把盖子揭开，却发现盖子盖得很严实，揭了几下没能揭开，于是急不可耐地鼓捣起来。鼓捣了一会儿，发现盖子可以转动，于是使劲转动盖子，却不知道这是高压锅，打开盖子前需要把顶上的泄气阀打开减压，否则会很危险！

他非但不给高压锅减压，还在渐渐加大手上的劲道，锅盖在缓缓转动。突然，只听见“砰”的一声响，盖子炸开了，他闪避不及，锅盖砸了他脸上！

脑壳痛，老脸痛，老怪眼前全是小星星……

“不好，有机关！”老怪揉了揉太阳穴，定了定神。

“妙哦！”花猫蹿到老怪身边，好奇地打量着他。

“区区一畜生，居然也来嘲讽我？”

老怪突然伸手朝花猫抓去，花猫非常敏捷地一闪身躲过，但老怪更快，一下子抓住了花猫的后腿，花猫回头张口就咬，老怪猛地一甩，花猫嘭地一下撞在墙壁上，蹬了几下腿，然后再无动静。

“能死在老夫手中，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知足吧！”老怪瞅了瞅花猫的尸体，然后一个鱼跃跑到窗外，“哎呦！又中机关了！……呃，怎么碎了的窗户纸也像刀片一样锋利？”他突然觉得左脚脚底传来钻心的痛疼，扳过脚板一看，一块厚厚的“窗户纸”正扎在鞋底，他赶紧把“窗户纸”拔出来，然后撒腿就跑。

就在这时，房主听到自家异响匆匆跑了回来。老怪不想暴露行踪，赶紧找地方藏身，发现屋子旁边搭了间斜坡顶的小屋子，小屋子黑咕隆咚，门半掩着，看上去没人在里面。于是，他一闪身躲进了小屋子。不料，一股臭味扑鼻而来，“呃，难道这是茅屎坑？”他赶紧后退准备出来，不料，他的左脚突然踏空，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原来，这就是一个简易厕所，就是一个大粪坑上面架着一些木板，木板当中留一条十几公分宽的缝隙，他的左脚正好陷入了缝隙中。他赶紧爬起来，把脚抽了回来，却发现左脚已经是湿漉漉的一片，而且还沾着不少秽物，还有几条蛆在他左脚上不慌不忙地开始侦察地形！

“竟然如此羞辱老夫！有朝一日，我必定杀个回马枪，把你们这群蝼蚁全都灭了！”

老怪恨不得立即把房主一家老小全都杀了，却又担心节外生枝招来武警，而且左脚有伤又沾上了粪便，如果不及时处理会导致伤口严重感染，于是决定尽快逃走。

他正准备从厕所门口出去，却发现屋主人已经近在咫尺，于是又缩回到厕所中，回头一看，发现这间小屋子被一堵一米高的矮墙分为两半，屋顶是一个简易顶棚，顶棚并不高，顶棚上搭个架子，架子上堆着一些干稻草。顶棚和外墙之间留有很宽的间隙。

他毫不犹豫地跨过矮墙，不料，脚上踩到了一团很有弹性的东西，又差点摔倒，赶紧用手撑住，却感觉到手碰到了什么动物的身上，同时听到了两声猪叫声。

原来，当地农村里的厕所是跟猪圈共用一个粪坑的，他这是跨过厕所进入猪圈里了。他跃到顶棚上，从后边间隙中溜了出去。

跑的时候，他还顺走了这户人家晾在屋子后面的几件衣服。

“他娘的，差点阴沟里翻船了，居然有人布置了机关陷阱，用好吃的东西诱我上钩？”老怪心有余悸地想着，然后又感到庆幸，“想暗算我，也不想想我是什么人？我是那种容易上当的人吗？跟我玩诡计，嘿嘿，你们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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