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门之梦
卡哲思第山（三）（旧版）

“是何秘书吧？我真的有紧急军情！请让总参谋长接电话！”博罗多不耐烦地说道。

“我不是何秘书爸，我就是何尧，我怎么觉得，你这个师长的面子可真够大的呀！你以为你是总司令呀，想让谁接电话谁就得乖乖地接电话，你知道总参谋长有多忙吗？你就不能让总参部省点心吗？你知不知道，敌人都跑到司令部来了！总司令都亲自带人执行抓捕任务了！你让谁支援你？让我来支援你吗？我可是忙得很，补个妆都挤不出时间来……”

“何秘书，我请你不要耽误军中大事好不好？这军情如火，每多耽误一秒钟，就会多死很多弟兄！请立即把电话给总参谋长！”

“博罗多师长，你要知道，乌堐跑到试剑岭司令部来了，总参谋长和特务团参谋长正在调兵遣将搜捕乌堐，乌堐才是星战军团目前最大的敌人，跟你作战的赤目军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我相信你有能力守住阵地的！……如果你一定要总参谋长接电话，你就得给我一个充足的理由，比如，你发现乌堐啦；或者说，乌堐正在攻击你啦，乌堐就要逃走了……等等。总参谋长一听到这个理由，肯定会立即放下其他所有事情，把一切能调动的部队都调过来支援你。怎么样？我这是在帮你想办法哦，你今后得好好感谢我哦！”

“何秘书，军中无戏言，我怎么能编一个谎话来欺骗总参部呢？我这里跟本没有乌堐的消息，鬼才晓得他现在在哪里？再说了，乌堐他何等激灵，怎么可能往特务团枪口上撞呢？”

博罗多不知道的是，这次奇袭特务团和山地师的对手就是乌堐，乌堐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还在继续攻击他的阵地。

“那就对不住了，我挂了啊，就这会儿功夫，耽误我好几个电话了！”

“哎哎哎，别挂电话！你帮我转告参谋长，我怀疑特务团哗变，特务团的装备太好了，战力太强悍了，需要轰炸机大队才能平定这场哗变！”

“师长呀，你难道不知道卫星坏了吗？你难道不知道飞机已经不能进行精确导航和精确定位了吗？先不说飞机起飞后如何降落，就算飞机摸索着飞到了你卡哲思第山上空，就算飞机可以用红外制导炸弹对你提供火力支援，可是这炸弹不长眼睛啊，它会炸敌人，也会炸你们自己，让飞行员怎么敢投弹？”

“我们可以在地面上用信号弹引导飞机轰炸敌人啊！唉，打仗的事情我跟你说不清，你还是让总参谋长接电话吧！”

“你怎么这么啰嗦！你当我对牛弹琴是吗？参谋长说了，不到最后关头，他不会让飞机莽撞行动的。那些飞机可是总参部的宝贝疙瘩，金贵得很。再说了，战无不胜的特务团除了有一个连被调到了试剑岭搜捕乌堐以外，其他主力部队不是在你那边吗，我估计你和特务团之间有误会。我可要提醒你啊，你不要把特务团当敌人看待，更不要主动去招惹特务团，你打不过特务团的，司令部也不会帮你打特务团的，真的，我没有骗你哦！”

“唉，让我怎么跟你说呢？特务团部分将士很可能投靠寇屯天了！如果不是特务团那些该死的家伙从我背后偷袭，炸掉了我防线上的大量掩体，我堂堂正规军怎么可能对付不了赤目军那些乌合之众呢？你赶紧跟参谋长汇报一下，让他立即派出宪兵队，立即采取紧急措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师长呀，你说话越来越离谱了哦，特务团对总司令的忠诚比你们任何一支部队都要强很多哦，你不要疑神疑鬼了，偷袭你的肯定是赤目军的游击队，如果你连一伙游击队也搞不定，你这个师长干脆让贤吧。”

“寇屯天有办法指挥阴兵！阴兵善于对我方将士采取夺舍行动，一旦夺舍成功，我们的将士立即变成了寇屯天的将士，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嘟嘟嘟……”

“何尧！你这个可恶的妖精，居然挂我电话？”博罗多一脸怨愤地瞅了瞅话筒，然后啪地一声挂掉，对万罗尔说道：“司令部那边也乱套了，据说有疑似乌堐的敌人闯入了司令部，司令和总参谋长都亲自上阵了，援军是指望不上了。”接着，他对万罗尔说道：“如果特务团没有叛变的话，特务团是不是遇到别的麻烦事了？刚才他们那边的驻地好像也响起爆炸声！”

“我已经派通信兵过去确认情况了。估计是军火库爆炸了。哼，谁让司令部偏心，给了特务团那么多军火呢？结果，打赤目军没有用上这批军火，却把自己给炸残了。”

“也许特务团指望不上了。传令下去：坚守待援，临阵逃脱者，杀无赦！”

……

确认敌特务团不再组织新的进攻，曾杜和耿层楼把炮击的重点对准了东西两侧的敌人阵地，特别是敌人的掩体。

耿层楼一边战斗，一边留心观察阵地附近的草地，尽量不让炮火殃及草地。他不经意间注意到，三公里外的山脊南侧有一处比较隐蔽的掩体，这掩体跟别的掩体有明显区别，主要是掩体上方竖起几根奇怪的树枝。经仔细观察，他发现那些树枝是伪装后的天线，于是马上瞄准目标，连续发射了五发炮弹，有两发炮弹准确命中目标。

命中目标之后，敌人的指挥系统似乎出了问题，不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是毫无章法，赤目军趁势发动了总攻。

赤目军装备落后，但个个悍勇，挥舞着各式冷兵器，跟敌山地师展开了肉搏战。跟特务团不同，山地师在肉搏方面是弱项。在赤目军潮水般的冲杀面前，山地师节节败退，很快退出好几十里去了。赤目军和乌堐等人也不追击，只是用零星的炮火继续驱赶溃敌扩大战果。

乌堐提着斩鳄刀站在山脊上，俯瞰着硝烟弥漫雾气缭绕的战场。六十多个伙伴站在他左右。

“大侠，这仗打得过瘾！”

“大侠，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呐！”

“这口窝囊气憋了十几年了，今天终于一雪前耻！”

“可惜跑了几辆坦克！还跑掉了部分敌人！”

“乌贼可能正在翻遍试剑岭找咱们呢！哪想到我们已经突破他的第二道防线了，哈哈哈哈……”

“这几天，乌贼把大部分精锐力量抽调到野人沟和试剑岭监狱了，卡哲思第山战力最强的就是山谷中那个特务团，我们刚才炮轰特务团驻地，几下子把特务团打残了。卡哲思第山阵地上只剩普通将士。这些普通敌人哪里经得起我们和赤目军的两面夹击？”耿程楼叼着一颗野草，一边说一边慢慢咀嚼。看样子草的味道很苦涩，苦得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可他依然不肯把草吐出来。

乌堐，“说真的，敌人的掩体非常不好对付。如果没有敌特务团提供精准的火力支援，我们这些人当中，恐怕九成以上的人都会长眠在这里。”

韩江雪有些疑惑地说：“我还是感觉有些奇怪，敌人山地师的战力不会这么弱啊？怎么溃败得那么快呢？如果他们从东西两面对我们发动猛攻，我们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的！”

“这也出乎我的预料。好像敌人的指挥系统出现了混乱。刚才，如果不是大侠仁慈，大侠一个人就可以把卡哲思第防线杀得血流成河！打了一辈子仗，我今天总算明白了，原来武力的最高境界是‘仁’，而不是征服！老魔头每次打了胜仗后就让将士们大开杀戒，把俘虏和敌人的百姓通通杀光，看来，这种做法必须改一改才行！”耿程楼很有感慨地说道。

“大侠，你干脆成立一自己的武装力量吧！我第一个报名加入！跟着你打仗太爽了！”韩江雪说道。

乌堐，“韩大姐，你不是喜欢打猪草嘛，你怎么也喜欢打仗？”

韩江雪，“要想安安心心打猪草喂猪，就得先把仗打完了，把乌贼的星战军团给灭了，建立一个由赤目族人当家作主的王国。否则，我们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乌堐，“如果我们最终胜利了，如果安河大陆实现和平了，你打算做什么？”

韩江雪，“我要多养几条猪，每天背着背篓去打猪草。我刚才已经发现好几处可以打猪草的地方了！……乌大侠，你呢，等仗打完了，你想干什么？”

乌堐，“实话跟你们说吧，我讨厌打仗。我不喜欢闹哄哄的地方。我喜欢清静的地方。我的双手沾满了敌人的鲜血，这完全是被逼的。”

韩江雪，“我们很想跟着你打仗！因为跟着你能打胜仗，打胜仗还不需要付出太大的代价。”

“跟着我……？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恐怕不能跟你们在一起。……你们很勇敢，武功也很好，无论跟了谁，都可以大显身手。而跟着我只会耽误你们的前程。接下来应该没什么大的麻烦了，我们就此分别吧。”

说着，他取出大家的武器装备，让大家随身带着。然后取出一些吃的喝的，“大半天没吃东西了，你们肯定都饿坏了吧，将就着吃点吧？”

耿层楼停止咀嚼野草，凝视着乌堐刚取出来的一堆牛肉罐头，面露不悦，“怎么都是牛肉罐头？”

乌堐，“牛肉罐头不好吗？我们在打仗，能将就就将就一下，只要能吃饱肚子有力气打仗就行了。”

耿层楼转过身去，“牛肉罐头你们吃吧，我不饿。”

乌堐，“你都饿得吃草了，居然说不饿？”

耿层楼，“刚才很饿，现在突然不饿了。”

乌堐想了想，取出一包压缩饼干递给耿层楼，“不吃牛肉的话，这个……可以吗？”

耿层楼接过饼干，咕咚咽下一口口水，“这个好！很好！我突然又觉得很饿了！”

乌堐对大家说：“大家尽管吃，吃完了我这里还有很多！等大家吃饱了，早点回家跟亲人团聚去吧！”

曾杜，“大侠，你干嘛让我们回家？”

乌堐，“我们越狱成功了，不回家还能去哪里？”

曾杜，“大侠，你就不能再带我们多打几次胜仗吗？”

乌堐，“我们脚下的路本来就各有不同。你们有你们自己的事情，我有我自己的事情，就此别过吧！”

大家看到乌堐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不由得很失望，高兴劲一下子小了许多。大家默默地吃东西。过了一会儿，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的络腮胡壮汉带着七个人兴冲冲地小跑过来，隔老远就朝乌堐挥手。

“是乌堐乌大侠吗？我是嵇大锤！”

“嵇大锤？”乌堐一愣，回想起自己年青时候在悟道坡与机械蝠遭遇，不得不进入河马洞躲避，不料遇到了丧尸。当时，领头的一个丧尸好像就叫嵇大锤。他心中暗想，原来嵇大锤也转世了，不知道他的儿子转世了没有？不管这些了，先跟嵇大锤打个招呼再说。于是抱拳道：“哦，你就是在野人沟用山歌给我报信的嵇大锤队长？你的山歌唱得不错！”

“正是在下。”嵇大锤跑到乌堐面前，说：“我奉寇司令之命攻打这处阵地，以便接应你们突围。本来以为要付出惨重代价的，没想到才伤亡一百多号弟兄就解决战斗了！多亏你从后山奇袭敌人军营并且把阵地轰开一道缺口！”

乌堐注意到他们手中的武器非常简陋，都是些老旧的步枪和鸟铳，于是惊讶地说道：“你们的武器怎么这么落后？一样重武器都没有吗？”

嵇大锤憨笑道：“我们只是游击队，能有这些步枪已经不错了。再说，我们也不是一样重武器都没有。”

“哦，你们的重武器呢？我怎么没看到。”

嵇大锤指了指身边弟兄腰间的手榴弹，说：“这就是我们的重武器。对付敌人的大炮、碉堡、装甲车、坦克等等，都是靠这个。”

“这也算重武器？就没有别的？”

嵇大锤指了指缠在自己腰间的一对沉重的流星锤，“这个够重，可以算是重武器了吧？”

乌堐露出怪怪的神情，“你们就是用步枪手榴弹流星锤跟拥有飞机大炮坦克的乌贼打仗的？居然还用来打攻坚战？”

嵇大锤自嘲地笑了笑，“打攻坚战的确不是我们的强项。我们是为了接应你才硬着头皮攻打这处阵地的。我们的强项还是自己的两条腿。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嘿嘿，我们没有其他重武器，机动性还是不错的。”

乌堐，“嵇兄，你记得河马洞吗？”

嵇大锤愣了一下，“河马洞？没听说过，怎么啦？是不是有行礼落在那里了？”

乌堐，“你真的是嵇大锤？”

“当然。怎么啦？”

“嵇兄，你还记得悟道坡吗？”

嵇大锤，“没听说过。”

“你儿子呢？”

“他在寇司令的主力部队当兵。这小子，可给我长脸了，最近带着一个排的战士，阻击了敌人的一个运输车队，缴获粮食几十吨，把寇司令高兴坏了！”

“噢……那就好，很好……别光顾说了，跟你的弟兄们一起吃点东西吧。”乌堐说着，指了指摆放在地上的一堆食品。

嵇大锤早就嘴馋了，也不客气，吩咐弟兄们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嗯，打了一天一夜，没吃一顿饱饭，谢了哦！……嗯，太好吃了！”

乌堐想了想，问：“寇屯天怎么知道我会从这里突围？”

“嗨，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你进试剑岭后，从地面上强行突破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走地下。走地下的话，出口就这么一个，就是山下那个姑泸泉。所以，等你一开始行动之后，我们事先就在卡哲思第山北面埋伏下来做好接应准备了。”

“哦！寇屯天是怎么知道那条地下水路的？”

“嗨，他在一百年前就知道，姑泸泉岩体下方有一个比较大的泉眼，可以容人通过。只是，跟泉眼相连的暗河太长了，憋一口气没法游出那么远，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特意找来了一套太乙软甲，借助太乙软甲先进的潜水功能，从泉眼逆流进去，本想偷袭乌贼司令部，顺便劫了乌贼的军火库，可是最后被一层厚厚的混凝土挡住了，无论如何也进不去，请土行术高手瓦缶真人也过不了那堵墙。后来，他试过把混凝土墙壁炸开，可是，他没想到的是，敌人在混凝土层设置了很多感应器，发现异常震动或者温度异常，会立即启动次声波武器，次声波那玩意太恐怖了，杀人于无形，五脏六腑都会被震碎掉。寇司令为此牺牲了几十名身手不错的弟兄，他自己也受伤不轻！司令反复研究推算之后得出结论：敌人仓库被几十米厚的钢筋混凝土层保护得严严实实，就算搬几卡车炸药过去也无法炸开，只好放弃了偷袭计划。”

乌堐沉默了一会儿，说：“重犯区的死囚我全部带出来了，而且全是活的。你看哪些是你们的人，领回去吧。”

嵇大锤一愣，停止吃东西，问：“你老婆羊凝还在寇司令手里呢？我没把羊凝带过来，你不担心吗？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等你见到羊凝后再把我们的人交给寇司令？”

乌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羊凝在老魔头手里，我放心。你尽管把你们的人领回去吧。你跟老魔头说一声，如果他让羊凝受了半点委屈，我必定把魔头揍成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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