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门之梦
干掉卫星（二）（旧版）

试剑岭司令部

听到外面动静的什尔莫西跟安河王打了个招呼，匆匆来到自己办公室。

“何秘书，刚才谁打来的电话？”

何秘书扭动着水蛇腰缠了过来，嗲声嗲气地说道：“是情报部的库鲁丹。就凭他，居然也敢点名道姓地叫安河王接电话？真是老鼠上秤钩，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什尔莫西一愣，神色凝重地问道：“库鲁丹？他说什么了？”

“哎呦喂，你不关心关心我这个小女子，却关心一个臭男人干什么？”何秘书说着，冲着什尔莫西妩媚地一笑。

什尔莫西板着脸孔说道：“快说，库鲁丹说什么了？”

“你干什么呀？凶巴巴的，吓死小女子了！”

“何秘书！给我放正经点！如果贻误了军情，是要下油锅的！难道你想尝尝油锅的滋味？”

何秘书退后两步，十分委屈地说道：“总司令不是吩咐过，在他开会的时候，只有从前线打过来的紧急电话才能叫他接，其他一律不接？”

“先不说这个了，你快告诉我，库鲁丹说什么了？”什尔莫西急切地说道。

“我一听是情报部打过来的，也就没怎么听……”何秘书一边说，一边可怜巴巴地注视着什尔莫西的脸色，看到什尔莫西的脸色越发阴沉起来，于是忐忑不安地小声说道：“他好像说……卫星出事了，要掉下来了……”

什尔莫西大吃一惊，立即翻身冲入会议室，一路小跑跑到安河王身边。

“参谋长，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安河王皱眉道。

“司令，卫星出事了！”什尔莫西说着，揩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这时，其中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军官像弹簧一样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大声说：“什么？卫星出事了？”

此人正是专管侦察卫星的主任，叫冷一飞。

“是库鲁丹打过来的电话，消息应该属实。”

冷一飞，“司令，请原谅我先走一步，我得立即去核实并处理此事！”

安河王脸上阴云笼罩，但暂时没有打雷，他轻轻地对冷一飞挥挥手，没有说话。冷一飞立即戴上自己的军帽，疾步冲出了会议室。

少顷，参谋部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何秘书不敢大意，匆匆把什尔莫西叫了过去。

“我是什尔莫西，请讲！”

“参谋长！我是冷一飞！经确认，我们部署在格鲁姆盆地上空的一颗侦察卫星在六分钟之前坠毁了！”

什尔莫西手一哆嗦，手中话筒差点掉落，“什么原因？”

“正在调查，起初是轨道参数出错，然后被地心引力俘获失去控制。”

什尔莫西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知道，依赖高科技装备的星战军团一旦离开了卫星，不可避免地会让指挥系统陷入混乱之中，战机和导弹将无法正常使用，胜利的天平会立即向装备落后的赤目军倾斜。

“司令正在部署对乌堐的军事行动！无论如何，你得保证情报的及时性和准确性！特别是格鲁姆盆地一带的情报，你明白吗？”

“我明白！只是现在……我只能从别处调一颗卫星过来填补空缺了，对别处的侦察工作会受到影响！”

“先不谈别处，你得确保对格鲁姆盆地的侦察和情报工作继续正常运转！否则，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我知道。我还有一件事需要向你禀报！”

“说！”

“工作在格鲁姆盆地上空的一颗导航卫星也出现了故障！”

“说具体点！”

“跟刚才那颗侦察卫星的故障现象一样，也是轨道参数错误，高度逐渐下降！”

什尔莫西的心猛地一沉，大声命令道：“我以总参部的名义命令你，采取一切措施解除故障，务必让卫星在五分钟内恢复正常工作！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属下会尽力的！”

“不是尽力！而是要确保卫星万无一失！否则，这场围剿战的作战计划就成了一纸空文，我们没时间制定新的方案了，你明白不明白？”

“是？！？！”……

什尔莫西匆匆回到会议室，对安河王耳语几句。安河王脸色铁青，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只见他往座椅靠背上一躺，两眼微闭，两手轻轻揉着太阳穴，“我知道，这是他干的。”

“他？谁？”

“还能有谁？乌堐本人呗。”

“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把围剿行动提前？”

“现在情况不明，乌堐等人的具体行踪都失去了掌控，如何围剿？”

“参与此次围剿的各路将士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如果合围，总会有一些收获！”

“我费尽心思布下一张天罗地网，不是为了几只小鱼小虾，而是为了除掉乌堐本人。你吩咐下去，派人乔装成赤目族人混入村庄，打探乌堐等人的行踪。在确认乌堐的行踪之前，切不可打草惊蛇。”

“是！我立即去安排。”

说罢，什尔莫西转身准备离去，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对安河王说：“司令，围剿乌堐的行动，拖的时间越长，对我们越是不利啊！”

“只要灭了乌堐，安河大陆都是我的。怕什么？”安河王胸有成竹。

“现在，各战区纷纷传来不好的消息。本来，双方勉强维持相持局面，由于最近作战中心转移，大部分精锐力量都被抽调到了格鲁姆和飞猿隘，各战区的赤目军乘机兴风作浪，有的炸桥梁，有的攻机场，很多战区的交通陷于瘫痪，物资难以调拨，兵力难以机动，长此以往，此消彼长，局势堪忧啊！”

“围剿乌堐的行动，不会持续太长时间的，你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再坚持一下。”

“司令，关于安河大陆上又出现了一个乌堐的消息，沸沸扬扬地传开了，这个消息对军心产生了不好的影响。如今补给不畅，更是军心动摇。针对乌堐的大规模围剿行动，是不是可以调整一下？”

“参谋长，作为指挥官，当具备坚韧的意志，不被任何困难所动摇，一旦制定了作战计划，只要没有发生不可抗拒的意外因素，当坚定不移地执行！”安河王严肃地说，“如果没有别的事，就继续按原计划实施吧！”

“司令，刚才，给前线运送补给的运输机因为失去卫星导引，不得不返回试剑岭机场了，降落的时候，因为受云雾影响，虽有地勤人员用灯光和目测手段辅助降落，运输机仍然冲出了跑道，所幸未造成人员伤亡。正在其他机场起降的飞机也受到卫星失灵的影响，已经发生了两起飞机坠毁事件，另有六架次的飞机在迫降时严重受损，一架飞机从雷达上消失，下落不明。”

“嗯，卫星问题必须尽快解决，否则，伙计们手中的先进武器就变成了一堆废铁。”

“司令，从别的地区调卫星补充到安河大陆来，只是权宜之计啊！我们要不要再发射两颗卫星上天？”

安河王苦笑一声，“发射卫星？经费呢？”

“经费十分紧张。”什尔莫西说，“火箭燃料厂都停产两年了，员工的工资还欠着呢？”

“唉，战争持续的时间太长了。我原本认为，赤目军只是一股乌合之众，我星战军团的铁骑完全能顺利地将其扫荡干净。我完全没料到，赤目军的抵抗意识会如此强烈，凭着简单落后的武器，硬是跟我死磕了两百多年！”安河王叹息一声，“我不得不承认，我还是轻敌了！”

“赤目军之所以跟我们死拼到底，究其原因，跟普墨域门有莫大的关系。”

“嗯，赤目军那些掌权者太狡猾了，他们察觉到普墨域门出问题了，于是全都选择留下来跟我拼命，没人通过普墨域门逃命。说来说去，我还是吃了鳄鱼人的亏。如果不是他们对域门采取限制和干扰措施，在我强大的星战军团面前，吞天魔王和噬灵鬼王他们恐怕早就穿越域门逃之夭夭了，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局面？”

什尔莫西想了想，压低了声音，煞有介事地说：“司令，据情报信息部分析，鳄鱼人自己也是受害者，而且，他们吃的亏比赤目人吃的亏要大得多！不然，他们为何不声不响地闹失踪了？”

安河王稍一沉思，皱眉道：“参谋长，我要提醒你，鳄鱼人不是失踪，而是退隐。在鳄鱼人退隐这件事情上，我们只能糊涂，决不能聪明！”

什尔莫西很惊讶，“司令，这是何故？”

“赤目人之所以成为众矢之的，被修真界和鳄鱼人两面夹击，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他们知道得太多了，上界十分坚决地想把他们铲除掉。可是，上头又想做好人，不想自己动手，于是精心策划了一出借刀杀人的游戏。而我们星战军团，就是他们手中的那把刀！如果有一天，上界察觉到我们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信息，赤目人的下场就会轮到我们头上！”

“哦，这……这到底是为什么？上头到底是何意图？”

“修真界的队伍早已堕落，仙人们早已腐败，上头要建立新秩序，正在试验新的规则。赤目人、乌堐、鳄鱼人、我们，都是试验品。一旦试验失败，就会立即变成牺牲品。这关系到亿万生灵的生死存亡，任何微小的失误都会导致灭顶之灾，必须有人为失误而导致的灾难承担责任。上头本想让乌堐来背这个黑锅，可是他太自以为是，太自作聪明，打乱了上头的部署，他于是成为了弃子。”

听安河王这么一说，什尔莫西更加惊讶了，“这么说来，不管我们最后能不能成功地消灭赤目人，我们最后的结局早就定下来了？”

“是的。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我越来越确信我的判断力。我们针对赤目人的军事行动，其实就是一场种族灭绝行动，这是一种非常罪恶的战争，我们可能赢得战争胜利，但我们这些指挥官绝不可能成为赢家。最后，我们必须为我们的罪责承担责任。按照预先的设计，这罪责本来是归乌堐来承担的，现在只有让我这个克隆人来替他承担了。”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司令，依我看，乌堐再次返回安河大陆，肯定也是上头有意走的一招棋，可是我猜不到上头走这一招棋的真正意图。”

“猜不到是好事啊。如果你能猜到，你的末日也到了。不瞒你说，不光是你猜不到，我也猜不出来。有可能，上头改变了实验方案。”

“这样变来变去，真让我们这些指挥官无所适从啊！”

“我们表面上还是要继续装糊涂，绝不能像两百年前的乌堐那样，自作聪明自毁前程。否则，就轮到第三个乌堐粉墨登场了。如果第三个乌堐继续失败，还有第四个、第五个、第n个乌堐等待出场，直到得到让上头满意的试验结果为止。”

“司令，依你看，上头希望的试验结果是怎样的呢？”

“我估计，阴间也出了比较严重的社会问题，无法接纳更多的恶灵。所以，上头不再打算把赤目人全部送入地狱，而是在寻找一种平衡，也就是恶灵傀儡和普通人之间的一种平衡。

恶灵傀儡代表了风气败坏的修真界，几乎所有恶灵傀儡都有劣迹斑斑的修真生涯，他们杀人夺宝无恶不作，用罪恶的手段攫取了大量的修真资源，对社会的贡献却少之又少，甚至是负数，影响非常恶劣。上头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所以才针对性地制定新的修真规则。恶灵傀儡被新规则所抛弃，长期被打压，转世轮回之后依然逃不过悲惨的命运，所以怨气很重。

其实，上头要想消灭恶灵的话非常容易，多来几场火雨危机或黑洞危机就能彻底解决问题。可是上头并没有用简单粗暴的方法解决问题，而是选择了十分费事十分繁琐的办法，把安河大陆当做一个试验场，把鳄鱼人和星战军团当做推演工具，试图为积重难返的恶灵问题找到一条比较合适的解决途径。

现在，我开始明白了，上头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把恶灵或赤目人融入正常社会之中。”

什尔莫西一脸恭维状，“嗯，司令的远见卓识令我钦佩！只是，赤目人跟我们已经是血海深仇，我们是不可能跟赤目人共同生活了。”

“做不到就做不到吧。索性，我就装作不清楚上头的真实意图，继续按原计划行事，一边与赤目人死拼，一边追杀乌堐。另外，情报部门要多个心眼才行，看有没有办法让我们不再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看有没有办法让我们成为安河大陆真正的主宰？”

什尔莫西怅然道：“上头的实力太恐怖了，据我估计，连鳄鱼人都成了他们手中的牺牲品。我们要想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难呐！”

“参谋长，实话跟你说吧，这两百多年里，与其说是在跟看得见的赤目人打仗，不如说是在跟一个看不见的敌人在周旋。我殚精竭虑，让星战军团横行安河大陆两百多年，也算不错了，可是上界仍然对我不满。我还能活多久，难说得很啊！接下来的行动中，我不能有丝毫的失误，否则……，唉，好了，不说这些了。刚才这些话你知我知，千万别让第三个人知道。特别是不能让何秘书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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