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笑云汉觅清歌
第三十三章：上官百相欺蒋干（旧版）

‘浪人诗社’办公室。

“贾社长，前些日子老母亲病重，我回去照看了几日。不知那事风声过了么？”

贾学胜一愣，尚未回答。

裴如悔接着又说道：“你忘了，就是你交代让我夜闯‘古珍轩’盗取‘十三经注疏’那个事。”

贾学胜恍然大悟，笑道：“如悔，多亏了你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功！本来市刑侦大队已插手此案，重点立了项目要彻查。没想到第二日我派人刚将书偷偷放至张明远宿舍，张明远就回宿舍了，恰好被市警署逮了个正着。张明远有口难辩，只好承认了窃书行为。”说罢得意一笑。

裴如悔笑道：“那张明远岂不是被你整惨了？现在这小子干嘛呢？”

贾学胜得意道：“还能干嘛？先是被警署拘留了几天，后又被学校开除，现在他早已身败名裂，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啊！天知道他现在死哪去了。”

裴如悔嘿嘿一笑：“还是贾社长神机妙算，借着一部失而复得的‘十三经注疏’狠狠地搞了一把张明远，让他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说啊！”，说完顿了顿，似有难言之隐。

贾学胜看在眼里，笑道：“如悔兄弟，现在警署已经销案了，风声早已过去，你可以放心的回来上课了。”

裴如悔点点头，一咬牙说道：“贾社长，您曾答应我帮你窃取‘十三经注疏’后奖励给我二万元钱，不知道还算数么？”

贾学胜早就猜到此点，笑道：“上次给你不要，怎么想通了？”

裴如悔羞愧道：“上次是我臭脾气作怪死要面子不收钱，实在可恨。这不老母病重急用钱，要不我也不会开这口。”

贾学胜当即掏出一个小本，边签字边说道：“我贾学胜平生最讲义气，绝不亏待出力帮忙的朋友。这不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说罢，撕下一张支票递与裴如悔。

裴如悔面含激动之色，郑重接过道：“贾社长，今后有用到兄弟的地方，直接说话。上刀山下火海，兄弟绝不含糊。”

贾学胜微笑点点头，说道：“如悔兄弟言重了，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些客套么？不过有一桩小事还想请兄弟帮忙。”

裴如悔道：“但有所遣在所不辞。”

贾学胜道：“家父听闻如悔兄弟在鉴别文物方面造诣颇深，早想存心结纳，只是事不凑巧，一直未能成行。今晚，家父置办宴席想请如悔兄弟一叙。”

裴如悔惶恐道：“诚惶诚恐，太抬举我了。我一介学生，何德何能敢让老爷子相请。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老爷子但又吩咐，我尽力而为便是，绝不相欺。”

贾学胜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老爷子近日又得了些宝贝，不便请专家鉴别真伪。听闻如悔兄弟擅长此道，因此让我请你过去鉴赏鉴赏。”

裴如悔激动道：“正无以报答你家恩情情，今晚我定当尽力而为。”

贾学胜含笑点头。

贾家别墅，灯火辉煌，人来人往，喧嚣尘上。

贾学胜引着裴如悔穿堂过室，走了好一会才来到一个地下暗室。打开大门，只见里面明亮如昼，别有洞天。

室内共分里外两厅，外厅面积较大，摆了十几座檀木文物柜，每个柜子又分九个暗格，每个暗格上均摆有一件文物，玛瑙杯、翡翠盘、玉玲珑、玉如意应有尽有。灯光之下光耀四射，裴如悔略略一看，识得柜子上竟然全是珠玉珍宝，件件都是贵重之极的奇珍异宝。

他禁不住触手抚摸其中一件窑瓶，但觉手感细滑，胎质干爽；细看釉水厚润亮泽，窑变美丽自然，不禁叹道：“这一件‘北宋紫金釉窑变玉壶春瓶’，瓶底部旋修精到，足底圆润，是一件地地道道地的细路好瓷。整器保存完好无损，只是腹部有一条约2厘米的窑疤，略显不足，但值得收藏。”

“好，果然识货。常听学胜夸赞你博学多才，于文物鉴赏颇有造诣，今日一见果然让我大开眼界。我是贾铎財，学胜的父亲。”贾铎財伸手相迎。

裴如悔脸露羞涩道：“叔叔，您谬赞了。我没什么本事，只是业余爱好而已。”

贾铎財笑道：“年轻人谦虚是好事。我这刚收藏了几幅书画，请小兄弟鉴赏鉴赏。”说罢引路走向内厅。

内厅有别于外厅，仅外厅三分之一面积，只稀稀落落摆着几张檀木桌子、檀木箱子，桌子上搁着几个卷轴。

贾铎財引着裴如悔走向厅内靠右一张桌子，只见桌子上摆着一副早已打开的卷轴。

“请小兄弟给鉴别一下。”贾铎財手指书画说道。

裴如悔俯身一看，大吃一惊，原来是宋代范宽《雪山萧寺图》，又恐鉴别不细，忙向贾铎財要了放大镜，细细鉴赏起来。良久才起身，惊喜道：“贾叔叔，这是‘宋代范宽《雪山萧寺图》’，绝对真迹。我一直以为它藏于波士顿美术馆早已流失海外，谁想在您这看到了。您看：范宽山水多作雪景，华夏古时候数他最早关注雪景创作。这是他的一副表现雪中山水的代表作，构思绘画技巧不同于其他画家。画中山石树木直现于幅前，不留任何空间，让观者顿觉得有一股寒气袭来的身临其境感。”

“您再看：群山簇拥并立，直插云汉九霄；沟壑深深冽清泉，密林深处掩萧寺；层峦叠嶂，沟壑满布之中，‘溪出深虚，水若有声’，山下寒树苍劲挺拔，势如铁帚；枯草衰烟，尽显落寞。凸显出范宽别于世人的“写山真骨”、“与山传神”的别样技艺。”

裴如悔不待说完，迫不及待打开桌旁箱子，只见箱子内长长短短卷轴六七件，当下也顾不得贾铎財父子在旁，一一取出展开鉴赏。好半晌才抬起头来，双眼精光四射，手舞足蹈，激动之情现于脸色。

“贾叔叔，您这箱子里七副画作连同《雪山萧寺图》无一不是大名家大手笔大精品，有一副竟然还是是宋徽宗的丹青妙作。您看这一副是李椿《牧牛图》、这一副是江岑溪山烟霭图页》、这一副是李迪《雪中归牧图》、这一副是宋徽宗《鸭图》、这一副是南宋《梅竹戏雀图》、这一副是马远《松溪观鹿图》、这一副是毛益《蜀葵戏猫》。”当下将七副名作一一讲解如何鉴赏，如何判断真伪。狂傲恭谨心态表露淋漓尽致。

良久才给贾铎財父子讲解完，长舒了一口气，自去鉴赏别出文物。

贾铎財父子相顾一笑，均想：“这书呆子倒有几分功力，可以善加利用，说不定将来能大赚一笔。”

待裴如悔看完，忙招呼他参加宴席。裴如悔才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离去。

席间，酒过三巡。

贾铎財面露苦涩，长吁短叹，不住地摇头叹息。

“贾叔叔，何故总是摇头叹息？是不是有什么难事？如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尽管开口，我受您大恩也该报答了，我定将尽力而为。”裴如悔早看出贾铎財逢场作戏，故意激他一下。

“也不是什么难事。我贾家祖上自清末开始就爱好收藏文物，往往四处重金购买。传至现代，受祖上影响，我也附庸风雅爱上了此道。平生最爱搜罗失传已久的文物，若碰见孤本绝品往往倾家荡产也要购置。谁知近几年文物收藏愈来愈丰盛，可家资却入不敷出即将告罄。学胜呢，对文物一窍不通，总是劝我卖掉一部分文物贴补家用，我也批评过他：这些文物是华夏的艺术瑰宝，哪能说卖就卖。谁知这小子十分倔强，私下里联系了美国文物收藏家，要将一部分文物卖出去。我听了勃然大怒，不知打了他多少次。”贾铎財说完摇头不住叹息。

贾学胜义正言辞不服气道：“爸，你也真是老古董。你就算捐给政府，政府能给你多少钱？顶多给你个荣誉称号，大力宣传一下你而已。再说政府文物管理机制不健全，文物保存管理不科学，你捐过去后，说不定过段时间文物就损坏了，多得不偿失。再说，美国文物收藏家都是平生嗜好文物收藏家资过亿的主，家中不知建有到少专为保存文物的现代化设施，能大大延续文物的保存时间。您将文物卖给他们，就是在延续文物的生命拯救文物，是在为华夏文明古迹延续做贡献，难道你希望千百年后世界上再也看不到华夏文明古迹了？”说得贾铎財面红耳赤。

贾学胜接着说道：“爸，您也不想想，咱们是卖了一部分文物，但您可以利用所得钱财再购置失传已久的稀世之宝啊。等政府文物管理机制健全后，您再捐给国家，不是两全其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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