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正和韩溪淼亲密地相拥在一起,他们都希望,此刻的时光,能够成为永恒。甚至他们在想,让时间永远停在这一瞬。
“有人来了,好多人。”溪淼突然松开了宋辞,神色忧虑地望着一个方向。
“没事,这里是我的封邑。”宋辞满不在乎地转头,看见有大队人马朝着这边赶来,气势汹汹的样子。看到他们踩坏了牧场里的庄稼,宋辞就要发作,看是谁在自己封邑捣乱,等到近前一看见是大王子和二王子,只得强行把这股火气憋了回去。
眨眼间,也扎图和扎卡儿就带着人纵马赶了过来,也没管脚下的庄稼。
“大哥,二哥。感快进来喝杯酒解解馋。”宋辞从小就文文弱弱的,对大哥二哥也分外恭敬,见得二人来了,也丝毫不提及被毁坏的庄稼。
宋辞对二人尊敬,可不代表这二人同样尊敬宋辞,或许有时候,你越是退让,越是对别人好,人家就越是看不起你,越是轻贱你。至少这二人对待宋辞就是这样。
扎卡儿和也扎图对视了一眼,也扎图点了点头,就是这个女人,和画像上一模一样,他赌对了。这些天,他一直在塞上寻找画像上的那个南朝女子,这一日,突然接到三弟身边的眼线飞报,三弟和一个南国女子整天卿卿我我。当时他就怀疑,因为整个大漠草原,都没有几个南国女子。这时又听闻可汗疑似去世,他又急着回去争夺汗位,所以他就飞马回朝,不料正好撞在扎卡儿手上。
“三弟,把人交出来吧。”
宋辞看了一眼溪淼,转身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嘴角轻轻的说道“你放心,今天谁也带不走你的。”宋辞慢慢地看向了扎卡儿和也扎图,脸上没有了往日懦弱的笑容,眉宇间充满毅然之气。
“大哥,二哥,可是要我交出什么?”此刻的宋辞,充满南朝士子的大气儒雅,顾盼间,自有一分威严。
“三弟,事关重大,由不得你做主的。”扎卡儿对着自己的亲生弟弟,貌似很有长者风范地说道。
宋辞从怀里摸了一阵,掏出一道金色令箭,点点红缨垂在宋辞手上,充满着威严。
也扎图和扎卡儿一时目瞪口呆。甚至,扎卡儿想要出手抢夺。
“持此令者,便是下一任可汗,你们还要这般放肆吗?”宋辞声色俱厉地说道。他本来不想拿出金帐令的,可是这些人步步紧逼,这是弱者在关键时刻出于自我保护露出的獠牙。
看着突然硬气起来的弟弟,扎卡儿和也扎图也不好不讲道理。也扎图沉吟了一下,把故事的始末讲了出来。
蒙古部落尚未强大的时候,强敌环伺,盘踞在南方的大金国时常有军队前来掳掠,每次都会劫走大量的妇女和牛羊。那时候因为蒙古部落尚未统一的缘故,他们只能逆来顺受,一方面迁徙着自己的人口和牛羊,一方面寻求和金国交好。
金国使臣的到来却让得形势陡然变幻。
两个月前,突然到来的金国使臣令老可汗受宠若惊。金国使臣扬言,可汗若找到画像上的女子,他代表大金国世子承诺,永生永世,大金军队不再开进土拉河畔。如若找不到,大金国会毫不手软地踏破这片山河。
听到这,老可汗吓坏了,派人四处寻找,却始终找不到画像上的女子,事关汗国存亡,如此煎熬之下,老可汗不久便卧病在床。可是老可汗毕竟精明,没有把这事透露给更多人,甚至宋辞,都是在可汗临死之际模糊地听说要找一个南国女子...完全不知道事关重大。
“所以,三弟......”也扎图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他似乎在为了族里的命运斗争,宋辞的脸上从红变青再由青变紫。如果仅是个人恩怨,他以自己手中这道金帐令,完全可以斡旋,可是此事事关部落根基,他忍心看着自己的族人被屠掠,家园被践踏吗?要是他力保溪淼,对得起老可汗,对得起万千族人吗?
可是溪淼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她要是被这样子带走了,那他还活什么,我们,还要去牧羊...想到这里,他的眼圈一下子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怀里的人儿突然挣脱出去。“我跟你们走。”韩溪淼走到也扎图面前,也扎图立刻派人包围了她,宋辞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说不出口。
众人走了以后,宋辞像发疯的野兽一样,几个最大的帐篷,被他几乎连根拔起,一片烁树林,被他毁的七零八落。
土拉河畔,水流依旧汹涌地流淌着,理不清人间的恩怨与悲伤。宋辞,此刻泪流满面,怔怔地望着那汹涌的河水。
“宋辞,你是个负心汉,你之前说什么你都忘了吗?”
“韩溪淼,我宋辞永远记着你,你被带走了,我宋辞也不忍心独自活在这世上了,我先去泉下等你了。”
“这辈子唯一悔恨的,就是自己,自己的部落不够强大......”
岸上的人儿纵身一跳,年轻的躯体,一眨眼就被汹涌的水流冲刷而去,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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