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域已经逃了几天几夜了。
自从那小孩受惊而高呼出“夏宫之魇”,方圆几十米内忙着收割的党项族人几乎全都听见了,当时就有好多人又是想跑路又是想过来。
田野里,一传十,十传百,瞬间人流如同潮水一样裹挟而来。
更多的人则如同潮水退却。
眼前的韩域,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静默地站立着,看起来人畜无害。
看到韩域这副模样,不少胆大的人开始蠢蠢欲动,甚至有人怀疑,眼前的人不是血洗夏宫的“夏宫之魇”,毕竟当初那人,形容极其邋遢,身披蒙古长袍,杀伐果断,一人便可以抵挡西夏万千禁军。
韩域觉得无奈,自己又不是什么珍禽异兽,为何有这么多人前来观瞻,况且自己又不做坏事,为何那么多人都是战战兢兢,有的人,两股都在发抖。
韩域突然挥了挥手,人群之中顿时一股骚动,甚至有的人吓得回头就跑。
韩域只是捋了捋头发,就在他掀起额顶的发丝的时候,那人潮之中又是一阵骚动。
韩域的额头印有一朵妖艳的花朵。
他们现在几乎可以确定,眼前之人就是当时血洗夏宫的人,据说,那天,那人头上有着绚丽的光芒绽放,越杀得酣畅,那朵花越是绚烂。
只不过,韩域头上的花朵,暗淡地颜色有点深沉。
“大家包围他,别让他跑了,我们大西夏的一支劲旅已经开拔,不出三四个时辰,就能赶到。”人群中,似有当官的人赶到,鼓动着众人。
“捉拿‘夏宫之魇’者,赏万金,赐府邸一座。”
韩域这时看清楚了,赶来的是西夏的县令,而他旁边的喊话的那人,应该是什么文簿的官员。
果然,先前扛着锄头,背着扁担的党项民们,眼神灼灼地盯着韩域。
韩域怎么也想不明白,也只好泰然处之了。韩域挺起了胸脯,视若无人地朝着众人走去。
韩域越走越近,那围着韩域的众人却不住地后退。
到得后来,韩域眼前所过之处,有人主动让路,韩域器宇轩昂地继续前行着。
“拦住他,有大赏。”
没有人回应。
韩域顺手捡起一枚石子,随手一挥,那先前高呼之人督脉上的“哑门穴”一麻,就说不出话来了。
韩域就这样走出去了。
旁边,是那县令赶来的时候骑的两匹骏马,韩域飞蹬上马,马鞭一甩,那两匹马便飞一般的充了出去。
韩域其实心里也害怕,俗话说的好,乱拳打死老师傅,况且韩域修为不高,可不能逞强。刀剑无眼,那么多的斧头锄头什么的就更加无眼了,所以,韩域决定果断跑路。
可是这一着,韩域料错了,他要是继续装下去,说不定还能够逃之夭夭,这一跑,就是宣示着自己胆怯。
果然,后方人潮滚动,有很多人扛着农具追了过来,那一个个悍不畏死的样子,和刚才判若两人。
可是这两匹白马是拿县令从西域千里迢迢买来的良马,据说是汗血宝马的种,只是因为他们母亲血脉平常,而没有汗血宝马的特质,但是比起凡马,自身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那些党项农人,追的越快,却发现反而离韩域越来越远,到的后来,韩域变为了一个星星小点,逐渐消失在视野之外。
韩域纵马越过一个山头,心中正在得意,又朝后望了一眼。
这一眼,可看的韩域心惊胆战。
那片平原的侧面,黑压压的一片,像乌云一样,暗沉地有点可怕,整齐的马蹄声,如同地动山摇,山下的党项民们,一时之间一愣一愣地,不知所措。
白马嘶啸,人立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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