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渝州
第七章（旧版）

7

聚餐

听到儿媳妇儿金凤的话，老木疙瘩更是窝火，他想起去年那次渝州之行，要不是看在金凤怀孕的份上，勾引起老木疙瘩夫妇急切抱孙子之心，哼。今天金凤的作派更坚定了老木疙瘩和儿子儿媳妇儿分开过的想法。

黄桂花那次被气走老木疙瘩还劝慰她忍呢，这能忍着吗？何时才是个头？老木疙瘩默默地在心里盘算着。

“爸，你今天刚过来，我们一家难得在渝州聚齐，今天好好整几个菜，陪着你喝一盅。”

“家里难得整，我们去吃火锅。”儿媳妇儿金凤插腔道。

“我和孙子不去，你们去吧，孙子闹得很。”黄桂花在一旁低声地，她既象对自己说的。

老木疙瘩瞅了一眼:“一家人吃顿饭呢……”

十三点。

大儿子匆匆忙忙地进屋:“爸，妈走，她们先去了，我们现在过去，我给弟弟也通了电话，他马上到。”

老妈店的包间里。

四个女人已经各抱着一个自己喜欢吃的大钵钵，媳妇儿把一份《菜单》递过来:“你们想吃什么自己点吧。”

“我们随便，你们看着点就是。”老木疙瘩把《菜单》拿给大儿子。

“弟弟吃顿饭就不准时。”儿媳妇儿抱怨道。

“你们先吃，我回去给他弄。”抱着孙子的黄桂花说。

“哇”孙子突然发难了，他哇哇大哭起来。

“饿了吧？”儿媳妇儿。

“刚刚在家吃过奶。”黄桂花怯生生地说。

“怎么搞的，出来又不带奶瓶过来。”儿媳妇儿金凤冲大儿子嚷开了，那架势颇有不挡之势，声音盖住了高八度的重音量。

“姐夫，大姐也是为了娃儿。”稳坐一方的儿媳妇儿的大妹金竹“劝道”，那筷子仍然没停，再看那小女子金艳简直就是个吃货，巴嗒着嘴，眼睛死死地盯住面前的辣子鸡，筷子不停的往嘴里填塞东西。

一旁中年妇女，这便是三个女人的母亲静观其变，一副木无表情样子，仿佛与己无关一般。黄桂花抱着大哭的孙子向外走去，儿子也起身离坐。

这顿饭吃得颇为无语了，老木疙瘩出于面子免强吃了一点东西便放下了筷子，冲亲家母一抱拳:“你们慢吃。”

“她还要我转三百块过去呢，说不然就离婚。”儿子接完电话愤愤地。

“谁呀”

“金凤”

“哦”

“我就不转，她每次都是这样，一有事就是拿离婚来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已经是第四次了，我才不吃这一套。”

老木疙瘩“转过去吧。”

“喂，孙子身上有股酸臭气了，你们没给他洗澡吗？”老木疙瘩抱着孙子。

“金凤不准洗，她说前几天有个人给一只猫咪洗澡冻成了肺炎死了。”老婆解释说。

“乱弹琴。”老木疙瘩愤慨地，“这么闷热的天气怎么能不洗澡。”

“咦，孙子身上好像有点热，怕是发烧了吧。”老木疙瘩抱着小孙子用手接融到颈部。

儿子过来一摸“不烧。”

黄桂花过来摸摸也说“不烧。”

刚刚进屋的儿媳妇儿过来也说“不烧。”

俄顷孙子大哭起来，全家人乱了阵脚，上医院这才是正理，可是去哪个医院呢？

“老公快去重庆儿童医院挂诊。”儿媳妇儿金凤坚持道。

儿子说“就近大坪医院吧，我可以去挂急诊。”

“不行，我的儿子一定要去最好的医院看病。”金凤霸道地。

“一个烧热病，尽快去看就是了。”黄桂花插嘴道。

“你们区县有很多都到重庆儿童医院来看呢，我们在这儿为什么不去看大医院？”金凤继续坚持着。

听到孙子不停的哇哇大哭老婆:“到重庆来的都是一些不知道的疑难杂症，一个感冒引起的烧热，去大医院排队恐怕会耽误时间，孙子等不急……”

“就要去重庆儿童医院。”金凤再次固执己见地打断黄桂花道。

“不管到哪里去，都要去呀，老是在这里磨叽什么？”老木疙瘩喝斥道。

“老公你去重庆儿童医院排队挂号，我先按网上的方法用热毛巾给孩子敷一敷。”

金凤一把将孩子夺去，冲进自己的房间里“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老木疙瘩夫妇听着孙子撕哑的哭声，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可也只有双手合十求菩萨保佑的份。

8

折腾

天渐渐亮了。

儿子的房门洞开，折腾了一宿的金凤抱着奄奄一息的孙子，她低沉地道“你们快去医院吧。”

守在门外一宿没合眼的黄桂花接过小孙子，心痛的又把添了许多白发的老脸挨向孙子嫩嫩的小脸。老木疙瘩赶紧拨通儿子的电话“快把车开到付一楼电梯口，送孙子去医院看医生。”

接着老木疙瘩夫妇没去理采缩进房间补觉的金凤，麻利地收拾孙子必须品下楼去了。

老木疙瘩一行三人带着孙子向医院驶去，大坪医院门口。

保安立即竖起自动杠“骆总来了？”

“又给你添麻烦了，小蔡。”儿子和保安客气道。

“没有，里面车位紧张，你自己看看哪里能停就停吧，不影响其它车辆进出就行。”保安微笑着说。

老木疙瘩见车子顺利进入医院后院“你和这家医院熟悉？”

“我们在这家医院有业务往来，经常进出医院，一来二去自然就熟悉了。不然我能直接进入医院后院。”

“哦。”

挂过急诊，医务人员取了一支体温表“先测试一下孩子体温吧。”

“嘀嘀，嘀嘀”儿子的电话响了，他走出治疗室“好好，我马上来就是。”

“怎么回事？”抱着孙子的黄桂花问。

儿子一脸愁云“她要我和她去离婚，娃儿她不要了。”

“她不要算了，我们养。”黄桂花愤怒地说。

取出体温表，儿子一看三十七一，不怎么烧了。儿子吐了一口气道“妈你来时喂的退烧药起作用了，咱们先回去吧。离婚，离就离，她都不顾孩子的死活了，我还怕她什么？三天两头要离婚，这次不离是小娘养的。”

“孙子这病不看？”老木疙瘩焦急地问道。

“不看了，你们回去注意一下，孩子如果烧到三十八度三，你们就喂点退烧药，没事的哈。”

出了医院，老木疙瘩夫妻俩抱着孩子直接进了电梯。

儿子走了，老木疙瘩心里难受得什么是的，他喃喃自语地骂道“这两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儿子还在生病就去闹什么离婚。”

“别管他们的，我们管不了那么多了。”黄桂花用手轻轻地拍着孙子的后背道。

晚上孙子一直哭着，老木疙瘩取来体温表插入孙子腋下，五六分钟后，老木疙瘩小心翼翼地取出来，这下懵了，两个老人老眼昏花，怎么看也看不清体温表上的刻度，面对不停哭泣的孙子，焦虑不安的老木疙瘩夫妇，急得只想哭，深更半夜的能找谁帮忙呢？他们不停的转动着哄着哇哇直哭的孙子。

儿子的电话无法接通，老木疙瘩夫妇欲哭无泪，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抱着一个劲哭着的孙子不停的转来转去的，心如刀割六神无主，眼泪噗噗直往下掉。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凌晨四五点了，老木疙瘩对老婆说“我们给孙子洗个澡吧。”

“金凤不让洗，咱们洗了到时她又会埋怨。”

“看不清体温表不能喂药，洗澡给孙子降温应该可以的。”老木疙瘩摸摸孙子后背，“你瞧孙子身上汗肌肌粘糊糊的。”

“洗个？”

“洗个。”老木疙瘩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去放水。”

老木疙瘩小心翼翼地放好水试好水温，黄桂花将孙子放入婴儿澡盆，见孙子在澡盆里高兴得手舞足蹈，心里更觉得自己的做法是对，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洗完澡的小孙子，刚穿上衣服就入睡了，黄桂花给他盖上空调被，瞧着睡得香甜的孙子，老木疙瘩夫妇总算舒心了一些。

这时天已破晓，一束曙光从窗外遥远的天边升起，还没来得及射出万道光芒，又被浓墨色的乌云吞噬了，还原了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和灰色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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