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一字并肩王
【15】雨夜舞剑（旧版）

太极殿外青石台阶之上，尽管李长青长跪于地，却依旧威严。

他面容威严，眼神凌厉，令人心生畏惧，不敢直视。

李秀宁的步履很慢，与她往日走路带风截然不同。

秀美的脸庞上，挂着浓浓的疼惜。

走至李长青身前，温柔的说道：“长青，我见过长孙无垢，性格温婉贤淑，相貌端庄秀丽，她会是一个很好的贤妻良母。答应父皇，迎娶她过门吧。”

李长青身体一动不动，眼睛始终正视前方，道：“秀宁，你知道我心中只有你一人，再容不下其他女子。长青此生唯有两愿，一愿平定天下，铸造天朝上国，让万邦来朝。二愿与你长相厮守，永伴此生。”

李秀宁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心中极其不平静。但她表面上还强做坚强，道：

“你我虽无血缘关系，但却是亲姐弟。姐弟乱伦，天下不容。长青你乃大唐天策上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可因我一女子，而遭受世人唾骂，为世俗所不容？”

古代弟弟娶姑嫂、父亲娶儿媳、儿子娶父亲的小妾，都屡见不鲜。

因为古代女子地位地下，只是男人的附属品。小妾之类，甚至可以随意赠送朋友。

但姐弟之间，兄妹之间，是绝对不能交合。

姐弟、兄妹，是至亲关系。与弟弟嫂嫂、公公儿媳之间的关系是截然不同的。

一旦交合，便有悖伦理纲常，是乱伦！要遭天下人口诛笔伐，受尽世人唾骂！

李长青不为李秀宁言语所动，道：“为你纵然被世人唾骂，纵然被世俗不容，那又如何？”

李秀宁感到一阵揪心的疼，蹲下身来，双手轻抚李长青的脸颊，道：“可是我不愿见你如此。”

“长青心如磐石，秀宁不必多言。”李长青说着，向站于太极殿门口的侍卫下达命令：“夜已深，还不快带平阳公主下去休息。”

昨日玄武门事变之后，李渊便不再信任南衙军和北衙禁军，正在对两军进行彻查。

此时整个皇城的守卫军，都换成了李长青麾下的五千龙骑卫。

太极殿门口的两个侍卫，正是李长青的老部下。

两人领命，走至平阳公主身前，道：“副帅，请！”

李长青认定的事，绝非一朝一夕就能改变。李秀宁心知今日没法再劝，长叹一声，离开了太极殿。

……

太阳升起又落下，转眼间，李长青便在太极殿外跪了整整两天两夜。

这一夜，长安城内乌云密布，星光黯淡。

滂沱大雨密集的从天上洒落，打在人脸上生疼。

李秀宁从太极殿内走出，第三次来劝李长青。

李长青率先开口：“秀宁，你不用再劝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惧天下人唾骂，更不惧世俗理念。”

李秀宁摇头道：“士家弟子何其多也，他们最喜欢口诛权贵，即便是父皇，也无法堵住悠悠众口。”

这一刻，李长青眼中杀气迸发，声音突然森冷起来，“我为天策上将，带甲八万，谁敢多言，我就杀到他闭嘴！”

“皇室乱伦，必定天下疯传，难道你还能杀尽天下人不可！”

李长青脸色铁青，不再说话。

李秀宁也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长青，这两日父皇被你气的没有进食，再加上怒气攻心，如今已经病倒在床榻了。我刚才探望他，身体很虚弱。”

闻言，李长青从未变过的坚毅脸色，微微一变。

李渊于他，不是亲父，却胜似亲父，待他比亲生儿子还好！

就连李建成、李世民这些嫡子，都对他无比嫉妒。

李秀宁柔声道：“太医说了，父皇那是怒急攻心，因此才会病倒，这是心病！他现在依旧什么都不吃，若不能解决他的心结，很难康复。长青，为了父皇，答应姐姐娶了长孙无垢，好吗？”

李长青身体微颤，藏于衣袖当中的拳头，不自禁的握紧。

李秀宁继续说道：“长青你有卫青霍去病之志，要带兵横扫大漠，尽灭突厥，镇压吐蕃，平定异族之患，让万邦来贺。如今大志未成，怎可因我而受影响！

今日是我最后一次劝你，你若不答应父皇迎娶长孙无垢，我便斩断三千青丝，出家为尼，从此常伴青灯之下。”

李长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痛苦的闭上眼睛。

过了良久，默默的站了起来，不再跪于青石之上。

李秀宁的眼眸当中，闪过一道悲痛之色。

她声音空灵，似乎从远处飘来：“长青，自隋末大乱以来，你已经两年没有为我舞剑了，今日可为我再舞一次吗？”

“姐姐若喜欢，长青愿日日为你舞剑。”

接过李秀宁递过来的长剑，李长青持剑而动。

世人皆知李长青勇猛无匹，号称天下第一猛将，一杆方天画戟使的出神入化。

但只有李秀宁知道，李长青最擅长的不是戟而是剑。

他剑法如龙，举世无匹。

只因战场杀敌，不适合用剑，所以才选择了方天画戟。

星光黯淡时，忽然一道剑光升起，璀璨夺目，犹如后羿射落九日。

李长青剑姿矫健敏捷，恰似天神御龙飞翔。

起舞时剑势如雷霆万钧，令人窒息。

霍霍剑光闪烁，太极殿外侍卫个个屏气凝神，面露激动。

一会儿之后，李秀宁以袖带为剑，和李长青在青石台上共舞。

她身姿绰约，绛唇珠袖，掩映夏日的星光。

二人雨夜舞剑，若神仙眷侣。

殿内，在李渊特许之下还没有离去的长孙无垢，透过窗门缝隙，看得心醉亦心悲。

她聪慧灵敏，李长青和李秀宁两人的关系，这两日已经被她猜到了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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