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小姑娘接连不断的抽泣声,梁月大致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就在梁月随桔梗去执行任务的这段时间里,水无月瞳的母亲便一直在为水无月瞳张罗亲事。
毕竟,九岁快十岁的年纪,对于一名忍者来说也已经不小了。尤其是在这个平均寿命还不过四十的战乱时代,已经活了四分之一的水无月瞳,怎么着也得考虑一下自己未来的人生大事。
事实上,对于水无月瞳的未来,她的母亲一直都是坚持着:有选择的婚姻自由这一条件。毕竟,水无月再怎么说也是豪门大族,她可不想自己的女儿看上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野小子。
而毫无疑问,虽然说梁月也有自己的跟脚,算不上无门无姓。但是野小子这一词语用在梁月身上的话,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更不要说,在这之前,梁月还耍了整个水无月一通。算是将水无月给得罪的死死的了。
因此,水无月瞳慌了。
一方面,真心喜欢着梁月的水无月瞳,并不想嫁给其他人。但是在另一方面,水无月瞳又怕梁月和自己的母亲起什么矛盾。
自己那个疯表哥的惹祸能力,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雾隐与木叶两个村子的影同时被冻成冰雕的模样,如今回想起来也依旧是历历在目。
她可不想水无月再出现一次全体被冻成冰雕的恶性事件。
因此,在这种纠结情绪的引导之下,实在是理不出一个头绪的水无月瞳,只能够选择一个最原始,最愚蠢,但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不想嫁给别人,那就直接去找表哥不就好了?
不想要表哥和母亲发生冲突,那就别让表哥回去不就好了。
反正忍界辣么大,水无月瞳就不信了,这个世界,还没有自己和表哥的容身之处?
但是遗憾的是,小姑娘的想法,终究还是天真了一点。
且先不说三代水影允不允许这种读作私奔,写作叛逃的恶劣行为。从另一角度来讲,只要那水无月一族的族长不是一个傻子,她就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让水无月瞳离开雾隐,甚至独自一人在大海上漂流了三天三夜。
因此,梁月几乎可以肯定,就在水无月瞳的身后,那条从波之国来到这里的木船上,绝对存在雾隐村的忍者。
至于那些忍者都有谁……
“三代目,大家都是老朋友了。痛痛快快地站出来,像个爷们一样打一架不好么?扮成一个船夫的模样糊弄人家小姑娘,你不嫌丢人嘛?”
还处在伤心之中的水无月瞳一惊,再次回首望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一直负责撑船的船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张相当熟悉的面孔。
而对于这样的结果,除了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水无月瞳之外,无论是梁月还是三代水影都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
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局,一场针对梁月布置下的局。不过,做这个局的人,却并不是三代水影。而是——
“妈,妈妈?”
优雅的贵妇人从船舱中走下,水无月瞳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在航行过程中,和自己交流了三天的打鱼老妪,竟然就是自己的母亲!
“瞳。”
看着自己的女儿,她母亲的眼神,却是分外复杂。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到过,自己那一项乖巧的女儿,竟然会陷得这么深。为了那个混小子,甚至都不惜用叛逃的方式,逃离雾隐。
“我,我……”
面对自己母亲的呼唤,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的水无月瞳却是恨不得学会鬼灯一族的血迹,化成一滩水,顺着大海开溜。
但是可惜的是,根本不会水化之术的水无月瞳,只能是被夹在双方中间,暗自尴尬。
好在,站在她面前的梁月并没有让这份尴尬持续太久。
“你好,姨妈。”
水无月瞳并不知道,梁月究竟是花费了多大的勇气与毅力,才能用一脸和善的表情说出姨妈这两个字——毕竟,在她的想象之中,自己的这个表哥应该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物才对。
但是可惜的是,面对梁月的这句尊称,水无月瞳的母亲明显不领情。
当然,要说这件事,也只能怪梁月自己——谁让那一天晚上,梁月将水无月得罪的那么彻底呢?
不过,这都是细节问题。一向不喜欢动脑子的梁月看着那明显是不怀好意的水无月族长,毫无畏惧地挑了挑眉毛,直接选择了点燃火药桶。
矛盾,就是用来爆发的。不爆发的矛盾,那还能叫矛盾么?
“你们两个,一起……”
一手持剑的梁月面对眼前这两个几乎可以说是雾隐最强的两个忍者,一身气势却是早已攀升到了巅峰状态。
万剑归一,人神之境。剑神之名,从来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
不能打的剑神,不配被称之为剑神。
但是,出乎梁月预料的是,还没等他将那个“上”字输出来,一只纤细却又有力的素手,却是直接搭在了他的右手腕之上。
是水无月瞳。
“哥哥。”
“这一次,让我来好么?”
……
对于水无月瞳来说,眼前的这幅局面,大概是她最不想见到的画面。
母亲和表哥因为自己反目成仇,站到了对立面。那么,无论是谁在这次争斗中受伤,水无月瞳都会觉得万分心痛。
因此,她想要自己来终结。
“妈妈。”
再次抬起头,这一次,水无月瞳脸上的慌乱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犹如万年寒冰一般的坚定。
她本就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稍微有些凌乱的发丝无风自动,而与此同时,一阵彻骨的寒意她的体内激涌出来,竟是令附近的海水,都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片。
只不过,面对这个状态的水无月瞳,她母亲依旧是无比的淡定。
很出乎预料,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在不知不觉间成长到如此地步。但是……却也不过如此。
年龄,始终是制约水无月瞳的主要因素。
“你觉得,你会胜利么?”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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