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与紫薇共乘一骑,谷之华则带着金锁,众人疾驰向天水县。
天水县的黄河河道就是和珅前面讲过,黄河几字型河道最弯曲拥挤的部分。
来到天水县堤坝附近,和珅发现护守河堤的流民们已经开始四散奔逃。
如今的黄河河堤,状况倒比和珅想象的要好一些。
大坝已经冲开了一道三四米的口子。
只是此时水流不急,没有进一步扩大。
冲进县里的河水,也因为堤坝后方正好有一块洼地,形成了蓄水的效果。
当然,如果大坝被冲毁的话,这么一个小水洼是阻挡不了黄河洪流的。
和珅大喝一声:“不想死的话,都听我调派!这次黄河决堤,各位就不是流民了,是孤魂野鬼!”
和珅这段时间缉拿一百一十多名甘肃地方官的事迹,让百姓们仿佛感到杀气,赶紧安静下来。
和珅命令道:“来一百人,把天水县能够找到的马车牛车,废物包裹统统运过来!”
大家与滚滚洪水赛跑。
不到半个小时,十几辆马车,二十多辆牛车与五十多辆驴车都聚齐了。
和珅道:“用工厂里最新制造的绳子,将牛车五个一绑,驴车十个一绑。”
虽然流民们不知道这样做的目的,可至少比看着家人一个个挂掉要强一些。
和珅工厂里的绳子,制造工艺都是从系统兑换的,结实程度超过这个时代十倍。
和珅再命令给这些牛车驴车,装满废弃的重物,缠得紧紧地,让拉车的牲口几乎跑不动。
跑不动?那就效仿先人火牛阵好了!
立刻有兵卒上前点燃爆竹,接着给这些牲口尾巴上淋上煤油。
“点火!”这些牲口的尾部被瞬间点燃。
这些牲口奔腾着向前跑去。
为了躲避身后的炙热,宁愿冲入河水之中。
最后,五牛合并的牛车用去三驾,十驴合并的驴车扔下去五辆,终于有惊无险的将堤坝溃口封住。
谷之华松了口气,笑道:“你还挺有门道的么?以往听说溃堤之后,官员都是跑得比兔子快,百姓也是往地势高的地方躲。”
“从没人想过,用牲口拉满车重物,能够将它们卡在缺口上。”
和珅心里却道:你是没看后世,牲口拉扯根本不够看。人家直接用大卡车往河里开,甚至将废弃列车,整个沉江来防洪。
和珅道:“我们只是过了第一关,不可以松懈。历次大坝溃堤,都是在排除小溃堤之后的兴奋松懈中彻底崩盘。”
牛车驴车堵缺口,只是为了暂时堵住河水灌入。百姓们接着做的,就是依托这些车辆,在缺口周边加固工事。
百姓们都是干的热火朝天的。
可是到了傍晚,打击接踵而来。
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在大堤即将不保的时刻,老天没有放过他们,居然更大的暴雨,毫不停歇的侵袭而下。
紫薇担忧道:“和爷,就算那个溃口堵住了,可是这样的大雨,上游水位暴涨,形成洪峰,最终会漫堤的!”
漫堤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整个大坝上,弥漫着人无法与天斗,大坝终将溃堤的悲观情绪中!
要救河堤,先救人心!
和珅注意到一个小男孩,正依偎在守卫大堤的父母怀里,啃着一个窝窝头。
和珅走过去问道:“小家伙,叫什么名字?”
小家伙有些怕生,他的父母磕头代答道:“回禀大人,乡下人,没啥文化取名字,就叫二宝!”
和珅问道:“二宝,你啃的这个窝窝头,可是我们衙门的?我宣布的是守护堤坝的成人,每人每天加一个窝窝头吧?”
二宝还懵懂不知,他的父母却已经磕头道:“大人,明察呀,二宝他没有拿河堤上的粮食呀,这是我和他娘舍不得吃,留给他的!”
和珅笑道:“我知道天下父母心,没有怀疑他偷河堤上的粮食,只是二宝让我想起了另一个故事!”
河堤上的百姓们莫名其妙,这大水马上漫堤,大家一命呜呼了,你这时候讲故事?
和珅道:“那是前几年的夏天,我在南方参加另一场治水。”
“南方多梅雨,因此洪灾发生的年份比甘肃还多。”
“在那次治水中,我认识了一个和二宝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姑且称为小宝。”
“小宝的父母都守在河堤上,而县城里每天都在疯传XX县决堤了,死了XX人。”
“小宝每天都在大水淹没家园的惊恐中等待着父母回来。”
“可父母驻守堤坝,不可能回来!”
“那时候堤坝上还没有多发窝窝头,每一个守堤人,能有的就是一碗没有浑浊污染的清水。”
“父母舍不得喝,每天半夜,都赶紧送一碗回家存着。”
“小宝每天醒来,就翻箱倒柜的找家里是否多出一碗清水,证明父母还活着!”
“小宝父母也是抱着绝不让小宝失去家园的愿望,坚守到了洪水退去。”
和珅道:“这个故事,我不想衍生什么大道理,只希望大家闭眼想一想,自己在为谁守着这道堤坝!”
这些流民们都闭上眼想着家中颤抖依偎的子女,卧病在床的老母亲。工厂刚刚开始给家里盖的新房子,还未封顶。
我还有太多东西要守护!
贼老天!这些美好,并不是下一场漂泊大雨,我就拱手相送!
你要斗,那便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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