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破灭
第二十一章：殇都（下）（旧版）

“让开，让开，都给老子让开，诶！就说你呢！你没长眼睛呐！”陈风牵着上官海云的手，驻足在大街正中央，望向前方，似乎发生了角逐。

陈风手挡在眉间，微眯着眼眺望着，正见前方一顿鸡飞狗跳，像是炸开了锅似的，不时的便自中间朝两边抛飞一个个小物件，什么帽子，鞋子，甚至贴身小物件都四处抛洒，更甚者一个个人像破布袋似的飞起，而后重重的砸下，街道两边的摊位倒是遭受了无妄之灾，数不清的商品滚落在地，而后在慌乱之下被人肆意踩踏，总之别提有多乱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云儿好奇的张望着，不解的问道。

“谁知道呢！总之不关我们的事！”的确，身为事外人，即便闹得再凶，也跟他八竿子打不着干系！

不过说是这么说，两人在好奇心的作祟下，还是像乌龟一样伸长了脖子关注着。

“哎呦！要死了，把老娘的胸都撞歪了！”一个中年妇女插着腰不忿的叫唤着。

“死样儿，也不知道轻点儿！”一个瘦弱的中年男子扭着腰摆出一个别扭的兰花指阴阳怪气的打着怪腔。

“靠，怎么走路的，小心老子沙包大的拳头！”壮汉瞪着俩儿斗大的眼睛凶神恶煞的紧攥拳头直颤抖。

一时间，整条街道都骚乱不止，各种谩骂不绝于耳。

这时候，陈风也终于望见了一切的始作俑者，他靠着自己矫健的身手以及娇小的身躯正自人潮中硬生生的挤出了一条道儿来。

这个人是一个个头矮小的乞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好不邋遢。但是奇怪就奇怪在明明只是一个乞丐，但是话语中所透露出的气势就跟个大爷似的。

“死婆娘，别挡道，不然大爷过后一定好好收拾你。”

“滚开，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抠掉。”

“擦！别以为长着一胸口的毛老子就怕你，小心你菊花不保！”

“我擦！什么时候乞丐都这么嚣张了，还是说我见识浅薄？”陈风不敢置信的望着那一幕幕，两只眼睛瞪大得快要突出来了。

“陈风，那个人好有趣呀！”

“有趣什么，整个一个地痞流氓。云儿，你可少与这类家伙接触，别被他们给带坏了。”陈风撅着一张嘴不屑一顾的说道。

话虽如此，陈风还是忍不住感慨一番，现在这世道还真是乱呐！

随着小乞丐的愈发靠近，陈风牵着云儿的手正欲朝街道两旁闪躲，谁知下一刻，那小乞丐眼神猛地闪烁了起来，像是看见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似的，更是加快了脚程，而后一个大跨步，飞驰而来，立马脚刹，脚下腾起一阵飞沙，差一点撞上了前面的小摊。

“老大，您可算是来了，我可想死你了。”不知道什么缘由，小乞丐欢呼雀跃，像是见到死了十多年的父母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最后一把抱住了陈风的大腿。

“喂！小子，你好像认错人了。”陈风一脸嫌弃加上慌张的直甩脚，但是对方死死的抱住，是铁了心的不放手。

“我是三蹦子呀！老大，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这臭小子实在可恨，陈风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小伎俩，看来他是走投无路，随便找了一个路人就想抱大腿，好蒙混过关，不过还别说，这小子演技倒是没的说了，不知道的还真被他给唬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现在可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四下大致的浏览了一遍，靠，四面八方的观众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要不怎么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呢！

手下的人干了什么坏事还有高个子顶着，但是最关键的是他可不是当大树的料呀！

“好小子，你就是他老大是吧！这混蛋吃了霸王餐不说，临走前还把柜台的钱全都顺走了，你说，这事怎么算？”

这做法也是绝了，陈风不免鄙夷的回头白了小乞丐一眼，而后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不过随之又是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是啊，我是这臭小子的老大，手下人不守规矩，理应受罚，你说，该怎么整治一番？”一手死死的揪住了小乞丐的耳朵，连拖带拽的把他拉到了跟前，后者吃痛，双臂胡乱的甩动着，奈何他个头矮小，怎么都碰不到陈风，只能自讨苦吃的沉默了。

“好，既然有你这一句话就足够了，那好，你把这小子交出来，后面的事我来处理就行了。”一路从店铺追赶上来的老板人也算讲点道理，见陈风处理事情的方式正合他心意，也就不想再过多计较了。

虽说双方都达成了共识，但是小乞丐不乐意了，原本还以为能蒙混过关，这倒好，又把他往火坑里推了一把，现在他是左右为难喽！

“老大，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不管呐！三蹦子为你鞍前马后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是不是？”

嘿，这小子，到了这地步了还不放弃，明摆着是要逮着他不放，大不了到最后鱼死网破。

“嘿嘿，小毛贼，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内心暗自叫爽，叫你刚才想托我下水，接着又说道：“不行，犯了错就得受罚，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嗯？”这一次，反倒是陈风逼问起来了，一双眼瞪大，很严肃，倒真有几分当老大的模样了。

“嘁！”小乞丐非常不满的撇了撇嘴，大概是看明白了，与其把时间精力耗在陈风身上，还不如现在好好想想如何自救。

“混蛋！”

“啪！”猝不及防，一拳捶打在陈风肚子上，顿时弓下了腰，紧紧的捂住肚皮，差点连苦水都吐出来了。

“该死，别让我逮着你，不然有你好看！”恶狠狠的看着小乞丐慌忙逃走的身影，气得直跺脚。

“别急，我这就去把他找回来，呵呵！”回头皮笑肉不笑的给了店家一个答复，演戏嘛，就是要有始有终才对！

期间上官海云一直在旁边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出戏，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两人一唱一和，好不有趣！

再看陈风，缓和了一会儿，终于恢复了过来，就在刚刚，小乞丐飞快逃遁的一刹那，迎面扑来的空气中，他闻到了一股香味，那香味，淡雅，清幽，沁人心扉，直让他愣了半晌。

奇怪，这香味，是从何而来，来的快，去的也快，令人捉摸不透。

“啊！”没来由的大叫一声，引得路人一个激灵，陈风发觉到自己反应太大，连忙捂住嘴灰溜溜的退走了。

“陈风，怎么了？”

“臭家伙，他把我的钱袋给偷走了！”这下算是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了，原本以为闹剧就此结束，想不到最后还给他来了一出反转。

如今人海茫茫再想找到一个人可就难了。

“啊！可恶！”心里早就把那个家伙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千八百遍。

没想到初入殇都就出了这么一茬，这下子他的计划全被打乱了，这世道，没钱，寸步难行，说不定今晚就得睡大街了，可就要连累云儿了，想到这里，于是又把小乞丐骂个狗血淋头。

另一头，小乞丐开心的把钱袋甩来甩去，又蹦又跳，自言自语道：“呵呵，跟我斗，你还嫩了一点！”

……

“就是那里了！”位于殇都最繁华的地带，这里车水马龙，人流量极多，一栋栋亭台楼阁矗立，好不喧闹。

一间客栈走廊，站立有一位黑袍男子，他举目眺望，目光所及，是这座城镇最巍峨恢宏的建筑物，高瓦红石堆砌，精美的雕花点缀，其占地数里，它代表的是殇都最威严不可侵犯之所在，那里是殇都之主的府邸，是所有权利集结的地方。

黑袍男人仰头侧视，透过漆黑的帽檐，竟隐隐的泛出一丝惊艳的血红，那种气息，仿佛是自地狱爬上来的复仇者。空洞的眼眸，霎时骇人听闻，不存他物，唯有愤恨。

死死的盯着那看似鼎盛的府邸，闪烁的血红眸子也跟着飘忽不定，似乎发觉到情绪波动的有些过大了，于是黑袍男人刻意的收敛了一番。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吧！”因为自主压抑的怒火使得他有些勉强，压低帽檐的那只手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快了，就快了，赵勾，死期将至，就容你再苟延残喘一段时日。”莞尔，男人不自觉的咧嘴一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不不不，不能让你这么轻松，容我先送你一份礼物，告诉你，我又回来了！呵呵呵！”话毕，不做停留，径直转身进了客栈里间，徒留下一个令人畏惧的背影。

赵勾，镇守殇都的一方将领，更是有着一重殇都之主亲弟的身份，这个男人，与赵勾又有什么仇恨呢？

……

入夜，正是人们欲望充分显露的时刻，在夜幕的掩盖下，恶行泛滥，再凄厉的遭遇，也要掩埋在黑暗之中。

大城镇中便更是如此了，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一个个灰色产业也在此一刻明目张胆的打开了大门，迎接那些被世俗所污秽的人类。

“可恶……”陈风黯然失色的行走在夜晚的大街上，云儿紧随其后，但是两人都显得无精打采。

自从被小乞丐倒打一耙之后，陈风就一直在诅咒他，各种难听刺耳的话都骂了个遍，也只不过是在心灵上得到一丝慰藉罢了，这不，时间一久，便口干舌燥起来了。

“咕！”忽然传出一个奇怪的叫声，陈风无力的撇头看了一眼，正见小妮子捂着肚子有些羞涩的低下了脑袋。

“不好意思，云儿的肚子不争气！”她知道现在出状况无疑是雪上加霜，但是身体上的反应又不是她可以控制的，所以便左右为难了。

“没关系，云儿，是我的错，也罢，先想办法填饱肚子再说吧！”凭借着修为上的优势，陈风虽然可以撑上一阵子，但是上官海云就不行了，无奈呀！

夜晚，街边摆满了各种特色小吃，那自四面八方飘过来的香味一股脑的窜进了云儿的鼻尖，叫她难以忍耐，但是最后还是理性战胜了感性，致使她并没有像一些亡命之徒似的抱着食物就跑，那样太有失体面了。

出于对上官海云的关心，陈风跑了几家店铺，希望有哪一个好心的老板可以施舍一点饭菜，但是黑心的商人遍地都是，一听到没钱，立马像是见到了扫把星一样将他赶走了，气得陈风直跺脚。

“来呀！公子，到里面来玩呀！”

“哎呦，张公子，许久不见，看上去又更加英气逼人了。”

“宋老爷，今晚奴家可就是你的人了！”一座阁楼，屋檐挂满了各种红红绿绿的灯笼，把人们的脸映照的诡异至极，走廊之上，站满了一位位穿着暴露搔首弄姿的女人，她们极尽所能的展现出作为女人阴柔而具有诱惑力的一面。

“陈风，这个……”小妮子看上去有些紧张，纵然没有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即便是她这样涉世未深的女孩，也还是在一定程度上知晓这是何种所在。

“放心，有我在，没事的。”轻拍上官海云的肩膀，稍微安抚了一下，要是放在往常，说不定他还真的就明目张胆的走上一遭了，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既没钱，身边还有一个女人，不，是女孩在，不方便。

“没办法，只能这样了！”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做出了最坏的打算，看着小妮子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陈风心里也怪不是滋味，什么时候他连一个女人都护不周全了？

于是转身，郑重的道：“走，跟我进去，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咱们填饱了肚子就马上离开。”

小妮子神色有些犹豫，一会儿彷徨，一会儿忧愁，好看的眉毛总是紧蹙，在进行了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战之后，终于还是妥协了。

下一秒，两人堂而皇之的走进了这处风尘场所，陈风尽量表现的大度一点，毕竟是客人，总不能畏首畏尾的，那样只会自乱阵脚。而上官海云则是从头到尾都紧跟在陈风身后，一双小手死死的拽住了他的衣袖，动作十分的僵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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