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破灭
第二十章：悠久的再会（上）（旧版）

夜晚，是静谧安详的。空中，悬挂着一轮明月，洒下皎洁的余晖，地上，白蒙蒙一片，像是披上了一层薄纱。大雪初融，在月光的映照下，泛出粼粼的波光，晶莹剔透。

转眼，已过三个月，陈风在那间荒废的小木屋里养伤，兼带用时间来抹平心中的创伤，在上官海云的打理之下，一间小小的木屋反倒生出了几分平和的味道。

一棵老树下，正见一对少男少女在月下舞剑，他们身形不断交错，又似融为一体，男的刚强，女的阴柔，一来一往之间，是极度的默契的配合。

女人脸上荡漾起灿烂的笑容，舞动之间，长裙飘摇不定，恍如透明的薄纱，在夜色的映衬之下，似镶嵌了宝石一般，璀璨夺目。

二者使出的剑式交相呼应，像是在编排一支优美的舞步，轻盈的步伐，浑然一体的动作，令观者大为赞叹。

养伤期间，陈风突发奇想。

既然云儿执意要陪伴在其左右，那么最基本的自卫应该要得到保障，于是趁着这段闲暇的时光，他传授了上官海云葬天剑诀，虽然只是最基础的，但是经过她的手使出来也有模有样，别有一番滋味。

距离屠族行动已经过去了多日，陈风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于是他便有了启程的打算，只是还没有明说，这段时日，上官海云表现的很开心，脸上天天挂着笑容，所以他还有些开不了口。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平静的日子，甚至让陈风差点忘却了往昔的伤痛以及他肩负的重担，当忽然惊醒的时候，是一阵莫名的空虚，还有深深的惋惜。

舞剑结束，二人稍微休息了一下，佳人喘着气，面色有些潮红，眼波流转，似要滴出水来。

陈风乍一看，有些痴了，以往还没有这么仔细的观察过上官海云，趁着昏暗的夜色，他聚精会神的打量起眼前这位可人儿，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柔顺乌黑的秀发搭于胸前，脸颊微红，像熟透了的果实，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嫩滑的肌肤吹弹可破，长长的睫毛在夜风的吹拂下晃动，十分的诱人。

一时间，陈风失了神。

忽然没了动静，云儿一阵好奇，正望见那个男人一丝不苟的盯着自己看，没有丝毫的掩饰，眼神中带着十足的欣赏以及或隐或现的火热……

于是她有些羞涩，轻轻的说；“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什么都没有。”僵持的局面被打破，陈风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只得随便糊弄过去了。

老树之上，沈鸿飞横躺在上面，手枕在后脑勺，百无聊赖的仰望那一片浩瀚的星空。

今晚的夜空很明亮，闪烁的寒星不规则的分布着，或大或小，或明或暗，围绕在明月周围，极尽所能的展现出各自凄清而又璀璨的光芒。

平静的夜晚，大脑最是清醒，独自思考着那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喂，下来陪我喝一杯如何？”边说手还做着畅饮的动作。

“不了，宗门戒律，不得饮酒。”不解思索，直截了当的回绝了，陈风不死心，继续劝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现在又不在宗门，没有人管得了你。”顿了顿，面露狡黠的笑，“还是说你没那个胆？”

下一刻，沈鸿飞愣住了，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见他似乎有些动摇，便进一步煽风点火，“下来吧！看看你，酒也不喝，女人也不玩，再这样下去非成了和尚不可！”

“唰！”人影一闪，树上的人不由分说已经下来了。

这个傻瓜，涉世太浅，成天待在宗门里，虽然实力高强，但是太天真了，一个简简单单的激将法就轻而易举的上当了，真不知道该说他些什么好。

好像第一次与他见面也是那样，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处处都很拘谨，还是那个名唤小七的少年是个爽快人，只是人已不在，不免多了几分唏嘘。

“这才对嘛！等着，我这就拿酒去。”说完，便屁颠屁颠的溜进屋里，不一会儿再出来时，手里已经拎着两大坛酒。

“砰！”酒坛重重的砸在石桌上。

“来！”直接把其中一坛酒强行塞给沈鸿飞，后者楞了一下，显得有些慌乱，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做了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战之后，这才有些僵硬的接过了酒坛。

“别拖拖拉拉的，你还是不是男人？”先一步揭开了酒坛，温润的香味顿时扑面而出，单单是闻上一口，好像就醉了。

“咚！”轻脆的一声，陶瓷材质的酒坛碰撞，在夜晚显得格外的清晰。

陈风很是放浪不羁，就着大酒坛就豪饮起来，大口大口的狂灌，部分酒水沿着嘴角倾泻而出，沾湿了领口，沾湿了胸膛，一身浓烈的酒气顿时弥漫开来。

看着对面的那个男人如此的豪放，不拘一格，沈鸿飞瞳孔微微收缩，似是还在做着很大的犹豫，但最终还是感性战胜了理性。

于是学着陈风的模样，也大口饮起酒来，后者一脸的窃喜，偷偷瞄了那个大笨蛋两眼，什么也没说。

“咣当！”酒坛摔碎，紧随其后的是沈鸿飞一下子瘫倒在地，满脸的潮红，呓语不断，也不知道迷迷糊糊之中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哈哈，怪不得师门要禁止你喝酒。”这家伙酒量这么差，谁会允许他干这档子事呢？酒后乱性，天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次干出什么荒唐的事来。

“比武功，我或许差你一筹，但是这酒嘛！我胜你十筹！”放荡的大笑起来，在夜幕下回荡，久久无法平息。

“陈风，你又在欺负沈大哥了！”云儿半路插入，鼓着俩儿腮帮，很是可爱的责怪起他来。

“没事，没事，这家伙实在太死板了，我是在开导他，对，开导他！”视线跟着有些晃动，突然而来的疲惫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借着云儿的香肩倚靠一下了。

今天真是愉快呢！就连酒气似乎都比平时更加的醉人了，放在往日里他可不会因为这么点酒就醉了。

这或许就是醉在意境吧？

过了今晚，明天就启程，他暗地里已经决定好了，这样悠闲舒适的日子当真容易让他迷失自我呐！

如今的他，可没有资格拥有如此平淡温馨的生活了。

只是苦了上官海云，这个小妮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死脑筋了，她要是认定了的东西，就再也不会放手了，真不知道这样到往后究竟对她是好是坏呀！

“嗡嗡嗡！”就在这时，平稳的放在陈风怀里的乾坤玉璧竟然惊异的闪烁着忽明忽灭的柔光，自从拥有它以来，陈风绞尽脑汁摸索了大半个月也没有丝毫的头绪，最后还是放弃了，索性就这样顺其自然吧！该来的总会来，或许现在还不是真正知道它秘密的最佳时机。

真不明白那些争夺它的人们是怎么想的，这块玉璧怎么看怎么不出彩，它真的值得做出那么大的牺牲也在所不辞吗？

然而世事难料，就在他要离去的最后一晚，乾坤玉璧突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这究竟预兆了什么……

“咦？那是……”即便是微弱的光，在黑夜的映衬下，也是显得格外的刺眼。

“怎么了？”些许的醉意让陈风并没有发觉这一奇妙的一幕。

“那……那个东西……”上官海云惊诧的一手捂住嘴巴，一手不敢置信的指着陈风的腰间。

“哗！”转瞬之间，乾坤玉璧窜了出来，悬浮于半空，浩大的光芒在刹那间扩散开来，将整个小场所照耀得亮如白昼。

在一阵炫目之下，上官海云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昏眼花，过了许久，光芒黯淡，而女孩，也莫名其妙的昏倒在地，失了知觉。

这一突发的巨变让陈风倏然醒了酒，他立马小跑过去，抱起了小妮子半边酥软的身子，尽力的呼唤着她，可是并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不用紧张，她只是昏过去了而已。”陡然出现的声音让陈风一惊，陈风猛地一回头，瞳孔里映射出了一个黑色的高挑身影。

那是一个男人，黑色的长发，黑色的衣衫，血红色的眸子，雪白的肌肤，无形中透出了一股邪魅的氛围，他面无表情，像一尊雕塑般站立，一丝不苟，但是自然释放的压迫力却是前所未有的，来自于灵魂最深处的颤栗，一时之间，陈风忘却了对于亲密之人的担忧，脑海里，只存一个念头，臣服！

这一刻，八方十地仿若都停滞了，没有了一点声音，空气凝固，水流冻结，风声欲止，甚至于连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男人的始一出现，禁锢了所有生命的存在，仿佛他就是一切本源的开端，万物都由他而生由他而亡。

他挣脱了空间秩序的束缚，油然而生蛮荒与太古的沧桑，他跨越千百万年的光阴，只为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是你！”陈风想起来了，他见过他，就在五祖的墓穴里面，但也仅仅局限于一面之缘。

乾坤玉璧，就是这个男人交予他的，他仿佛能够洞悉一切，在他的面前，陈风像极了一个赤裸裸的人，不存在一丁点的秘密。

他的强大，是陈风生平所见最为极端的，就是直面五祖都不会有那样惶恐的情绪。

而一段时间不见，他显得更加深不可测了，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随着五祖的逝去，原以为他也跟着消亡，但是现在看来，事情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他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不似五祖，只是一缕执念，永世不得踏出墓室。

时间往后推移数月，陈族已经覆灭，到了现在这个男人又为何再次找上他？正常而言，陈风应该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你也沉睡够久了！”忽然，他动了，始料未及，径直来到了陈风跟前，无声无息，没有任何的前置动作，简直就似一段时间被裁剪了。

“叮！”一指点中陈风额头正中央。

“你想干…什……”大脑没来由的沉重起来，视线模糊，全身机能瞬间陷入深眠，话还没有说完，就失去了知觉。

但是，他并没有就此倒下，反倒是生出了一股无形的浮力，将其缓缓的托起。

而后又自胸口燃起一抹微弱不可见的柔光，随风摇摆，奄奄一息。刹那间，柔光大盛，转眼便将陈风整个人笼罩在了当中。

那柔光，是由内而外生成的，以至于陈风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都在极尽所能的绽放辉煌。

每一根发丝，都浸染了神辉，重若千钧，每一个微妙的动作，都带着神韵，倾洒无尽的威能。

“百万年的沉寂，你我再次相逢！”

倏然，陈风睁开了眼，只是，此刻的“他”已不再是他，那双眸子，是魔鬼的象征，是神灵的寂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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