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破灭
第十五章：杀戮的盛宴（下）（旧版）

“呼呼呼！”大口的喘着粗气，剧烈的运动导致了如落雨般的汗水，额前的发丝被粘稠的热汗黏在了一起，一番复仇的杀戮终止，陈风半跪在地，他的周遭躺了一片新增的死尸，个个死相瘆人，在巨大的动能的冲撞下，身躯支离破碎，短肢残臂不规则的分布着，恍如人间炼狱。

“少爷！”一阵发颤的声音，陈风下意识的扭过头望去，正见上官海云捂住嘴巴颤颤巍巍的盯着自己，仿佛在看待一个怪物一样，而他此时此刻的形象也没差了。

浑身浴血，没有那种悲壮的凛然之息，有的只是惶恐不已的冷酷与冷血的残忍。

那一双眼，放射出一种令人胆寒的光芒，不似人类的眼睛，那是亡命之徒的凄然与放手一搏的悲怆！

有些疲惫的站了起来，冷漠道：“不是叫你在原地呆着吗？等我把事情办完了自然会去找你的。”拖着沉重的身躯，一步一步的慢慢朝着上官海云靠近。

女人此刻内心是害怕的，少爷那副恍如修罗般的形象着实吓了她一大跳，但是一想起平时的少爷，再看看与现在的反差，下意识的就同情起来了。

“我想少爷一定才是最痛苦的吧？”自顾自的暗暗想着，平常的少爷是那样的温柔，如和煦的春风吹起心田，亲近得甚至有些过了。而与此刻的他作比较，天壤之别，一定是超乎想象的悲愤造就了他这副可怜的模样。

想到这里，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我…我担心少爷，所以……”小心翼翼的，手紧紧的扯着衣角，生怕陈风会责怪她。

陈风皱了皱眉，用略带责备的目光看向沈鸿飞，后者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回应：“别看我，我总不能把她绑起来吧？”

……

另一边，陈族的死士正和侵略者展开激烈的交锋，府邸的每一处都沦为了战场。

每一位死士，都是精英，他们经验丰富，手段高超，终年行走于黑暗之中，造就了如今这番局面，他们，是黑暗中的王者，论起暗杀，没有人可以超越。

而当他们自黑暗中走出，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环境，也就意味着背水一战，每一个人，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在坚持着。他们是陈族最后的坚实的后盾，倘若失去了他们的保护伞，那么也就标示了陈族的灭亡。

“进犯陈族者，杀无赦！”谨记陈砚的那一句刻骨铭心的话语，那是他们最后行动的准则，怀揣着沉重的心情，奔赴战场，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不死不休！

“杀！”铿锵之声不绝于耳，双方你来我往，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一发不可收拾。

正见两人相向而冲，在接触的一刹那，杀招尽显，“砰！”极致的拔刀术，勾勒出两条完美的弧线，甚至都没有看清出手的动作，一切便已经结束了。在瞬间迸溅耀眼的火花，澎湃的真元骤然释放，恍如两道龙卷在激撞，混乱的气息彼此厮杀，翻滚咆哮，

擦肩而过之后，也标示了交锋的终章。

死士一只手臂自身体撕裂，筋骨寸断，血肉分离，巨大的痛楚差点让他崩溃，然而对方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以一只手臂作为代价，后者胸膛被剖开，肾脏在锋利的罡气的绞杀之下，支离破碎，最后无力的倒下。

又是一处角落里，侵略者力大无穷，身躯庞大如棕熊，死士与之比较，弱小无力。

但就是这么一个渺小的存在，爆发出了无限的潜能，身形快速移动，令人眼花缭乱，拖拽出的残影无穷无尽，完全将大块头包裹在当中。

剑式炉火纯青，最危急时刻，攀登顶峰。动作大开大合，一息之间，已然劈斩出数十剑，剑剑凶猛无比，霎时交织成一张湮灭的剑网，陡然降下，摄人的剑气将地面撕裂得千疮百孔。

“烦死人的，像只虫子一样乱窜。”对方恼羞成怒，一直积攒下来的怨气完全爆发。

“咚！”一只手坚如玄铁，轻而易举的洞穿了一间屋子的墙壁，“呀！”咆哮声足以震碎耳膜，硕大的剑网一度剧烈的动摇。十成的力气，手臂粗如古树，青筋暴起，宛如一条条青蛇缠绕在他的整条手臂之上，下一刻，是一幅惊恐的画面。

大块头单单凭借蛮力单手举起了一栋巨大的房屋，尘烟弥漫，细碎的石硕“沙沙”的往下坠落，强壮的身体完全承受千钧之力，双脚深深陷进土里。

“去死吧，小虫子。”单脚踏出，滚滚雄威充分释放，疯狂的斗气好似猛虎般几欲沸腾。

庞大的房屋骤然抛掷而出，与撕扯力骇人的剑网碰撞，一瞬间，房屋便被切割的四分五裂，变成数不清的碎石坠下。

混乱之中，死士陡然看见一只粗壮的手臂伸出，猝不及防之下，咽喉被死死的扼住。

“哈哈，看你还怎么跑？”大块头猖狂大笑。

“那我就不跑了！”艰难的连连点了自己三十六处大穴。

“这是……不……”最后悔恨的吼叫，死士身体炸裂开来，伴随而出的是足以湮灭一切的吞噬之力，在一阵惊天的巨爆之下，只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天坑，不见半个人影。

每一处角落里，都是相似的场景在反复的上演，人们都杀红了眼，即便身躯已残破不堪也在所不惜，他们已经分不清生与死的界限了，只有那一个坚定的信念在一直苦苦的支撑着，一定要守护，至于守护什么，有些人都区分不了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而每过一段时间，就意味着有人在无声的消亡，陈族多年培养的死士，正在名为大义面前纷纷走上亡路，这是一个悲哀的结局，只是没有人悔恨过。

罡气，掌风，残影，刀光，剑芒，四处飞溅，掀起漫天的尘埃，一方净土千疮百孔。陈府完全沦为了一片战场，一栋栋房屋倒塌，沦为一片残破的废墟，惨叫声，狂笑声，咆哮声，恸哭声，一个又一个声音交织成了一曲潸然泪下的哀歌，镇上的人们纷纷远离了陈府较近的范围，他们只听到了一阵阵的厮杀与叫喊，还有倾倒的高楼，在他们看来，陈府应该是惹上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了。

仿佛往事的重现，此刻的一幕幕与十八年前多么的相似呐！唯一不同的就是陈族已经远远不如当初了，即便进犯的敌人也远远不及当年，但是在虚弱到极点的陈族看来，已是天降横祸了。

这一次，再没有奇迹降临，等待着他们的只有慢慢消亡。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平静了下来。

“唉！”身处暗处的陈砚重重了叹了一口气，神识外放，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那是一副悲壮的场景。

纵然家族多年来培养的死士可以以一敌十，但是在多方势力的强攻之下，终于还是落下了帷幕。

“下雨了吗?”缓缓抬头，一滴滴细小的雨点落下，恰巧落到了陈砚的眼角，于是顺着眼角滑下，再自嘴角滴落，雨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粼粼的波光，宛如闪亮的水晶。

“哗哗哗！”淅淅沥沥的雨点在极短的时间内演变成了滂沱大雨，光滑的地面上蒙上了一层又一层血红，而在大雨的冲刷下，渐渐消融，跟着顺流而下的雨水堆积在冗长的凹槽里，像极了一条红色的河流。

豆大的水滴落在倒下的人们的身上，凝固的血块被清洗掉，看上去焕然一新，只是即便能够清洗掉表面的污渍，也冲刷不掉敌人的罪恶。

一个个陈族人安详的躺在湿滑的地上，没有一点痛苦流露在外，仿佛只是在安静的沉睡。

……

“麻烦已经清理干净了。”一个人仰着面，脚下还踩着一个人的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一脸不屑的望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陈砚。

“怎么样？该把东西交出来了吧？”一手执剑，气焰嚣张的指着陈砚，剑刃残缺不堪，沾满了鲜血。

“乖乖的交出来，或许我还会放你一条生路哦！”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心里想着只要东西一到手，就把所有人都给杀掉，以免后患。为了掩盖其罪行，做的过分一点，说不定还需要将整个镇上的居民作为牺牲品一起干掉。

强者的世界向来如此，弱小的生灵一文不值，想要如何摧残都行得通，为了达到特定的目的，牺牲已是最小的代价，在他们眼里，人命贱如狗。

“不管过了多长时间，还是一个德行，唉！”陈砚不免无奈的摇头，充满了无力的疲惫感。

“想好了吗？再耗下去对你可是不利的哦！”敌方势力信心满满，以他们的战力，只是让一个人屈服实在太容易了，此刻他们还站在这里迟迟没有动手，一方面是想看看陈砚那乖乖就范的狼狈模样，一方面如果东西被藏起来寻找也是需要时间的，还不如让他双手奉上，乐的清闲自在。

“什么东西？我可不知道！”

“到现在还想装疯卖傻吗？我劝你还是不要苦苦挣扎了，于你于我都不会有好处的。”

“杀了我的人还理所当然的反客为主吗？是不是太霸道了？”

“费什么话，让老子先断了他一只手，看他还敢不好好交代？”当中一个人火爆脾气立马就上来了，大刀阔斧，恼怒的嘴脸，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其他人也并没有要阻拦的样子，任由手下胡来，反正败局已定，谅他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出来。

“不管过去了多久，每每看到你们的嘴脸还是觉得恶心。”

“你找死！”暴躁的人金刚怒目，大刀沉重无比，挥舞起来烈风赫赫，逼人澎湃的气息喷薄而出，引动出人们内心深处隐藏的畏惧。

那人手臂粗壮如虬龙，青筋暴起，狰狞无比，龇牙咧嘴，抡起大刀就朝着陈砚的手臂劈斩过来。

“当！”铿锵之音，不绝于耳，震得在场众人耳膜生疼。

“唰！”暴躁男人虎口倏然裂开一道大口子，鲜血喷涌而出，沉重的身躯倒飞数十丈，在地上拖行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就此昏死过去。

“什么！”惊呼声跌宕起伏，无法平息。

再看陈砚，依旧站在原地，双手负背，抬头挺胸，一脸风行云淡的悠然神色，微风撩动得他三千青丝顺畅的飘动着，飘然如仙，姿态超凡脱俗。

“你……你竟然还敢反抗？”部分人恼羞成怒，早已注定的败局竟然还想负隅顽抗，真是不知死活。

而事实上，有些人不知为何，内心陡然突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似乎即将有什么会改变这场战争的动向。

“我不止会反抗，你们还将要以血祭奠我死去的族人。”语气平淡，好像在拉家常，可是隐约中突变的气氛令得绝大多数人内心一惊。

“笑话，我看你是脑子坏掉了。”其中有人破口大笑，笑的都快要岔气了。

陈府现如今被各大势力团团包围住，已经变成了一处死地，就算你是大罗金仙，也插翅难逃，这个家伙的意思不仅仅要从容的从这里离开，还要杀掉他们所有人，痴人说梦！

人们还在畅快大笑，骤然释放的杀气仿佛六月飞雪，情不自禁的感到寒冷到了骨髓深处。

紧随而来的是一道通天罡气，炽烈的外露的战气笼罩一片神州大地，人们又感到了全身灼烧般的痛楚，极端的一冷一热，好像当头一棒，彻底打醒了所有人，这个男人，是一位绝世强者，实力深不可测，不容小觑，若是大意，或许真的会半路翻船。

“砰！”无可匹敌的罡气划破天际，差点将整个陈府一分为二，震动云霄，浩浩荡荡，鸣动如九天神雷，大地撕裂开一道数百米长的大裂缝，乱石穿空，巨石飞溅，一条直线上的敌人在刹那间化为乌有，什么都没有留下，还有不少失足跌落进深渊之下，生死不明，一瞬间，哀嚎声传遍四野，人们彻底被惊到了，沸腾不止。

“不妙！”

“快，组织起所有人，誓杀这个男人，他是我们此行最大的阻碍！”当中的一个领头人火急火燎的怒斥，再看陈砚时，双眼布满了惊恐，冷汗也不知不觉的流下，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非常可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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